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日从草原上跃起,给茫茫大草原镀上了一层霞光。黑压压的鲜卑铁骑出现在草原的南方,轰隆隆的铁蹄震碎了青翠碧草上的晶莹露珠。
    什长甘平和他手下的伍长秦太正站在南门的城墙上,初生的朝阳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像两个金甲天神。
    “哈哈!这些鲜卑人又来送死了,上次大漠之战被咱们砍得抱头鼠窜,连夜逃跑了。这回还敢来。”一脸粗犷甘平哈哈大笑,大声朝着鲜卑人喊道,“鲜卑的孙子们!好好看看头顶上的日头吧,明天你们就再也看不到啦!哈哈哈哈”
    两人一起放声大笑,他们手下的士兵也跟着大笑,
    旁边一个什长韩章笑骂道,“他娘的平时就属你们这一什嚣张,等下可要小心点,这一仗我们的兵力悬殊!”
    “韩什长!你不是怕了吧?放心吧,有俺们在,等下你坚持不住了,俺们什长会派俺们支援你的!”甘平手下的士兵王兴挑衅地看着韩章,胸脯拍的震天响。
    “小兔崽子,敢他娘的这么跟老子说话!上次大战你小子杀了几个髡头胡人?”韩章不以为意,笑骂道。
    “俺杀了两个髡头胡人,是俺亲自割的脑袋!”王兴高傲地仰起头,像一只打鸣的雄鸡。
    “行了!你他娘的别吹了,才杀两个还敢在这瞎吹,人家韩什长可是杀了三个胡人,比你多的多!”甘平一巴掌扇在王兴的头上,笑骂道。他这其实是在讽刺韩章,上次两人就打赌,砍头少的请喝酒,结果韩章输了,只得乖乖请他喝了顿好酒。
    “你娘的!笑话我是不,你小子不就上次赢了一回么,也才比我多砍了两个脑袋而已。这回咱们再比比,输了的到襄平城最大的酒楼请一桌,你敢不敢赌!”韩章恼羞成怒,立即向甘平发出了挑战。
    “行啊!本来我是对你这手下败将没啥兴趣的,不过为了那桌好菜,我就凑合着陪你玩玩吧。”甘平故作不屑地看看韩章,假装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心里早乐开了。
    “什长!韩什长请客的时候,俺们能不能去?”王兴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起哄。
    “都去!两什二十个人一个都不能少,韩什长难得请一回,这次要让他好好请一回!”甘平哈哈大笑,跟着王兴起哄。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好好防守!让将军看见了,一个个都得砍了你们!”队率张素从后边悄悄过来,在几个人的脑袋上一人扇了一记。这几个人立即安静了下来,开始注视城外的鲜卑人。
    日律推演的三万铁骑在五里外扎下大营,士兵们开始埋锅造饭,片刻之后,袅袅的炊烟开始升起。
    负责后勤的士兵也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守城的士兵端着碗开始吃了起来。
    饱餐战饭的鲜卑人开始集结,号角声响彻天空。
    三万铁骑迅速列队,黑压压的铁骑布满了南城外的草原。
    守城的士兵们竖起了巨盾,躲在巨盾和城垛下静静等待着敌军攻城。城墙上没人再发出声响,大纛在风中猎猎作响。
    前排的三千鲜卑人率先下马,抬起云梯呼啸着冲向南城墙。后排的鲜卑人齐齐张弓,射出了手中的长箭。漫天箭雨落在成绩城墙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汉军士卒将盾牌牢牢举在头顶,抵挡着利箭。鲜卑人太多了,即使有完备的防御措施,仍然有不少人利箭射中,他们只能强忍着痛楚,待箭雨停了后再处理伤口。
    在巨盾的防护下,城垛处的弓箭手纷纷弯弓射箭,缺乏保护的鲜卑人纷纷被射落马下,抬着云梯的鲜卑人大量被钉了在原地,距离城墙之间的两三百步成了鲜卑人的死亡之路。许多人还没走完这条路,就死在了路上,走完这条路的人会发现,更大的梦魇在等着他们。
    甘平猫在城垛口,头上顶着巨盾,手中弓箭连绵不绝地射向地面的髡头胡人,“哈哈!老韩,老子已经射死了三个鲜卑人了,你他娘的这桌酒是请定了!”
