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帐中筹谋良久,在李世民的坚持下,众人只好放弃将杨昕儿送给玄火教的初衷,裴寂和刘文静协商良久,都对拒绝提议之后的玄火教反应一筹莫展,其实送走那个女孩子是上上之策,但李世民异样的坚持,无论如何都不肯将杨昕儿送走,将原来占有上风的地位,生生的让给了玄火教。
    天微明,裴寂当先走出帐篷,却惊讶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除了已方的帐篷之外,玄火教的帐篷已然消失,心中一动,已然明白玄火教的人带走了杨昕儿,无论他们用什么样的方法达成的目的,反正己方的忧思已然迎刃而解。
    正欣喜间,却听身后一声惊呼,刘文静瞪大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场地,“怎么回事?难道杨姑娘主动随玄火教的人去南荒了?”
    不及阻止他,顾原祺满面惶恐的跑了过来,“两位先生,见到昕儿了吗?”
    这一次,不用再解释刘文静便已证实了他的猜测,随之走出帐篷的李世民面色惨白如死,他眯着眼睛看着空地,神情如一个老人般无奈,顾原祺大惊失色,大吼着“昕儿……。”
    刘文静眼疾手快,伸手拉住顾原祺,失神的顾原祺没有用内力,缓缓的转过身,刘文静面色如李世民般惨白,“不用去了,如果他们半夜启程,你根本没有办法追到他们。”
    “可是……。”
    “你就成全她吧!”刘文静嘴唇都在颤抖,“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吗?她这一路来,早已熟知了玄火教的手段,她放下一切,跟随他们去南荒,得需要多大的勇气,你即使真的追上了,你会是玄火教的对手吗?”
    一众的沉默,远远看见即墨轻侯快乐的走了过来,他手中捏着一张纸,“你们在等我吗?这是玄火教的那个女子给我的,她说能够帮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太原。”
    上前一步,顾原祺满面的戾气,手扶长剑,“你知道昕儿走了吗?”
    “昕儿?”即墨轻侯扬起眉,眉底尽是疑惑,“昕儿是谁?是那个穿白衫的女子吗?她走了吗?真可惜,我一直觉得我认识她,每次看到她,都觉得那么的温暖,她为什么要走?她去哪儿了?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一连串的询问,顾原祺瞪着即墨轻侯良久,然后决绝的转过身,“李世民,我会全力支持你,当你取得天下时,你必须承诺派兵到南荒救回昕儿,否则,就算你真的是皇帝,我也要杀了你,为昕儿报仇。”
    身影闪动,顾原祺已不见身影,正要说话,却听一声叹息,仿佛来自心底一般,众人一起抬首,只见李淳风站在一旁,轻轻拈着白须。
    “师父,”即墨轻侯喜出望外,飞跑到李淳风面前,面上的欣喜却突然消失了,“师父,你能去救那个姑娘吗?”
    “她去南荒,是天意,”李淳风伸手摸了摸即墨轻侯的头,满面的慈祥,“你的伤快好了,二公子起兵在即,他需要你的帮助,师父先回终南山了。”
    玄火教的方法果然厉害,原要半个月的路程,两日就回到了太原,看着灰色的太原城楼,李世民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刚刚进了太原城门,获得消息的红萼已经满面春风的迎了过来,“二哥,轻侯。”
    看轻侯和红萼亲密的交谈,那般的愉悦,仿佛这世上从未有过昕儿,仿佛他们此刻的快乐并非由昕儿的牺牲而至,李世民有些伤感的转过身,对裴寂点了点头,“裴先生,一切准备妥当了吗?”
    “嗯,”裴寂点了点头,“三日后起兵,刻不容缓。”
    在书房坐定,正在密谈,突听李秀宁在院中大声说话,李世民起身推开窗户,正看见李秀宁秀眉高耸,“你说什么?昕儿去南荒了?”
    “嗯,”红萼点了点头,伸手紧紧抓着轻侯,如同害怕会失去他一般,“她自己要去……。”
    啪!手掌与脸颊相击的声响那般清脆,众人愕然的看着怒发冲冠的李秀宁,她满面燃烧着不可扼止的愤怒,“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你知不知道她去南荒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你知不知道玄火教是什么?”
