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那是苏家本家的资产,跟我爸爸妈妈这边没有关系……”
    妻子赶紧说明情况,她可不想因为这些琐事,让她们夫妻之间的误会加深。这两天,风平浪静,夫妻生活和谐,她觉得是个好兆头。
    “我知道你爸妈的情况,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可他给我打这个电话,不就是为徐家说话?他谁也不相信,只相信徐忠达。”黎锦说,对于岳父岳母的资产,他也非常清楚,他们是高官,不能直接经商,所以,名下是没有企业的。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的亲戚,却是可以代持。只要保持低调,就能权财双收。
    “这个事,我会回去说说我爸爸,让他分清楚情况。不过,你直接说苏家和林家担保的资产是不良资产,这是不是有点武断了?”
    “没错,我是信口雌雄,可架不住傅瑞麒相信啊。他不想冒险,不给徐家做担保,银行就不会贷款,然后国家的钱财就不会被转移。”
    “徐家还想转移?不是都被你们看穿了吗?他们还兵行险着?”
    “这里面的原因,谁知道呢。要不,你去问问姓徐的那些人?”黎锦冷笑,去洗澡。
    妻子努努嘴,也跟进去,明天就要回江州,今晚得跟黎锦多做几次。
    这日,工作组长程青蕙来到市长办公室,对黎锦道:“黎市长,我跟你商量个事,能不能将我们的工作餐升级一下。每个人三十块的标准,太低了点。”
    “这个情况啊,你去找于莉局长,跟她商量,让她做预算。”黎锦随口说,其实心里暗自偷乐,三十块的标准,其实并不少,只是这些工作组的人,平时生活都较好,才显得不习惯。
    程青蕙找到于莉,提出要将工作餐升级到一百块,被于莉拒绝,她就降一下,坚持要七十五块,可依旧被拒绝。
    她不满了,道:“这是黎锦同意的,你不要讨价还价。”
    “做不出预算!既然黎市长同意,你让他给我钱啊,没有钱,我怎么办?对于江山市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来自江州的,不是不知道那边的生活标准。你们每餐三十块,我们这些人每天都不到三十块呢。”于莉说,她还是明白黎锦的意思,两人互相踢皮球。
    程青蕙马上给黎锦打电话,然后让于莉接,于莉说没预算了,实在不行,就动老干部退休金,结果黎锦沉默,她就知道怎么办。
    于莉挂断后,道:“三十块的工作餐,在江山市已经顶配,你们知足吧。”
    程青蕙不满,却无计可施,除非她们工作组自己编预算,但钱从哪里来呢?她们是来查钱的,可不能阴沟翻船。
    她找到副组长雷兆东,询问道:“调查出什么问题吗?”
    雷兆东道:“大问题没有,小的问题,也没有追究的意义。”
    程青蕙问:“这话怎么说?”
    “江山市没有钱投资啊,因为上一任的问题,留下了很大的债务,黎锦贷不到钱,省里也不拨款,他找来的投资商,就用了些君子协议。投资商帮黎锦盖大楼,等黎锦的项目赚钱再还钱。这里面会有一些猫腻,可没有任何记录,只有黎锦当事人才知道。”
    “谁会这么傻?”
    “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我们这样调查,是不是浪费时间?如果大问题没有,那就尽快结束,回去复命。”程青蕙说,她并不是看不到江山市的情况,她心里想,如果黎锦能盘活江山市,黎锦贪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你说了算。”
    雷兆东说,他调研过黎锦的资料,加上看到黎锦做的这些事,他也渐渐无力,因为黎锦很聪明,不可能犯小错误。他也隐约觉得黎锦会搞钱,可黎锦眼中看到的钱,肯定不是他们能看到的,黎锦现在不会出手,只有在时机合适时,才会出手。
    程青蕙让工作组的人加快进度,她则带着一个助手,以出外调研,在江山市转悠,实则是去下馆子。
    再过十天,工作组基本是将黎锦的项目过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就回去给省委汇报。
    省委书记傅瑞麒看完报告,心里松一口气,忖着,这个黎锦还是有能耐,又经得起考验。
    他将郭明昌叫过来,然后将报告给对方看。等对方看完之后,他就道:“你收到的那些对黎锦同志的举报,事实上证明是子虚乌有。”
    郭明昌心里有些不满意,可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样都调查不出黎锦的问题,那想扳倒黎锦,将更加难上加难。他神色却如常,道:“我也是相信黎锦同志的。”
    傅瑞麒道:“调查黎锦的事,可以先放下,让他安心发展江山市吧。但,我又收到另外一份材料,我想还是让你先看看,然后你给我个意见,我如何处理。”
    他将一份文件递给郭明昌,后者看一眼,瞳孔突张,脸色也变了,如坐针毡。
    “傅书记,这,这……我可以解释……”
    郭明昌言语都有些木讷,却发现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因为对于他们干部家属,有一个规定(《领导干部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经商办企业管理规定》)约束着呢。
    他这样的省级干部,要求更严,毕竟,他们这个档次的干部,福利已经相当好了。权力如此之大,再去经商,就更加容易滋生腐败。
    他的老婆吴婉容涉险经商,证据确凿,除了要将经商所得上缴,他也已经授以把柄。
    “我个人接受你的解释,但是我个人也建议你,去医院做个详细的体检,然后以身体不适,提前退了吧。”傅瑞麒淡淡地说,却有着一股不怒而威。他是江东省省委书记,组织一把手,拥有绝对的权力。
    如果郭明昌不从,傅瑞麒也不过是将另外一个说辞上报中央,最终如何处理郭明昌,还是以傅瑞麒的意见为主。
    好狠……郭明昌这才意识到,傅瑞麒也并非善茬,或者说,能做到省委书记高度的人,又有谁是善茬?
    其实,郭明昌也明白,其实他的问题,也不是大问题,家属连累,如果傅瑞麒给他一个解决问题的机会,他能处理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他提出让工作组去调查黎锦,就是动了傅瑞麒的人,所以,傅瑞麒就不会对他客气。
    他心里苦得很,甚至他跟黎锦都没说过话,结果却因为黎锦,而落得个晚节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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