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有对错,只有利益!
    黎锦想通,无奈叹息,进屋。
    孩子已经睡下,妻子在卧室,岳父也睡了,黎锦便去洗漱。等他出来准备喝水,却被岳母拦住,岳母让他到一边的书房说几句。
    岳母直接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黎锦心头一荡,打量着岳母,她脸色比此前更好,此刻她腰杆挺直,胸也更挺,更有气质。他微笑,问:“你又听说我的什么不是了?徐家还是苏家他们,又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不是他们,我是看你刚才在院子里接了个电话,然后抽烟,你和往常不一样,你是遇上事了。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你可不能瞒着我们。”岳母说,她刚才的确看到了黎锦在院子中的异常。
    “我当市长,又兼任省政府秘书长,后者还是我高配,这就给人留下了攻讦的间隙,我要让出一个岗位。你说,我保留那个?”
    “不用说,你要回江山市了。我以为你清高傲慢,没想到也患得患失!一个小小的省政府秘书长,跟你将来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岳母一语中的,她为官这么多年,焉能看不透两个岗位的差异,对黎锦来说,做市长要比做省政府秘书长更好。
    省政府秘书长岗位固然可以快速升官,但作为一市之长,则是主政小一方。
    “哈哈,你能这样想,我就不担心了!我还怕你们得知我官场失意,会嫌弃我呢。”
    “你别妄自菲薄,我们是一家人,也在勠力齐心做一件事呢。现在妈妈也只能指望你了!”岳母如此说,上前整理了一下黎锦的衣领。她知道黎锦的能力,并不会因为失去省政府秘书长的岗位,就会减弱和丧失,也许黎锦不被拘束在省政府,他回到了江山市,才有机会攫取江山市的发展果实。
    “没错,咱们是一家人!”
    黎锦现在并不完全相信岳母,可她的话也在给他一种慰藉。两人再谈些别的话题,便各自回房休息。
    他没跟妻子说工作上的事,他同样也没有完全信任妻子。
    次日再上班,黎锦看到也见到了傅瑞麒和梁涛,他们都没有提及换掉他的事,反而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迹象。
    “喜怒不形于色啊,果然厉害!这两人能做到省委书记和省长,并非浪得虚名!”
    黎锦也没有挑明,兢兢业业地工作,不过,他有所收敛锋芒,被问及一些建议,他也是附和为主。
    接下来数天,黎锦和胡娴交流,进一步了解他工作调动的事,甚至新官是谁也打听清楚,京城王家的王东。
    方敏也很快将王东的资料送到黎锦的手上,但不是公开,而是来汇报工作时,顺手让黎锦过目。
    王东,四十五岁,容貌甚伟,除了头顶已经形成地中海,形体上无可挑剔,履历也相当丰富。虽然是博士学位,但却是函授得到的历史学学位。
    方敏不解,问:“黎哥,你怎么要这个人的资料,他不是远在京城吗?”
    黎锦道:“他马上就要来江东省担任省政府秘书长,也就是我现在兼任的岗位。我在省政府待不下去了,很快就得回江山市。”
    方敏微愣,这种劲爆的消息,还有黎锦说话的平静语气,显然不会有假。随后,她浅浅一笑,道:“我更喜欢黎哥回江山市呢,这样,我有问题我就可以随时找你请教。”
    “我也想回江山市了,嘿嘿!”
    黎锦微笑,跟方敏再聊一会,他们就分开。
    这日,黎锦还在秘书长办公室,一件小事却引起办公室炸锅,副省长孙连宇又逮住一个文案错误,又过来发飙。这次,办公室主任竟然也站在孙连宇的立场上,狠狠教训那个科员。
    黎锦听闻此时,嘴角微微一抽,因为那个文件上有他批阅的签字,他自然是看了的,也自然看到了那个文案错误,可他没有马上指出并且修正,反而签发。这不,孙连宇就找来了。
    “既然要排挤我,那与其让你们天天惦记,不如我主动给你们机会!”
    黎锦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他来到办公室,直接就朝孙连宇开骂,让孙连宇滚出办公室。
    孙连宇逮住这个口舌,就去找梁涛告状,加上还有省组织部长的助攻,他们提议换掉黎锦。
    梁涛当即给傅瑞麒打电话,两人更默契地达成共识,就将黎锦的省政府秘书长职务停了,然后让人大走程序,免除黎锦省政府秘书长的职务。
    黎锦并没有任何怨言,接下来两三天,将工作交接给副秘书长,然后拿着他的一些私人物品,直接离开省政府。
    这日,他在郊外的水库钓鱼,省组织部长亲自过来,看到黎锦钓上不少鱼,其中一两条看着都有十斤。
    他笑道:“看到你这状态,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你因此一蹶不振呢。”
    黎锦道:“一蹶不振不至于,秘书长的岗位过高,我职衔低一到两级,我并不配位,干着也别扭。这样让出去,对我更好。”
    省组织部长道:“这是问题所在吗?现在只有咱们两人,你就不要给我打哑谜。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哦,尤其是你怎么让我主动找梁涛,提出免掉你秘书长的岗位,你下的什么路数?你给我挖坑?”
    黎锦道:“王东马上就要下来了,我识相点,让傅瑞麒和梁涛更有台阶下,对大家都好。”
    “王东的事,你竟然知道了?”
    “一两个星期前就知道了。”
    “哎,你知道就好说了, 不然,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张嘴呢。不过,就因为王东,你就不争一下?”
    “争得过才行啊!王东是王家的人,王家和傅瑞麒梁涛两人又达成了默契,我拿什么跟他们争?我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黎锦说着,有鱼咬饵,他拉上来,是一条小鱼,就放生回去。
    装饵,再抛出去,洗了手,黎锦给省组织部长点烟,两人吞云吐雾。
    省组织部长问:“黎锦,你跟我透个底,你是怎么想的?”
    黎锦就道:“王东的到来,不可避免,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先上任。傅瑞麒和梁涛被上头加担子,完全挖掘江东的潜力,也能将经济搞上去。但是,不容易。因为,傅瑞麒和梁涛就必须彻底得到江东本地家族的支持。这不容易,非常不容易。为了更保险,现在有外力的加持,傅瑞麒和梁涛没必要拒绝。那么,我和王东,孰轻孰重,傅瑞麒和梁涛自然拎得清。”
    “那你的利益呢?你就不担心傅瑞麒和梁涛还要对你不利,将你从江山市撤职,或者调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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