    泫然欲滴的红萼怔怔的看着李秀宁,她已然转过身,“轻侯,你不觉得悲伤吗?你不为昕儿所做出的牺牲而悲伤吗?她去南荒的目的之一,也许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这样的冷漠?你们两个人,真令我恶心。”
    恶心吗?李世民觉得那般的痛快,他觉得蜷缩成一团的心似乎有一丝舒展,昕儿离开轻侯,本应该觉得快乐,他们终于分开了,可是不知怎的,看着红萼与轻侯亲密,那般的幸福,似乎与昕儿将要在玄火教渡过的苦痛日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心里那般的愤怒,愤怒得真想狠狠的责打他们。
    待李秀宁离开,红萼捂着脸颊转过身,那般的楚楚可怜,那般的可恨,轻侯满面的疑惑,“昕儿?红萼,我认识这个人吗?我觉得这个名字那般的温暖,可是,我怎么也记不起她是谁,她究竟是谁呢?”
    道旁的风景急速后退,不知再过多长时间就会离开中土,那般的留恋,从未想过自己对那片冷漠的大地有这般浓厚的感情,浓厚得连自己都觉得吃惊。
    伏在车窗上,感觉不到白天,还是黑夜,唯一的感觉,是天地一片混沌,也许是眼泪吧!令自己看不清一切,也许是思念,还未远离,便开始思念。
    修罗惊奇的看着昕儿绣的手绢,那细致的图案,层次分明的色彩,一花一草,一叶一木,真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她常常摸着在花间流连的蝴蝶,惊奇的张大口,“杨姑娘,这是怎么来的?真漂亮。”
    对于修罗而言,这世界都是美的,她常常微笑着告诉昕儿,她过去的生活是那么的幸福,她的爹娘、她的兄弟姐妹,有的时候,忍不住回过首看着她,沉沉的问道:“修罗,息衍曾经说过,在南荒,不是生,就是死,真的吗?”
    “是啊!”修罗着迷的看着那块双面蝶绣手绢,“在南荒,生活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按照中土的说法,祭司大人是南荒的皇帝,但是他随时都会被别人挑战,只要输了,便万劫不复,息衍大祭司是千百年来南荒最伟大的祭司,在他的统治下,南荒已经统一了一半,很快,他便会带领我们,完成统一南荒的大业。”
    听修罗的口气,对息衍充满了无尽的崇敬,仿佛他便是神,但是他已经不老不死,想必真的已经成神了吧!
    “修罗,在玄火教中,任何人都能够不老不死吗?”这般随口的问,全然没有任何目的。
    “不,当然不是,”修罗的口吻紧张而充满了恐惧,忍不住回过身,她面上凝聚着恐惧,“杨姑娘,你千万不要在旁人面前提这个话题,这在南荒是最大的禁忌。”
    听她的声音那般的惶惑,昕儿返身坐在她身边,伸手握着她的手,只觉得异样的冰冷,仿佛还在瑟瑟发抖,“怎么了?修罗,怎么了?”
    “杨姑娘,教中只有祭司大人才能够窥控不老不死的天机,”修罗压低了声音,“而且千百年来,只有息衍大祭司领悟了这个秘密,对我们而言,他是神,是超越了一切的所在,他永远是一个秘密,一切不能探视的秘密。”
    是吗?为什么这样会令她这般的惊恐,仿佛天地都要毁灭一般,轻轻扬起眉,“修罗,你在怕什么?”
    “我……,”修罗抽回自己的手,快速擦拭着额上冷汗,“我怎么可能怕?”
    明明是怕的,可是她不敢说,昕儿对她微微笑着,仿佛安慰,随后转过身,再次伏在窗前,离开中土了吗?没有,道旁虽然是荒漠、戈壁,但仍然是中土,并非息衍口中的南荒,现在,轻侯记起自己了吗?有红萼在他身边,他永远也不会记起自己吧!
    伏在手臂上,眼泪忍不住再次涌出,整条手臂都被泪水浸湿,此刻那般的后悔,也许不离开轻侯,即使他真的要和红萼在一块儿,自己能看着他,也不会有此刻这般苦痛。
    “杨姑娘,你饿了吗?”修罗放下手中的碗碟,“这些点心,都是我到中土之后才学会的,明日咱们就要进入南荒了。”
    明日吗?这般快?
    自天明始,昕儿便瞪大了眼睛,贪婪的看着道旁的风影,今日过后,迎接自己的,便是未可知的命运,自己必须面对属于自己的孤独和命运。
    马车终于进了南荒,两旁堆满了皑皑的白雪,千年的冰川在阳光下变幻着瑰丽的色彩,这里便是南荒吗?
    有破空的声音,一只鸽子拍打着翅膀落在窗前,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筒,是原祺哥哥的笔迹,他说他已经和李世民达成协议,只要李世民取得了天下,他便会发兵到南荒来救自己,原祺哥哥一定急得糊涂了,他忘了李世民根本不可相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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