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数之树属于禁忌造物,是世界树所不能够允许的存在。
    虽然只是泄露了一丝气息,但也足够被她所感应到。
    光膜之内的巨匠与恶龙之母,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一股束缚之力,强大如她们,此时也是根本动弹不得。
    看着虚数之树的眼神带着凶狠。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诞生自主意识?老老实实作为工具的被契约不好吗?
    现在摆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那便是如何摆脱现状。
    卢各已经再度机械化,而尼克霍斯也变回了巨龙的外形。
    显然,她们并不打算束手就擒,天灾与世界树的战斗即将展开。
    画面到此便告一段落了。
    顿时叶穹就绷不住了,本来还想要好好看一看这一场足以打到大道都磨灭的战斗,结果你就给我看这个?
    你是不擅长写战斗画面的小说家吗?
    写到关键之处就来一个此处简略。
    还没有吐槽多久,第四段画面出现了,叶穹见状,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面。
    屏幕之内,是一片狼藉,原本那美轮美奂的花海,此刻变为了一片废墟。
    周边数十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足以看出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
    在这里,叶穹并未看到巨匠与恶龙之母的身影。
    镜头给到了虚数之树之上。
    已经彻底长歪了的它,正在疯狂叫嚣:
    “我不是禁忌造物吗?我不是你的伪造物吗?既然如此,那就快点,快点将我杀死,这样子你总该满意了吧。”
    说这话时,有着难以言喻的悲哀之感。
    一道神性且慈爱的声音回答了它的问题:
    “不,我不会杀死你。”
    “呵,要彰显你的博爱吗?”
    “不,只是单纯的因为杀不死你。
    你对我,乃至所有生命而言,都是一个威胁。
    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尽快将你抹杀,排除威胁。
    但很可惜的是,我不能。
    你并非是以生命的形式降临的,而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降临于世。
    只要世界尚有人记得你,只要世界尚有人在呼唤你。
    你便会再度复生。
    侵蚀,吞噬所有的一切,将所见到,所触碰到的所有一切,化作数据,融合进自身。
    禁忌之所以会被称作禁忌,归根缘由,是因为其不可控与危害性。
    若是给你时间,应该是能够成为另一个我吧,一个失控过后的我。
    我的“结局”仅有我知道,而你的“结局”,也仅会由你来掌控。
    我所能够做的,仅仅只有。
    令世界遗忘你,将你的存在彻底抹杀。”
    这么长的一段话语,令虚数之树微微有些愣神,信息量太大了,cpu要烧炸了。
    就在它喃喃自语,重复着世界树所说之时。
    变故发生了。
    一道光柱出现在了地面之上,直通云际,根本看不到它去往何处。
    突然间,分散开来,化作无数绚丽的流星。
    在夜色之中,宛若灿烂的烟火一般。
    地面之上的所有生命,不约而同的朝天空看去,看着这宛如神迹的画面。
    强大如天灾,自然也是发现了这样子的画面。
    这一种变故,囊括了整个宇宙。
    起源魔女最为聪明,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高举着手中的红酒杯,遥遥地敬了一杯。
    宿命对此毫无反应,仿佛一切她都已经预料到了。
    埋藏在一个洞穴之下的无形者,用着刺耳的悲鸣声,大声的呼喊道:“一定是起源魔女干的。”
    还在进行交易的次元商人,见到这一个画面,连忙对着眼前的虫母说道:
    “快点,买不买,我赶时间。算了算了,把星球核心给我,我这边吃个亏,便宜卖了。”
    诸多天灾,面对此景,反应都有所不同。
    这是涵盖所有生命的力量,这种力量会令所有生命都遗忘名为虚数之树的存在。
    纵然它再怎么呼喊,也不可能有人能够接收得到,并且做出回应。
    令世界遗忘它,是处理虚数之树,最恰当不过的方式。
    屏幕之上的画面,给叶穹的感觉就好像是连载了二十多年的番剧大结局了一样。
    要是再来个bgm,他愿称之为神作。
    但问题的关键点在于,这可是现实世界,可不是二次元。
    假如他没有听错的话,世界树是不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只有有人记得它,只要有人呼唤它,它便会再度复生,将所有的一切吞噬。
    这估计也是为何巨匠对他毫无反应的原因。
    毕竟她已经彻底遗忘了名为虚数之树的存在。
    现在的问题点在于,他还没有上车啊。
    没有经过那一种力量洗礼的他,死死的记住了虚数之树的全貌。
    也就是说,他和炎利成了唯二记得虚数之树存在的生命。
    他们的故事确实到此完结了,但他呢?
    看着高处已然黑白的屏幕,他很希望还有第五段动画。
    但很可惜,等待了长达三分钟,屏幕都没有再度出现画面。
    一旁的炎利带着犹豫询问自家主人,说道:“老大...已经播放完了,要关了吗?”
    他摆了摆手,回复道:“关了吧。”
    但很快发觉了不对劲,这么大信息量,炎利一点都不惊讶吗?
    面对他的疑问,炎利显得很是理所当然,回答道:
    “这有什么,不就是抢夺星球核心嘛,放在这些大人物的身上,再正常不过。”
    “你说抢夺什么?”
    “星球核心。”
    “不是,x...”
    他尝试说出虚数之树四字,结果却变为了其他意思,仿佛这四个字变为了禁忌的存在一般。
    与他一同观看画面的炎利,并未记得虚数之树的存在。
    这是为什么,是因为他是个黑户吗,是因为他是外来者吗?
