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在荷镇附近,可有咱们的镖队和航队目前在此吗?”一个江家堡护卫暗暗问另外一个。
    江子期听到了,便道,“荷镇的生意向来少做,此处最大的生意往来也是在绿央城。不过绿央城在各书院开学之前,便已经将货物备好,现在不会有镖队在此了。”
    “小少爷说得不错。”另一个护卫也小声答道,“至于航队,这里根本就没有大江大河,运河也没有经过此处,怎么会有咱们的航队来此?不过是十几个人而已,怎么你就怕成这样?真是要被人笑死了!”
    “若是只有咱们两个人,死了也无所谓。问题是,小少爷不能有任何损伤啊……”
    对方为首的那人,突然打断他们的低语,说道,“放心,我等并不会伤害江家小少爷。不过是想让你们回去同江家堡堡主通报一声罢了。”
    两个江家堡护卫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回答。他们两人刚才可是“耳语”,对方离得足足一丈有余,却听得清楚,看来全部都是高手。
    江子期年纪虽小,倒并没有害怕得瑟瑟发抖,反而直视着对方为首那人,大方地问道,“你想要他们同我爹爹通报什么?”
    “若是江堡主想要换回小少爷的话,便要用火洛图来换。”
    “原来你们是想要绑架我。”江子期恍然大悟般,下一秒却好似十分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们江家堡没有火洛图啊,各位大叔是不是绑错对象了?”
    “有没有,江堡主自会亲口告诉我等。”为首的黑巾人答道,“三日之后,我等会在此处等候江堡主大驾光临。”
    这时,黑巾人首脑旁边的一人突然说道,“斥候,依属下之见,带口信的话,旁边那个小子也就足够了。至于这两人,还是杀了为妙。”
    江家堡的两个护卫见对方说得,杀他们就比如杀只鸡似的,心里自然气愤。不过江景一向提倡广结好友,因此他们虽然心里气怒,却也没有主动出手。毕竟,对方的首脑还没有表态呢。
    只是,摆明了对方根本没有要与江家堡交好的意思。也是,都要绑架江家堡少当家了,哪里还会在乎两个普通护卫。
    于是,只听得对方为首的黑巾人,不甚在意地说道,“也好,除了他们。”
    但是刚才向首脑谏言的那人并没有出手,反而是余下十个黑巾人,一同出手,团团围攻过来。十个人都是高手,江家堡这两个护卫虽然也是高手,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此时便很是吃亏。
    江子期见了,立刻故意搅入战局,以自己的身体给两个随行护卫做肉盾。黑巾人不敢伤他,动作及出手速度都钝了许多。两个随行护卫虽然仍然有些吃力,不过总比刚才稍稍好过了些。
    然而,好景不长,方才谏言的那名黑巾人,猛然出手探向江子期。江子期虽然功夫不弱,但是哪里抵得过身手强劲的老江湖。双方对了足足四十余招后,江子期便被那人制住了两大主穴,绑在马背上了。
    “江家小少爷果然年少英雄,竟然能与我对上四十余招,真是后生可畏啊。”那黑巾人一边说着,一边将跟上来试图抢救江子期的顾勋给踩翻在地。
    “留他点儿体力。”为首的黑巾人见他将顾勋都快踩得吐血了,便插言道。
    那人一脚将顾勋踢开后,才不甘愿地收起脚下的攻势。“不知轻重的小子,要不是留着你报信,给你一脚也是便宜了你。”
    江家堡的两名护卫俱是铮铮铁骨,现在虽然处下下风,被十个黑巾人围在中间猛攻,却也并不灰心丧气。十个黑巾人一时也无法将他们拿下。
    这时,为首的黑巾人突然抬头看向了远方,眨眼间,他已经离开马背悍然加入了战场。在他的帮助下,两个江家堡护卫很快便被制服。
    他们看着出手快如闪电的黑巾人首脑,诧异地问道,“你们究竟是何门何派?”
    “斥候飞龙将。”
    黑巾人首脑说完,指尖已经封了他们的咽喉,两个刚才还虎虎生威的江家堡护卫,此刻已经见阎王去了。
    很快地,便有两个黑巾人把他们的尸体背到后方岩石中掩盖掉。另一个黑巾人让出自己的马匹,提着顾勋放在上头,把缰绳紧紧地绑在他身上,然后大力地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吃痛,立刻朝前方奔去,正是往江家堡的方向。
    “斥候,已经处理好了。”掩盖尸体的两人前来禀告情况。
    “有人正往这边来,即刻离开。”
    黑巾人首脑一说完,便骑马带着他们离开了。
    被封住穴道,绑在马背上的江子期却在期待,究竟是哪路人马快到了,竟然会让这些黑巾人有意避开?
