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停歇(上)
    杜鹏的事,对李胜利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夫妻之间闹腾的再厉害,该偃旗息鼓的时候,也得服从家里的利益。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老爹的节点作用,也会越来越关键。
    在外的杜娇阳,也是杜老爹的助力之一,等到了要求人的时候,杜老爹的作用还会更大的。
    “这事习惯了就好,孩子生了,许多事已经由不得她做主了。
    但该有的尊重,你这边还是要有的。
    有些时候,官大一级压死人。”
    听到姐夫李胜利的回答有些冷淡,杜鹏这才想起了,自家这个姐夫,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
    自己这两年不搭理他,显然是把人给得罪了。
    看着面前硬气异常的杜家上门女婿,杜鹏这边也很是无奈。
    “姐夫,家里事真是乱的我有点头疼,您拉我一把好不好?”
    他这边的王家老宅都乱的一批,哪有那心情,去管小舅子的糟烂事儿?
    好说好商量,给你入场的资格,穷显摆、刮地皮或是别有用心,起道门槛,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了。
    人教人,有些时候,也真的是教不会。
    虽说圈里的说法,这孙子是杜家的上门女婿,但地位可比他这个儿子重要多了。
    还有就是,轧钢厂的发动机生产线,也是要对标国外的。
    一早给王庆平撑完腰,刚刚结束晨练的李胜利,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将来入场券的价格必然会是不菲的,想要优待,那就跟关停的外服部一样,以后可没这样的好事儿了。
    担忧接下来会挨揍的杜鹏,也没正经听李胜利说的话。
    “说了是小事儿那就是小事儿。
    接下来,李胜利只是重新说了一遍,轧钢厂那边引进设备的前瞻性,他才不愿意去管杜鹏的家事呢。
    没搭理手捏衣角的郑佩兰,李胜利摆摆手,就把王庆平打发回去了。
    这孙子,一贯的薄情寡恩,属于那种不收拾不服帖的货色。
    “姐夫,您拉我一把……”
    我听说国外的车企,年产几百万台车的。
    有些时候,彼此间的位置,也是不断变化的。
    接过张英递来的汗巾擦了一下,李胜利也不避讳郑佩兰,当着她的面换好了衣服,就带着这位郑研究员进了书房。
    这看似简单的一步,却踩在了许多人的命根子上。
    最近家里老爹下去了,真要是闹到家里,还不知道乱成啥样呢?
    但他要挨揍也是肯定的,想着经常脸上带着巴掌印的王前进,杜鹏的心里也有些打怵了。
    看着有些焦头烂额的小舅子,李胜利轻笑一声,也就没了回应。
    临走的时候,从便民小巴上卸下李怀德带来的烟酒,两人的关系依旧如故,厂长要给轧钢厂子弟送礼的。
    王庆平就带着扭扭捏捏的郑佩兰,拍响了王家老宅的门环。
    谈及杜鹏的前程,李胜利这边的经验可就多了。
    轧钢厂这边,也不用几百万的规模,大几十万辆的前瞻性还是要有的。
    有些人,注定连挂旗的资格也不会有,儿子就得有儿子的样子才对。
    如今对你而言算是主客易形了,过段时间,她会迁就你的,至于道理,自己去问咱爸。
    形势比人强,不服也得服,杜鹏只能赶紧的服软了。
    接下来的事,就跟李胜利这边没多大关系了,马店集建厂,轧钢厂应有的支援也不会缺。
    如今的万八千辆只是试制阶段。
    市场论的种子,李胜利已经借用杜老爹之手种下来。
    引入技术这茬,就跟李胜利说的一样,需要合纵连横,更需要杜娇阳的资本支持。
    这些事瞒是瞒不住的。
    求人跟被人求,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际遇。
    这类要求,让谢飞转到港城那边,先让你姐提前筹划一下,不要等到火上房的时候再着急……”
    只是李胜利没想到,郑佩兰这个李怀德口中的研究员,会在第二天直接来到马店集做技术指导。
    看着服软的杜鹏,李胜利也没给他说杜老爹的作用,这些事,总要老子对儿子言传身教的。
    外面的技术发展很快,国内跟国外,还是有条技术上的鸿沟需要填平的。
    在设备的引进上,要有其前瞻性。
    最近多熟悉一下部委的工作流程。
    至少十亿人规模的大市场,才是这边谈判的资本。
    勘测场地,设计厂房之类,轧钢厂有专门的工程科,那边用的是苏式技术,大面上也是不落后的。
    “郑姐,今儿过来是跟我说事,还是叙旧啊?”
