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风扫黄了白桦树的叶子,飘飘洒洒的落叶将这场离别增添了一些悲凉。
    杵在路边面容仍带着悲戚苍凉神色的百姓们,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的老爷子,站在一群衣着褴褛的人群面前,颤颤巍巍的手捧着一碗米,冒尖的满,随着他手的颤抖几乎溢了出来,他后面的人们不停的涌动,却又静静的。
    四个原本骑着马的男人们,均下了马,夕阳将他们几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天边绚烂的火烧云映红了每一个人的脸,润福呆在车子里听着前面的声音,但隔得太远只能听到喧闹,叹了口气,润福示意绿袖,绿袖会意轻轻地放下车帘。
    润福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她靠着坐垫,手轻轻的抚mo着叮当的脑袋,叮当和叮咚两个人就靠在润福两边,白白净净的脸上,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经不复那面黄肌瘦的模样,不过叮当的神情依然是怯怯的,只是在润福抚上头顶的时候,脸上浮着淡淡的腼腆的笑。
    “姐姐——,我们就走了么?”叮咚一直盯着那堆人群,直到绿袖落下了车帘,把头往润福怀里蹭了蹭,闷闷的问着。
    润福轻笑了声“怎么了?不想离开?”
    叮咚从润福怀里抬起头,坐直了身子,稚嫩的声音里有着成熟的味道“嗯,有一些,阿爹和阿妈…”声音低低的,不肯说下去,转而坚定的说“不过,我还是会跟姐姐走,因为我要保护妹妹,还有姐姐”,小脸上眼神坚定的望着润福,润福笑了,把叮咚揽在怀里“那叮咚可要努力的长大呢”
    养心殿
    康熙半躺在龙塌上,眯着眼睛,屋子里只留着李德全伺候着,其余都在外间侯着,他拿着扇子,在旁边扇着。
    “这次,老四他们做的不错”,康熙的声音似有若无的传了过来,声音里不带情绪,让人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德主子这些日子一直食欲不振,每日都在慈宁宫里陪着太后礼佛”李德全声音尖细,如水线一般轻轻的回了话,话音刚落,就湮没在偌大的养心殿里。
    猛然,康熙睁开了眼睛,“太子那边——”话未竟,李德全懂得里面的意思。
    李德全低着头,姿势不变的打着扇子“这户部亏空大多数都已经补了上来,不过——”
    “嗯?”康熙拉长了声音问着。
    “不过,据言——”李德全略迟疑了下,却最终如实禀告“内务府亏空”。
    “这帮混账,当朕昏聩了,该死的嘎礼!”康熙一起身把炕桌上的瓷碗都扫到了地上。
    李德全向外间的小太监挥了手,马上有人过来蹑手蹑脚的将碎瓷碗收拾好了。
    “胤褆那面呢?”,康熙抬起手扶着头,觉得阵阵疼痛,李德全见状,忙放下了扇子,轻轻的摁着。
    不小心康熙自己的手指碰到了脸上,冰凉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舒服,他盯着头看着拇指上带着的那个翡翠扳指,一瞬不瞬,这,是先帝爷给他的。
    李德全顺着康熙的视线望过去,跟了康熙这么多年,他心里明白了,这皇上是在为这位置愁闷,太子自从索额图倒了后,和着皇上越来越远了,行事也越来越不合圣意,他想起宫里私下里传的关于太子强占了京官的妻子一事儿,把她留在了东宫日夜厮混,暗暗摇了头,皇上,这心可能得伤这么一回了。
    心里头想着事儿,口上也没落下回话“大阿哥那面,倒没有什么,按照规矩的查了这些官员们的案底,但因为牵连太大,范围太广,倒也没有举动,有张大人掌着”
    康熙闻言,合上眼睛,挥了挥手,又躺在了龙塌上,李德全又拿起了扇子,轻轻的扇着,他知道,康熙没有睡着。
    润福坐在屋子里,微笑的看着满屋子的女人唧唧喳喳,她离府的事儿,别人是不知道的,福晋托了个休养为由头给她遮了回去。
