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问是?不是?有生命危险?一定要去吗?可这话她?不问出口,也知道靳泽的?回答。
    她?很自私,她?没有那么多抱负和理想?,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赚更多的?钱,治好云菱的?结巴,住更大的?院子,穿更漂亮的?衣服,让外婆、大姐和自己都能过上好日子。
    而靳泽不同?,他是?她?对象的?同?时,他也是?一名军人,也是?靳家的?年轻一辈的?领头人,他肩负着使命、责任和义务。这些是?她?没有且可能永远不会有的?东西。
    所以尽管她?很不希望靳泽去,她?还是?没说什么,只?问他是?否危险。
    “不用担心,任务虽然有困难,但没你想?的?那么危险。”靳泽知道她?的?担忧,她?虽然表面坚强,但她?内心极其柔软,只?是?不擅长表达。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还欠着你巨额欠款,”苏燕婉晃了?晃手上的?存折,看着他认真道:”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欠人人情。”
    “明白。”靳泽把削好的?苹果给她?,“我?不在的?时候,若是?遇到?什么问题,就找何立城或者我?妈。他们的?电话你都有,不要一个人承担。”靳泽交代完,扫了?眼手表,道:“燕婉,我?要走了?。”
    苏燕婉抿唇,望着即将离开的?靳泽,叫住他,“你过来。”
    靳泽看了?手表,还有时间,走了?过去,问她?,“怎么了??”
    “你靠近一点,我?有东西给你。”苏燕婉低着头,手轻轻抠着床单,声?音柔软地?道。
    靳泽不疑有他,靠近,正要问她?是?什么东西时,突然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脸颊。
    靳泽僵在了?原地?。
    向来冷静自持,喜形不露于色的?人竟然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苏燕婉红着脸飞快吻完,背着他躺下,不耐烦地?打发他:“你快走吧,别迟到?了?。我?困了?,要睡了?。”
    靳泽摸着脸颊,望着苏燕婉纤细的?背影,眉间的?冷意仿佛一夜之间被春风吹散,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轻快和喜悦,低声?道:“那我?走了?。”
    “快走,快走。”苏燕婉脸颊染上红霞,不敢转身。
    靳泽刚走了?两步,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深呼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进了?苏燕婉的?枕头下,然后折转身离开了?医院。
    听到?关门声?,苏燕婉才转过身来,望着紧闭的?病房门,狠狠吁出一口气,拍拍自己滚烫的?脸颊,“没出息。”
    不就是?亲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心跳得这么快做什么?还不敢看人,那些勇气都被狗吃了?!
    若是?让以前?群芳阁那群姐妹看到?,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她?。谁能想?到?名满江南、深谙拿捏男人的?苏燕婉有一天居然会以为亲了?一个男人一下害羞。
    就连苏燕婉自己也没想?到?。
    她?摸着噗通直跳的?胸口,这就是?交付真心的?感觉吗?怪不得群芳阁那么多女人都深陷其中。
    果然很让人沉迷,却也同?样很危险。
    苏燕婉起身,拿起一旁的?拐杖,去了?洗漱间,任凭冰凉的?水冲洗着她?的?脸颊,冷意从脸颊一直蔓延到?心里,才压抑住满心的?慌乱。
    她?警告自己别太快陷入进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然等靳泽认识到?她?的?真面目后,她?会受伤。
    稳住。
    这时她?听到?病房外有脚步声?,她?以为是?同?房间的?病友吃完饭回来了?,没想?到?出去,竟然看到?了?崔宝栋。
    “你在做什么?”苏燕婉冷着脸,拄着拐杖往病床走。
    崔宝栋吓了?一跳,想?到?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依然有些发怵,解释道:“我?就是?拿个,拿个苹果吃。”
    苏燕婉没说什么,回到?床上坐下。
    崔宝栋吃着苹果,一双贼嘘嘘的?眼睛四处打量,呸一声?把苹果皮吐地?上。
    苏燕婉皱眉,“不准随地?乱吐,捡起来!”