    郑佩兰因为什么亲近,李胜利很清楚,无非就是分不清好感与爱恨而已。
    这么说话有些不清不楚,说白了,郑佩兰跟张英、王芷、杨玉莲一样,是把他李胜利当做了苦海渡舟。
    日子过的了无生趣,遇上他这么個能亲近一下的,这些个苦海中沉浮的人,就没什么不能付出的。
    就说猫在门外的张英,家没了,只剩了一个大哥,跟着肖老硬出去抓特务,一瘫就是半辈子。
    家里也因为张松的瘫痪,过的乌七八糟,加上之前肖老硬从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张大小姐,扛着五个孩子的活口。
    日子对一般人而言,还能凑活过,但对之前锦衣玉食的张大小姐而言,就是地狱一般了。
    如张英所说,不是为了肖长弓的工资口粮,还能养活孩子。
    大哥张松瘫下那一刻,她就该抹了肖老硬的脖子。
    王芷就更不必说了,即便是得了老支书的看顾,但嫁了一个痨病鬼,不仅自己染上了肺痨,孩子王苏也染上了。
    平日里的日子,也是三天饿九顿的样子。
    没有李胜利的庇护,娘俩还要出去面对风吹雨打。
    有了李胜利这个抓手,王芷随便放手,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说句李胜利也不太自信的话,家里这些人,对他最为言听计从的,恐怕就是王芷了。
    就跟王家老宅的藏金一样,李胜利张嘴,王芷就全撂了出来,金子对娘俩没用,能依靠的男人才更有用。
    至于山上的杨玉莲,则是因为心里装着一腔不服气,不服生活的意气,所以才跟李胜利走在了一路。
    还有一个就是马店集的付宜卿了,情况跟这些个女人差不多,都算是可怜人。
    <divclass="contentadv">她们的可怜,不是源于自身的可恨,只是时代因素所造就的,任谁遇上也没办法的。
    郑佩兰现在也是差不多的样子,虽说进了轧钢厂,有了工资就算是有了依靠。
    但她现在的工资,也就普通工人的水平,虽说城里也有院子。
    但之前的不安稳,也很难让她心安,家里如今有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儿,还有一个做了赤脚医生的小儿子。
    日子如今虽说不再艰难,但心里依旧是不安稳的。
    李怀德这边在四合院试探之后,也在轧钢厂给郑佩兰介绍了几个老鳏夫。
    有了轧钢厂老李的提点,想着之前风雨飘摇的日子,郑佩兰这边乱了心,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随便找个男人,郑佩兰也是不甘的,李胜利这边足够优秀,所以这位郑研究员也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胜利,我这有全套的德式轴承生产线。
    李主任说了之后,我已经整理了出来,你看看?”
    被李胜利的问题,闹的心内忐忑,郑佩兰慌忙从大开领列宁装的内兜里掏出了一摞图纸。
    将图纸放在内兜里,这位也是有些小心思的,自家长的不差,开个外衣口子,就很暧昧了。
    瞅着依旧扭捏勾人的郑佩兰,李胜利摇了摇头。
    再有个五年十年,她可能就不是这样的想法了。
    可五年十年之后,人也老了,青春不再,想法也只能是想法了。
    “郑姐,有些事真的需要好好想想的。
    我可以做你的依靠,但要依靠我的人多了,不止你一个的。
    人多则乱,何苦呢?”