    好像也只可能是因为这一个了。
    也就是说,他成为了唯一的见证者。
    骤然间,一股毛骨茸然感油然而生,很想现在就回去找系统将这一段记忆清除。
    沉寂许久的虚数之树,此时正在复苏,它死死的看着叶穹,看着这唯一的知情人。
    它侵入了叶穹的意识,欲要将他改造为自己最虔诚的信徒。
    叶穹来至了自己的意识之海,依旧是那一片熟悉的星之海,依旧是那一颗熟悉的星辰技能树。
    只不过,在这一颗星辰技能树的旁边,多了一个纯白树苗,它正在悄然绽放,散发出香味,吸引着叶穹的到来。
    他好似失去了意识了一般,不断向前走去,与虚数之树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在这一瞬间,一道冰冷系统声响起了。
    “检测到不明力量侵入,正在启动防卫系统。”
    “防卫系统已展开,正在清除外来力量。”
    “进度1%....”
    “10%”
    “96%”
    “清除完成。”
    “接下来请宿主依照正常流程进行轮回。”
    说完这句话,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此刻的叶穹,重新接管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在他不知道的这一段时间,他悄然将手触碰到了虚数之树。
    他对此并未有太多的感觉。
    但融合在他体内的蚺蚺则不同,它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真实与虚幻的法则。
    莫名的力量在它身体内涌现。
    而虚数之树,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变故。
    明明只是一个黄金境的人类,为何能够挣脱它的控制。
    在它被遗忘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外面的生命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
    但没有关系,一切尽在它的掌控之中,只要这个人类还记得它,只要这个人类还知晓它的姓名。
    那它就能够不断成长,直至成长为与世界树同级的存在。
    正当它还想要再说一些什么的时候,那个人类已经跑路了。
    心中的怒火不断涌现,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子。
    永远都视它为祸害,它的诞生根本是不受期待的。
    很想要伸出树枝,将这个人类彻底抹杀,但想到他是唯一记得自己的存在。
    又忍了下去。
    回想起世界意志的强大,回想起那些被视为天灾的存在。
    它笑了,终有一天,它要将这一些曾经视它为工具的家伙全部化作它的养分。
    这一阵笑声,令叶穹差点精神崩溃,这虚数之树竟然在他的意识世界里面扎根了。
    看这样子,还打算常住?
    捏麻麻的,走了一个达卡哈,又来一个虚数之树是吧?
    一个两个的都把他的身体当成什么了?
    真就把他当成人柱力了啊。
    气恼之余,也是一阵担心,要是真的放任这个家伙成长下去。
    自己怕不是成为世界毁灭的罪魁祸首。
    这要是回归现实世界,脑海中依然记住了它的存在,自己不会把卡牌世界也祸害了个干净了吧。
    想到这里,顿时就是一阵尴尬。
    现在这情况,他摇身一变,好像变成了一个自爆兵。
    世界树呢?出来救一下啊。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蚺蚺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除了融合状态,从他的体内跑了出来。
    此刻正处于沉睡状态之中。
    他也没有选择打扰,拍了拍身旁的炎利,既然目标达成了,那就抓紧润吧,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跳跃之窗的帮助之下,他迅速的回到了进步之城。
    依照记忆,找到了次元之门所在的时钟塔。
    一人一猫根本没有多少犹豫,直接就跳了进去。
    这一次的镜面世界之旅,收获确实有点大,先是获得了与人类文明相关的情报,也知晓了虚数之树的存在。
    那些数据光团,叶穹猜测,多半是虚数之树做的钓鱼陷阱。
    吸引他人探索那段被彻底遗忘的历史。
    在返回的路上,叶穹脸上的表情显得心事重重,毕竟任谁脑子长了个抗吧老哥,都是这么一个表情。
    虚数之树那可是没有半分是消停的啊。
    接二连三的话语令叶穹有些触手不及。
    这就是大数据之下产生的造物吗,爱了爱了。
    难怪奥创浏览了五分钟就想要毁灭地球,这玩意,谁遭得住啊。
    跟它比起来,伪善之兽算个锤子,不及我树哥半分。
    这玩意,妥妥的就是一个污染源,若非他的大脑经过了世界本源的洗礼,变得强大无比,不然真的遭不住。
    但长久下去,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要么会彻底精神分裂,要么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行,要找个方法杀死这玩意,要不然就直接自杀算了。
    遭不住,真的遭不住。
    次元之门很快就抵达终点,一道白光出现在了叶穹的面前,刺眼得令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再度睁开双眼之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落地所传来的巨大声响,令爱达斯与凯丽都明白了叶穹的归来。
    敲了敲门,并没有回应,她们索性将眼前的木门推倒。
    进入房内过后,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脸上显得痛苦不堪的叶穹。
    爱达斯最先反应过来,动用天启圣龙的力量,为他治愈。
    但显然这是无用功,毕竟他受到的是精神伤害,又不是肉体上的伤害。
    叶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将目光放在了凯丽的身上,询问道:
    “你觉得人类最强星兽师凯来特,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一问题,问得凯丽有些猝不及防的,回忆了好一会,才带着犹豫回答道:
    “为人类奋战到最后的理想主义者?研究出贤者之石的智者?”
    不管是哪一个,都和叶穹在记录影像里面看到的不一致。
    他与虚数之树不约而同的说了句:“不,他是个傻杯。”
    这么有攻击性的回答,直接把凯丽听懵了,但也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看来对方在镜面世界中,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正欲问下去,却是没想到叶穹想先询问道:
    “那莫呢?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莫?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纵然凯丽再如何搜刮记忆,也是没有答桉,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而虚数之树,在听到这个名字过后,罕见的沉默了一会,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这一异常被叶穹察觉到了。
    看着眼前两个女子好奇的眼神,他也索性将镜面世界中发生的事情说出。
    在一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之下,虚数之树被合理的替换掉了。
    人类尘封已久的历史被他揭露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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