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铁军摔了茶杯过来,刘志明快速的挡在了沈玉莹前面。
    沈玉莹泪眼汪汪,不敢正视沈铁军,“爸.......”
    沈铁军黑着脸怒吼,"你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沈玉莹走过去,哭泣着认错,“爸,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我真的错了。”
    刘志明赶紧上前认错,护住了沈玉莹,“沈叔,是我的错,玉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是我太爱她了,一时冲动。”
    沈铁军坐在那,一言不发。
    他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
    他知道她在农村生活这么多年,没什么见识。
    刚到海城时,撒各种小谎,他都觉得没问题。
    他有愧于她,没有教育过她,抚养过她,所以女儿不管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护着。
    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所以不会对她有过高的道德要求。
    可她不知羞耻,小小年纪就跟男人做那种事,未婚先孕,他忍不了。
    他想打她,可他没有资格。
    沈铁军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因为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爸,我错了。”
    沈铁军神色悲凉,不愿去看沈玉莹一眼,他苦笑,“你没错,错的是我。”
    许久,沈铁军深吸了口气,看向了他们,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事情总得解决。
    刘志明非常认真的表态,“我们结婚。”
    沈玉莹却急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爸,我不想结婚,我想继续读书,我想上大学。”
    沈铁军沉着脸看着沈玉莹,没想到她跟刘志明的意见竟然不统一。
    他以为沈玉莹会要死要活的要跟刘志明在一起。
    她提出要继续读书,沈铁军的面色终于缓和了几分。
    是他沈铁军的女儿,没有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
    见沈铁军不说话,沈玉莹一直哭泣着哀求,
    “爸,我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我下个月顺利参加高考,我会好好考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行不行?。”
    “能打吗?”沈铁军眼眸微亮,问。
    沈玉莹语气急切,
    “可以的,我们昨天问过大夫了,大夫说能做人流。”
    沈铁军似乎也有打掉孩子的医院,一旁的刘志明闻言急了。
    没了孩子,就没了筹码。
    “沈叔,大夫说了,流产会身体伤害很大。”
    沈铁军也拿不定主意,他说道,“等你妈回来,听她的意见,她是大夫,这方面她懂。”
    他一个大男人,跟女儿讨论打胎的事,他自己都难以启齿。
    他气愤又心累的坐在那,生无可恋。
    “爸,你告诉我妈了?”沈玉莹的脸色又惊恐起来。
    沈铁军沉声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通知她?你是我们俩的女儿,就算我们家长之间闹矛盾,在女儿的事上,我们不可能对你不负责任。”
    沈铁军朝刘志明说道,“刘志明,你先回去,这件事不要声张,我们还要脸。”
    沈铁军赶人,刘志明踌躇着不想离开,他看向沈玉莹,再三请求,
    “玉莹,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沈玉莹皱眉,语气不悦,“你先回去。”
    刘志明太有心机,给她来了个先发制人,让她眼下处于如此被动羞耻的局面,沈玉莹打心底开始厌恶他。
    沈玉莹态度很差,
    刘志明只能犹犹豫豫的离开。
    人一走,家里就剩沈铁军跟沈玉莹二人,沈玉莹不敢面对沈铁军。
    她感到很羞耻,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
    沈铁军目光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进了卧室、
    沈玉莹听到他好像在打电话。
    中午时分,谢兰来了。
    一进门,看到沈玉莹低着头心虚的不敢直视她,谢兰就知道,沈铁军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
    谢兰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未婚先孕啊。
    还是即将高考的学生。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问题,这不止是名声问题。
    更是自毁前途。
    沈玉莹在农村已经读了一年半高三,如今是复读状态,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她自甘堕落,她作为母亲,真的痛心。
    沈玉莹上前,哭泣着小心翼翼的去拉谢兰的手。
    “妈,对不起,我错了。”
    谢兰神色悲凉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谢兰沉默,沈玉莹心里越来越没底。
    如果谢兰一进门就骂自己,她可能还能找理由还个嘴。
    比如,抛出她被他们抱错二十年,不负责任,没尽父母该有的义务之类的怨恨之词,让他们心里内疚。
    可沈铁军没骂她,谢兰此时不但不骂她,连一句话都不跟她讲。
    但她能从谢兰的眼神中看出失望,甚至绝望。
    沈玉莹内心慌乱无比。
    “妈,我错了,你骂我吧,你打我都行,我错了。”
    沈玉莹泣不成声,拉着谢兰的手要打自己。
    谢兰抽回了自己的手,语气平静的问,“你爸呢?”
    沈铁军在卧室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谢兰坐到了沙发上,朝他们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虽然谢兰语气平静,但沈铁军最了解她,她表现的越平静,内心就越难过。
    她总是习惯性的把一切都装在心里。
    不冲别人发火,只会折磨自己。
    “小兰,事情已经出了,你别生气,咱们好好解决。”
    沈铁军一开口,谢兰看着他,情绪就有些绷不住,“沈铁军,玉龙还在那躺着,我爸七十岁的人在照顾他,我还要上班,玉莹出了这样的事,我很心痛,是我这个当妈的没尽到责任,但你这个当父亲的,跟她住在一起,这段时间就什么都没发现吗?”
    沈铁军低头不知如何解释。
    他的确是什么都没发现。
    他最近因为厂里跟刘志明工作的事,焦头烂额。
    根本顾不上沈玉莹,加上沈玉莹平时住校,只有周末才回来。
    另外,因为沈玉莹已经知道了当年抱错一事的真相,她明显对自己变得疏离,沈铁军除了道歉,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所以,父女俩人这段时间关系并不怎么亲昵。
    “刘志明家什么意见?已经三个多月,是要结婚还是怎么办?”谢兰问。
    沈铁军回道,“刘志明跟他妈昨晚来了,想让他们结婚。”
    “爸,妈,我不想结婚,我想上大学,我知道错了,这件事的影响能不能降到最低,我不想给你们脸上抹黑,我想考个大学,给你们争气,呜呜呜。”
    沈玉莹一开口就哭,语无伦次的替自己辩解,
    “爸,妈,我.........我错了,我年少不懂事,我太单纯了,什么都不懂.........我被他们诱哄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你们原谅我,打掉这个孩子好不好?”
    谢兰敏锐的捕捉到了沈玉莹话语中的重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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