    两个多月的光景,这年氏要就快临盆了,穿着宽松的衣服,大腹便便坐在椅子上。
    那拉氏眼睛含泪的望着润福“钮钴禄妹妹,这怎么调养,还是清减了不少——”表情心疼,欲言又止。
    年诗韵望着那拉氏和润福的表qing动作,心里有股不甘心浮出来,她又给压住了,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从一开始见面就对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钮钴禄有着十足的戒心,像是一种天生的本能,看着平日对自己冷冷淡淡不假于色的那拉氏对着润福笑着,这种感觉又冒了出来。
    赶了两天的路,今儿赶着傍晚终于赶回了京城,胤禛自是要去向那皇上交差,润福听着满屋子的女人各种声音,脸上浮起了笑容,这里尽管也有争斗,也有死亡,也有流血,却远远没有那么残忍。想着那大队后面跟着的囚牢里的胡坚以及勾结的官吏,润福的笑容更加清冷,想起这些日子所见所闻,心思翻转。
    回到屋子里已经掌灯了,杏儿哭哭啼啼的看着润福春日里发的福又回到了以前,心疼极了,再看到绿袖也是这样的,更是抱着哭,哭的润福头疼不已。
    叮咚和叮当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院子,润福没回来之前,已经快马传书告诉福晋了,这一回来就把两人安置在耳房了,因为比较陌生,两个孩子都略有些沉默,逗弄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放松了神情,叮当止不住瞌睡了,润福就让绿袖把两人带去休息了。
    一番忙乱后,润福终于心满意足的躺在了自己的床铺上,果然,还是家里舒服,拿脸蹭了蹭枕头,真是想念,叹了口气,人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还以为自己无欲无求,可也免不了俗气。
    润福躺在床上想着这两个月的日子,每天几个人按照分工不同,各自忙碌。
    润福跟着十六祁逸,走遍了新安城附近的几个主要受灾的县丞,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安置着,想到这儿,她脑海里浮现一个大大脑门的男子,李卫!前世她看过那个姓张的演的李卫,还以为是个古灵精怪的男子,不想,却是一个踏实的男孩子,14、5岁的样子,总是跟着忙前忙后的,因为洪水,让很多和叮当叮咚一般的孩子,失去了家园的庇佑,失去了父母双亲,看着那一张张茫然的脸,润福和胤禛商量后,设置了收容中心,以官方的名义成立的,安阳堂、和安堂一个个的收留中心在他们离开后的县丞里留下了,那男孩子是游历至此的,从第一次在新安城被救了后,就一脸坚定的说“夫人,子离愿意跟着你”,于是一路跟随,等润福等人离开的时候,李卫却拒绝了胤禛的招纳,拒绝离开。想着想着,润福心里有些不好受,这次她亲身看了这个王朝,总是坐井观天看着这个王朝的兴衰变迁,以为开几家酒楼就了解民情,体恤了下人就是仁爱,这次的灾难让她看到,这里的人们是多么的脆弱,面对天灾,以及人祸。她一想起胡坚那些奸商贪官,心里就无法平静,中华民族就是这些数以千计的蛀虫一点点的蚕食,最终让数以万计的同胞沦入毁灭性的灾难里。现在的中华民国看似辉煌,实则只是一艘破败、疯狂的战船。如果说已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以及未来的几十年里依旧能够航行,以一种貌似强大的外表威慑邻国,那是因为侥幸出了如康熙雍正几位能干的船长,一旦碰到后面那些无能之辈掌舵,一切将分崩离析,朝不保夕。即使不会马上沉没,也是像残骸一样随流东西,最终在海岸上撞得粉碎,而且永远不可能在旧船体上修复。
    想着想着,润福渐渐迷糊了神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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