    接过郑佩兰递来的图纸,李胜利也不去看。
    即便是看了他也不懂机械制造,只不过有了这摞图纸,马店集轴承厂,起步的时候,就会顺畅很多。
    一般的村办企业,只能从手搓开始积累,谋求技术,至少要在十年以后。
    马店集的轴承厂,一步跨越十年,发展的基础就算是牢固的。
    这也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工业技术其实不算是落后,而且基础还是完备的。
    但许多技术资料,都属于保密材料,许多能用的技术,还在故纸堆里吃灰呢。
    ‘计划’这两个字,集中力量是没问题的。
    但有些时候,却也是阻滞。
    比如说一个煤矿,从计划之初,需要多少木材做巷道支撑,需要多少钱作为前期投资。
    需要产多少煤,产出来的煤该怎么运输,运输到位之后,是什么单位接收,又该接收多少,都是有详细数字的。
    从头到尾,所有的计划都不能偏离最初的测算。
    一旦偏离,问题就是一连串的。
    从上游开始,如果支持巷道的木料不够,造成煤矿停产,这套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
    运力不足也是一样的结果,煤挖出来却运不出去,也是实际存在的问题。
    至于到了下游单位,运来的煤炭不足,就要影响生产了。
    而下游单位这边,可能又是其他产业的上游企业,煤炭不足导致的减产,又会影响另一条线上的计划。
    这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计划外,但如今的计划外,多半是针对原材料一类的。
    技术类的计划外,没人敢去做的,因为许多技术资料都是有保密等级的。
    煤矿可以在计划之外增产,运输线路,可以多拉快跑,增加运力与运量。
    但技术的推广,却有硬性的瓶颈,踩技术这条线的风险,那可是要命的。
    没了技术支持,就跟李胜利说的一样,作为城乡副业的轴承加工,只能一把锤子、一根钢条来手搓了。
    手搓的滚珠,其精密程度就不能说了,肉眼看上去差不多,就算是高质量产品了。
    有人说轴承是工业的心脏,也有说是工业血液的,还有说轴承是工业之母的。
    手搓的轴承,能不能成为心脏,李胜利不清楚,但他大约知道,这样的轴承作为血液,只怕也是浓稠如粥的。
    “工作的时候还好,一旦不工作了,心里总是有个人的影子挥之不去。
    生活了无生趣,这个影子却给了我希望。
    虽说明知是飞蛾扑火,但我还是忍不住……”
    李胜利在看着面前的图纸,想着马店集轴承厂的发展前景。
    如今勉强解决了温饱的郑佩兰,却在想着生活之中的色彩。
    自打李胜利给她用过针灸之后,郑佩兰的心里也起了波澜。
    人谁不想要更好的生活,郑佩兰远没到心如止水的年纪。
    枯燥的生活之中,有了新的念想,而且还是色彩斑斓的念想,短暂刻画的痕迹,自然是刻骨铭心的。
    这茬也要说说现在的婚姻,如李胜利这样,从自训班被撵到四合院的胜利诊所,近两年不着家的人,大有人在。
    多数婚姻,只能算是搭伙过日子,如张英、肖长弓那样,生活里多了恩怨情仇的,还算是多姿多彩的。
    更多的人的婚姻,却是跟街上的服饰一样,沉闷而单一。
    郑佩兰虽说是早年的大学生,但时局的混乱,让她的婚姻,也如现在的许多人一样,凑合而已。
    而且凑合也没凑合好,半路失了靠山,又经风吹雨打、病痛折磨,说是了无生趣,也不算是强说愁怨。
    “郑姐,伱想好了就好。
    有些事对我而言,无所谓的。
    无非跟玩意儿一样,我想把玩的时候,就把玩一下,不想把玩了,丢一旁就好。
    前路,我已经给你指了,找个体贴的,下半生是个依靠。
    找我,我也只能玩玩算完,兴许玩的不尽兴,我随手就要丢掉的。
    谈情说爱,对我而言也是相对奢侈的……”
    见郑佩兰有点认死理,李胜利这边说话就相对现实了。
    话虽说可以说的更好听一些,但照在现实就是这个样子。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李胜利也不敢在王家老宅排个一二三四五,有什么说什么,让这位可怜人,认清现实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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