    黑巾人离开之后,一个雪肤美貌的女子才赶到,正是宫羽。她被允墨派去查实日前自称是江家堡暗卫之人的身份,却发现江家堡查无此人,而且江家堡内也并没有丢失出行令牌的事情发生。
    因此,她便先将那令牌交还给了允墨,继续追踪查询是否还有其他人冒充江家堡护卫的身份。
    不久前,她无意中发现一群黑巾蒙面的人,也拥有江家堡出行令牌。她以为,这些黑巾人,是江家堡设立的秘密组织。但是,在她故意挑上其中落单的一人,制服他之后,那人同样服毒自尽时,她才明白,这个黑巾人组织就是日前冒充江家堡护卫的大部队了。
    这组织里的人身手都十分厉害,要不是她受过特别杀手及影卫的极端训练,很可能被发现然后丢掉性命。不过,即使她跟得很紧,也还是无法查出些什么。
    宫羽在原地细察了一遍,只见草地上有些凌乱的马蹄印,还有少许新鲜血迹,可见这里刚才发生过打斗事故。
    等她走到一处岩石前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那是消骨水的气味。
    她立刻转到岩石后头,一看之下,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稀拉的草丛上只余了黄色的水渍,尸体已经化掉了。
    消骨水是江湖各大黑暗组织的心头好,以此去查,根本不可能查到什么。
    无奈之下,宫羽深吸了一口气,只好继续摸排着地面轻微的马蹄印和其他痕迹,继续往前查找。
    被马儿带着直接往前冲的顾勋现在双手都快要抽筋了。这匹马显然不只是被打了一下屁股这么简单,完全是已经疯狂了。他根本控制不住它,只能低伏着身子,努力地抱住马脖子,避免自己被甩下去。
    不过如此抱住整整十个时辰了,即使顾勋再怎么强壮,也不过是个孩子,哪里承受得住。他双手已经僵硬得抽筋,双腿双脚也已经麻痹得快没有什么知觉了。不过,一想到被黑巾人抓走的江子期,他还是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滚下马背。
    虽然缰绳紧紧地绑在他腰间,就算他死了也会被拖到江家堡,但是死人怎么报信?不报信,江景赶不过去,江子期又会被怎样?
    一路上,顾勋就是以这样的问题来问自己,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努力保持清醒。终于在他快要闭眼时,马儿终于赶到洛城河畔。不过马匹累极,剧烈地嘶吼一声之后,便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在洛河边工作的江家堡航队里,有个人正好见过顾勋。当时顾勋来江家堡说要见江子期时,正好是遇着了他,由他告知江子期的。
    后来江子期同顾勋一起出去找江家大小姐,没想到顾勋会这么狼狈地一个人回来。
    他心知有异,立刻告知了正好在船舶上进行盘点工作的江下右,几个人手忙脚忙地将顾勋快速送进了江家堡。
    等到宫中的上等御医替顾勋看过,给他服了一颗保元丸之后,他才清醒过来。
    “堡主,堡主,我要见堡主……”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江景立刻迎上去,急切地问道,“是不是子期和娇罗那个臭丫头发生什么事了?”
    “斥候飞龙将……”顾勋努力地抬起头,费力地说道,“是斥候飞龙将,他们抓走了小少爷。”
    “斥候飞龙将?”江景俊脸一皱,“这是什么鬼?从来没见江湖上有这么一票人物。”
    他又问在一旁候着的江下右等人,“你们听闻过?”
    顾勋来不及等他们探讨完江湖上是否出现过斥候飞龙将这些人物了,他快没力气了。
    “他们蒙着黑脸巾,自称是斥候飞龙将。在我们出荷镇的西边石头林的时候,遇到了他们。他们绑架小少爷是为了火洛图,让堡主务必在三日后抵达石头林,拿图卷去换人。”
    “简直岂有此理。”带顾勋回来的其中一人听了,当下便怒道,“一个江湖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竟然也敢爬到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堡主,让我等前去灭了他们!”
    “伍四叔先不要冲动。”江下右冷静地说道,“小少爷还在他们手里,为免小少爷受到损伤,此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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