    崔宝栋下意识想?骂人,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后,又?咽了?回去,讨好地?冲苏燕婉笑了?笑,“马上捡,马上捡。”说完捡起刚才吐掉的?苹果皮扔进垃圾框,看着苏燕婉,有些心虚地?道:“你,你让大姐叫我?来干什么?”
    说实话,接到?大姐的?电话说苏燕婉让他来医院一趟,崔宝栋是?抗拒的?。上次差点死在苏燕婉的?记忆太过深刻,导致他现在看到?苏燕婉就后怕。
    他就是?一普通混混,平日里干些偷鸡摸狗狗屁倒灶的?事?,让他和苏燕婉这种前?世女扮男装敢和山匪对着干的?人作对,他还没开始就滑跪了?。
    “我?有事?情要你去办。”苏燕婉也没有拐弯抹角,趁着病房没有其他人,把事?情说了?,说完往柜子上扔了?三?张大团结,“你要是?愿意做,这就是?你的?辛苦费。”
    崔宝栋看着钱,舔了?舔嘴角,这笔钱够他逍遥好几天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叫你满意。”
    苏燕婉看着他,“记住,这是?你自己要做的?,没有人嘱咐过你。否则,你知道下场的?。”
    “明白,明白。”崔宝栋拿了?钱,“放心,就算我?被人打死,我?也不会说是?你吩咐我?做的?。”
    “戴建业他们有什么动静没?”自从上次戴建业大哥跟踪她?被公安抓去拘留了?几天,戴家一直没动静。
    现在没有靳家保姆这层保护,戴建业一家绝不会放过机会,她?需要一个人帮她?盯着戴家,免得他们搞破坏。
    崔宝栋把钱揣进裤兜,笑着道:“二姐你放心,有你亲弟弟在,戴家肯定不敢找你麻烦的?。”
    “是?吗?”苏燕婉面无表情看着他,冷笑:“上次泄露我?行踪的?不是?你?”
    “怎么,怎么会呢?”崔宝栋眼神闪烁,坚决否认:“你可是?我?亲姐姐,我?怎么可能会出卖你,打死我?也绝对不敢。”
    “最好如此,过去我?不再追究,”苏燕婉根本不信他的?鬼话,“记住你今天的?话,我?的?耐心有限,不要出现第二次。”
    她?的?目光带着冷意,像无情的?刽子手,看的?崔宝栋心惊胆战。毫无疑问,惹怒她?的?后果,崔宝栋不敢尝试,连连点头。
    威慑够了?,苏燕婉让崔宝栋帮她?盯着戴家,若是?戴家有什么动静,就到?赵家胡同?周家找她?或者苏梅。
    苏燕婉在医院又?住了?几天,终于可以出院了?。
    这天,大姐来医院接她?,来的?时候还按照苏燕婉的?要求带了?十几盒芙蓉膏,都是?这段时间卖出去的?。
    病房的?女同?志们都舍不得她?,大娘婶子也拉着她?的?手,让她?有机会回来看她?们,大家都问荷露坊什么时候开业,说她?开店的?时候要去给她?捧场。有钱的?凑个钱场,没钱的?凑个人场。
    何立城受表哥走之前?拜托,训练完就匆匆赶过来,一来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感慨这个未来表嫂的?厉害。
    第一次见有人住院住成?这样,不仅没花钱,还多的?都赚回来了?。而且,还和这么多婶子大娘关系好。
    他刚才可是?看到?里面有好几个眼熟的?面孔,若是?记得不错,都是?附近几个部队大院的?军属,有一个还是?炮兵部队大院某个首长的?娘。
    苏燕婉和苏梅在病房收拾东西,看到?何立城,奇怪他怎么来了?。
    何立城帮着一起收拾,“表哥走之前?,让我?过来帮忙。”
    听到?何立城说表哥,苏燕婉才想?起靳泽已经走了?五六天了?,这段时间她?努力?让自己忙起来,很少想?起他。
    此刻骤然听到?何立城提起,突然很是?想?念。
    “燕婉,怎么了??发什么呆?”苏梅叫了?叫她?。
    苏燕婉甩掉脑子里纷繁的?思绪,笑着道:“没什么。”说完继续收拾床铺,收拾枕头的?时候,一封信掉了?出来。
    苏梅捡起,认出上面有自己妹子的?名字,递给她?:“燕婉,这好像是?给你的?。”
    苏燕婉接过来一看,信封上写着“给苏燕婉同?志”,这好像是?靳泽的?字迹。
    他什么时候往她?枕头下塞了?封信,关键是?一个字都没透露过。
    只?有何立城,瞄到?信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继续搬东西。
