至于这一切变化的中心,古仙自己,却全然不知,因为他此刻已经陷入了震撼之中。
    闭眼本应是黑色,可他现在竟分明是重新拥有了视野,只是这视野的大小有点怪异,有些狭小,就好像只是在透过某条缝隙看到的一样。
    不过他已经无暇去在意这些细节,因为他这稍有些狭窄的视野中,没有天地没有实物,赫然是星星点点光影无数。范围,更是堪称无尽遥远。他完全能够肯定,以他正常的眼力感知绝对无法看到这么远的距离。
    “这些光点光团……没错,这就是引灵法所描述的灵了,但怎么会有这么多?”
    古仙骇然,别人能寻到两三个天地之灵,已是堪称造化。可在他的眼前,却根本是数不胜数,而且那些光点光团中隐隐有各种形象闪现,竟仿佛已包含了他所认识的一切。
    那火红色的,乃天火之精灵,引其入体,修炼同系术法便可事半功倍。
    那嘶吼着的,为一神虎之灵,引其入体,可得天生的王威。
    那盘旋着的,正是一把凶剑,引其入体,此生便有了一剑惊世人的可能。
    还有更多,只有极少一部分他才能叫出名字,更多的是根本闻所未闻,竟是让古仙看得眼花缭乱。
    感受着周围这些“灵”的雀跃,仿佛只要他愿意,任何一个都会主动投来,但他并没有急于选择,而是先审视了下自己的模样。
    如今的他自己也同样是一团光的样子,只是淡了很多。他猜测,恐怕现在的自己也是一个“灵”,但却并不能长久存在,除非他吞噬了其他的“灵”,让自己得到补全,成为完整。
    若是没有能得到,没有能够补全,则会于这种环境中逐渐淡化消失,恐怕也便是修炼之人所言的引灵失败,从此归于凡俗,再与灵境无缘。
    “原来如此,看起来似乎容易得很,但这些寻常之灵,我并不想要!”
    古仙很冷静,引灵一事关乎重大,乃是修炼的基础,是地基,当然是越牢靠越强大越好。
    如果他只能看到一种“灵”也就算了,但既然可供他选择的有这么多,他当然要认真挑选,寻找其中最强大的去尝试。
    “这些都太普通,去远处!”
    古仙动念,周围的场景立即发生变化,向后飞退。那些原本处于近处的“灵”则真的好像有着智慧一般向他追赶,可却根本赶之不及,渐渐的被他甩在了身后。
    一路上又有无数之灵填补过来,尽皆是对他的靠近表露出雀跃之意,但正如之前一般,古仙仍觉得都不够强,还没有一个能让他真正驻足停留。
    时间流逝,他自己也不清楚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见到了无数灵,其中更有他闻所未闻的存在,如那传说中的远古凶兽,让他感受到灵体颤抖的强悍。可就是这样强悍之灵,依然向他流露出亲切之意,如同能被他选择是一种幸运。
    这一次古仙差一点就要选择对方了,他毫不怀疑,只要他接受了此灵,他的引灵境必将非凡,但最后关头他却压下了心中的激动。因为他有一种直觉,若是就这样选择了,他总有一天,必定会后悔!
    “老子忍了,肯定还有更好的,继续!”古仙咬着牙远离,继续寻觅。
    可接下来所见的,竟还不如之前,甚至都再没有如那凶兽之灵般强横的目标,好像是已经完成了一个周期,他已经通过了最强之灵的区域。
    “难道就这样了?莫非这些就是我所能作出选择的范围?”
    古仙感受到到自身灵体的暗淡,似乎他再不立即做出选择,就将要退出眼下的状态。而这般状态一旦退出,他的这次引灵也将宣告失败,那是他无法接受的。
    “罢了!既然再没有更好的选择,我也只能回去找那凶兽之灵了,嗯?”
    古仙一向果断,但就在他决定原路返回时,却是心中一动:“我一直看的都是身边眼前,可既然万物有灵,那么会不会此处的天……也有其灵?”
    灵机一动般,古仙猛地抬头,向那蒙蒙天空望去。
    轰!
    之前不看则以,如今一眼望去,那属于天的地方忽然掀起了风暴,化为了狂涛,更隐隐好似浮现出一张面孔,在向着古仙怒吼。
    古仙灵体摇晃,如同海啸中小舟,可锐利的目光却亮了起来。
    “天果然有灵,但却不是你!给我滚开!”
    古仙大吼,传出的是灵魂波动,哪怕两者对比出的差距极其夸张,他还是冲天而起,向着那巨大的面孔冲去。
    轰隆!
    他的举动仿佛彻底激怒了那张面孔,风暴席卷,使得原本跟随古仙的亿万灵体全都被掀飞出去。
    可唯独,他却无法阻止古仙的接近。
    “我感觉的果然没错,你不是天,你觊觎的才是天。你可势压万灵,你也能让远古凶兽对你伏首,但你如今不过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至少在此地,你动不了我。”
    古仙一席话语送出,狂风、海啸,天空中那副巨大的面孔,竟就在同一时间骤然停滞。刚刚已经被掀飞的那些亿万灵体,竟都完好无损地出现,仍然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幕完全印证了古仙的判断,之前那种恐怖的场面全都是虚假的。他更加果断,速度飞快已如一道金线,与天空上的巨大脸孔越来越近。
    就古仙马上便将与那脸孔撞上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音细小锐利哪还有之前的气势。与此同时那张巨大的脸孔忽然消失不见,出现在原地的赫然是一只通体亮银的小鼠,正连胜尖叫着向远处狂奔。
    古仙没有去追,只是在虚幻的脸孔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盗天鼠,他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只存在于传说记载中的天地奇灵,可也正因为他看到过有关的记载,才会在察觉不对之后有所猜测又最终证实。
    传说中盗天鼠这种奇灵与世界同生,拥有欺天瞒地的天生神通,无论是人类中的至强者还是凶兽中霸主,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很可能会被它唬住。
    可其实这种奇灵最是胆小,一旦被识破就会立刻逃之夭夭。但若说古仙最没想到的,还是这只盗天鼠竟然真的打算盗天,却是连传说中都没有提及过的事情了。
    以盗天鼠的速度,同为灵体状态的古仙是怎么都不可能追上的,所以他即便挺想把对方抓来研究研究,却也只能任对方离去。
    更何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来做,那在他头上也在他身边的,正在对他传递出亲近之感的巨大存在,那是——真正的天!
    古仙微笑,张开双臂,只吐出了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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