    韩章咬牙不停地射箭,反唇相讥,“你小子牛什么!老子也射死了两个,等下鲜卑人攻上来,再让你小子见识见识老子的无敌刀法!”
    躲在城墙下的两什士兵偷偷笑着,全然没有那种面对死亡的畏惧。
    鲜卑人的箭雨停了下来,城下的鲜卑人嗷嗷叫的举起了云梯,将云梯搭在城墙上,髡头胡人嘴衔着马刀,蹭蹭就往上爬。
    这时早有人将熬的滚烫的热油抬了上来,城墙边的王兴舀起一瓢热油,对准城下的髡头胡人就倒了下去,那个胡人刚好被浇到头上,“啊”的一声惨叫,仰天栽倒在地面上,四肢痉挛了几下,就寂然不动了。一股烧皮子的难闻味道飘在城墙的周围。甘兴手下的另一个小兵张素奋力将搭在城墙上的云梯推dao,云梯上的两个髡头胡人惨叫着仰天栽倒在地,摔的闭过气去了。
    四五里长的城墙下,到处是惨死的髡头胡人,被严重烫伤的胡人躺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大声哀嚎着。
    一名鲜卑百夫长刚跃上城头,右侧一个汉卒挥舞着长刀就冲了上去,寒光凛冽的刀锋对准他的脖子闪电劈下,那个百夫长猛地抬盾。“当”的一声,汉卒的长刀被磕开了,鲜卑百夫长握着长刀朝着那名汉卒砍去。长刀刚刚挥出,鲜卑百夫长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截锋利的枪尖冒了出来,伤口迅速溢出了鲜血。长枪猛地往回一收,鲜卑百夫长痛苦地惨叫一声,仰面栽倒在城墙上,气绝当场。
    在弓骑营的奋力阻截下,鲜卑人很难在城头上立足,云梯也被大量推dao。被热油烫伤的伤兵发出凄厉的惨嚎,眼中影响了鲜卑人的士气,攻城的鲜卑人渐渐畏缩起来。
    千骑长勿和看着手下伤亡惨重,当下不顾亲兵的劝阻,抢到一个云梯边就蹭蹭地往上攀爬。快爬到城墙上的时候,一个士兵举着个大石块猛地砸下。勿和被吓得魂飞魄散,全力一举手中的木盾,那块大石头从他脑后滚了下来,将下面的一个亲兵砸的脑袋开了花,木盾也在这巨大的冲击下碎成了几块。
    勿和咬紧牙关,猛地爬了几步,用尽全身的力量猛地一窜,跃到了城墙上。
    “啊!”勿和大吼一声,砍断了一名汉卒刺来的长枪,就地一滚,又躲过了两把钢刀。还没等他站起来,一支利箭闪电般射入了他的大腿。
    “都他娘的别动,把这小子给我留着!”巡查到此的张彪大吼一声,提着把马刀就冲了上来。长刀洒出一片匹练般的刀光,雷霆般向勿和砍去。勿和全力挥刀相应,两把刀砍在一起,火星四射。
    “好功夫!”张彪长笑一声,手中马刀连续挥出,勿和左支右绌,勉强抵挡着张彪潮水般的攻势。张彪一刀砍下,勿和勉强挥刀挡住了这闪电般的一刀。张彪趁其不备,右脚闪电般踹出,将勿和踹的倒飞了出去。张彪迅速跟进,手中马刀闪电般挥下,勿和的髡头滚落在城墙上,鲜血洒了一地。一个小兵上前用一支长枪将勿和的头颅穿起来,高高挑在了城墙上。
    鲜卑人一看连武功高强的千骑长都落得个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就更不敢上前了。
    日律推演眼看己方伤亡惨重,汉军也早有准备,无奈之下,只得将攻城的士兵撤了下来。
    鲜卑人在逃窜的过程中,被城墙上的汉军一通猛射,又被射死了一大片。最后撤回来的士兵只有一千多人,超过一半的鲜卑人惨死在卫青城下。
    汉军士卒在此战中不过伤亡了几百人,还大多都是在开始的对射中不幸中箭的。
    无奈之下,日律推演只得多造攻城器械,等待大王和连到来后一同攻城。
    三月下,六万多鲜卑铁骑云集在卫青城下。
    从城墙上望去,南方和东方全是髡头胡人,卫青城就像是大海边的长堤,准备迎接大海的一波波冲击。
    鲜卑人的号角吹响了,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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