    因为忙着收拾东西,苏燕婉并没有立刻打开信封,而是?放进自己的?笔记本里收起来,打算晚上睡觉前?看。
    一行人三?人带着东西回到?赵家胡同?,远远就看到?外婆带着云菱等在周家院子门口。
    “外婆,菱角,我?回来了?。”苏燕婉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柏秀兰见她?恢复得很好,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云菱泪汪汪地?扑到?苏燕婉怀里,“二二二二姐姐,对对对不起。”
    “真是?傻孩子,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相反二姐还要表扬你。”苏燕婉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表扬?云菱葡萄似地?眼睛里都是?疑惑。
    “没错,”苏燕婉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表扬云菱看到?地?上的?水,怕我?们摔倒,拿了?抹布去擦。”
    虽然最后出了?意外,但也消除了?一个隐患。若是?外婆踩滑摔到?,后果不堪设想?。
    柏秀兰看着孙女们相亲相爱,忍不住红了?眼眶,“好了?,天气这么热,别站在门口说。”
    苏燕婉正要进去,被柏秀兰拦住了?,往她?撒了?盐,又?用柏树枝轻轻在她?身上抽打,最后指着门口的?火盆让她?跨过去。
    她?跨的?时候老太太嘴里念念有词,“火苗烧,火苗旺,晦气走,霉运散,妈祖保佑。”
    做完这一切,老太太才招呼众人进去。
    晚饭,外婆和大姐做了?一桌子菜,庆祝她?出院,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就是?少了?靳泽。
    电灯昏黄的?灯光下,苏梅躺在床铺里面,睡得正酣,苏燕婉打开靳泽的?信,看到?上面写的?什么后,忍俊不禁。
    第49章
    信很?短,寥寥几十个字凑成了一首现代情诗。
    苏燕婉总算知道靳泽为什么要悄无声息地把信放到枕头下了。
    真?是难为他了,竟然学人家写这种情诗。
    完全不像是个性冷硬没情趣的靳副团会?做的事。
    她数了数,信纸有一叠,大概十几页,写的都是同一首诗。
    最上面是最后誊写工整的成品诗歌,下面依次放着不同时期的草稿,从草稿涂改修正的字迹里能看到靳泽是怎样一步步写出了这样一首诗。
    这人还怪有心机的。
    人家给情诗都只给最上面一张,他倒好,连草稿都放进去了,生?怕她不知道他写的有多艰难吗?
    “那一天你爬上大院的槐花树,灿烂的笑容比满树的槐花更绚烂,你的手很?巧,槐花糕是不亚于?玫瑰酥饼的美味,于?是我的心……”
    什么跟什么嘛,这写的,好酸的诗。
    她在心里缓慢地念着情诗,嘴角总是忍不住上翘,差点笑出声。
    她偷偷瞄了一眼睡得正熟的苏梅,做贼心虚般地压抑下笑容,只是左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昭示着主人动荡不安的心。
    苏燕婉的目光回到信纸上,小声清了清嗓子,继续看信。
    她心里虽然嫌弃,但手上动作却截然不同。小心拿着信纸,认认真?真?把信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
    心脏随着诗歌起伏跌宕,心里弥漫着喜悦和思念。读到最后那句隐晦的表白时,更是忍不住把脸埋进被子里,咧开嘴角。
    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庄严肃穆的书房里,典雅的红木书桌后,靳泽正襟危坐,拿着钢笔在信纸上写下一句句诗歌。他严肃着一张脸,眼神郑重地像是在看什么重要的文件。
    苏燕婉都能想到他在写下最后那句隐晦的表白时有多么难为情。
    “燕婉,怎么还没睡?”苏梅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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