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的要出城吗?外面现在很……。”李明德本想说外面不太平,可一张嘴才想起这样说,岂不是打皇上和群臣的嘴巴吗!
    朱显波明白李明德担心安全问题,北京除了内城还好一点之外,别的地方早已经难民成灾,非常时期铤而走险之人剧增,社会治安就别指望能有多好了。
    但是不出去怎么直观的了解问题呢?我大明朝已经病入膏肓了,必须彻底治疗。自从整顿朝纲以来,朝廷群臣应该有所节制,大部分安分守己,但是,各地灾害频,尤其是去年山东河南大旱,许多难民逃离家园,前往京城赌个运气。
    如果皇上都不管他们,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人如果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难免会走而挺险,这样就便宜那些农民起义军了。所以堵不如疏,先了接下具体灾情再说,那些大臣们为了减轻自己的过失,或者好意减轻皇帝的压力可能会不说实话,自己也是苦出身,所以朱显波打算亲自去看看。
    “朕打算微服私访,有一二十人在身边,安全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去安排一下吧!”朱显波随即叫住了转身往外走的李明德,“给朕找几件寻常百姓穿的衣服,微服私访就要有私访的样子。还有随身准备点银两,遇到突情况也好施救。”
    微服私访简称灾害摸底小组,组长由皇上担任,组员包括户部,工部的负责人,以及九门提督阿三,兵部尚书李承宗,以及充当保安角色的则是二十名锦衣卫,全部着便装。
    刚到城外村镇,不时能遇到处理丧事的百姓,有些人全家都死光的则无人理会,尸体暴晒在阳光下,隐隐有尸臭的味道冲入鼻管,令人呕意阵阵。
    朱显波用手帕掩住口鼻,不适才略微减轻,问李明德,“这是怎么处理的?朕不是叮嘱你要严防瘟疫吗?这样下去如何防范瘟疫?”
    李明德苦着一张脸,回答道:“皇上,各地涌来的灾民,实在是忙不过来呀!死伤那么多人,收尸的全算上才三万多人,而且有些尸体都是半掩埋的,挖掘很困难,估计还得半个月才能处理完,这已经是最快的度了。”
    朱显波想了想,吩咐阿三,“传朕的旨意,叫李华把京城各营的人马都拉出来帮着收尸,最好是挖掘大坑集中掩埋尸体。”
    “皇上,安抚灾民至关紧要的就是有饭吃,有住所。吃饭问题皇上早有布置,相信即使有困难也会克服,住的问题就要抓紧安排了,再过一个月就会转冷,京师地区的冬天素来寒冷,百姓无法御寒,冻死之人恐怕比地震中死去的人还会多呢!”
    朱显波听了李明德的话深以为然,“爱卿说的极是,这个问题就交给刘爱卿和张爱卿来负责,所需人力财力尽管言明,朕会先安排。”
    朱显波纵马向着京城更远的地方跑去,后面的人紧追不舍,生怕皇上有事,朱显波真有事,心里有事啊。一言不,闷头往前跑,李明德等人无奈只好在后面跟着。
    大约一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一个比较繁华点乡镇,朝廷和当地乡绅都6续在村镇空地处开设粥厂,朱显波来到一处墙角看到了一位老人家带个六七岁小孩,朱于是叫众人不要跟着,走近老人家便蹲了下来。
    “老人家,你这是从哪里来?”
    “我是山东的,跟老乡一起过来,快进京了就和家里人开找吃的,我儿子儿媳分开了。”
    “这是你孙子吗?你儿子儿媳为什么和你们分开。”
    “是,这是我孙子,我儿子儿媳也是为多讨点粥给我孙子,才跑出去了,不知道何时能找到他们啊。”
    “老人家,家乡旱情如何啊,乡亲们守在的多吗?”
    老人家看看这年轻人,穿着倒是挺干净,也不像坏人。“惨啊,我们从去年开始收成就不好,今年几乎绝收,家里的余粮基本吃光了,刚开始还靠着官府接济度日,再后来,官府也没存粮了,我们只好和乡亲们出来乞讨,大家知道河南也大旱了,所以就奔着京城来了。”
    “这京城地方这么小,大概有多少乡亲们啊。”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沿途老乡不断,还有部分往南京去了,光这往北京的应该有十几万吧。”
    朱显波心中一惊,这老人家一路走来就看到十几万,那河南、山东加上起来不是数十万,上百万灾民啊。
    “老人家,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啊,我有空帮你找找,你们在这里等他们啊,别乱跑。皇上已经下令朝廷官员下来救灾了,全部拥挤到京城里去也呆不下,而且粥厂架设也困难啊。”
    “年轻人,好心有好报啊。我这把年纪也走不动了,我儿子杨一鹏,原本是个举人,由于家乡连连大旱,也没心思进京赶考了,哎,老夫无能啊,家无半点继续,害他一个书生要跟着我们一起乞讨过日子。”
    听到这里朱显波心情更加沉重了,是啊,这样下去,不管是举人还是进士只怕都得乞讨了,这杨一鹏也难得啊,要是换了有些穷酸书生只怕早饿死了,面子比性命重要,这个杨一鹏还不算迂腐,知道自己不能抛弃妻儿和老父。
    “老人家,我这里有些银两,等你儿子回来后,你让他动员下乡亲们,不要再往前走了,就地等候朝廷救援吧,再往里走也是添乱。”说着朱显波朝李明德招招手,一群人围拢过来。“谁有银两,借我一点,给这位大爷。”
    阿三连忙从怀里拿出十几两碎银,交给老人家。
    老人家连忙要磕头谢恩,朱显波拦住了,“老人家,银两你且收好了,不要给坏人抢了去。等你儿子回来,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啊,过得下去就在原地等待救援啊。你们一家可能的话就回老家去。”
    “请恩公留下大名,等我儿子将来达了,一定报答恩人。”
    “这个倒不必要了,我叫龙五,是皇上派下来察看灾情的。要感谢就感谢皇上吧。”
    老人家立马向北磕起头来,皇上万岁!
    朱显波没心情受恩,从这老人家提供情况来看,沿途还有不少灾民赶往京城,这样不行啊,一来人口聚集容易爆瘟疫,也不方便救援,最好的办法就是原地等待救援,但要想让灾民停下来必须有饭吃啊,因此,不能光在京城开粥厂,从灾源第到京城一路上都需要开设粥厂,而且要动灾民自的留在原地,这个杨一鹏是个举人,懂点道理,应该就选他这样的。
    “阿三,你派两个在这附近继续打听情况,再派几个人把老人的儿子儿媳妇找回来,让他们来动灾民,不能再让大家一哄而上往京城跑了,那样会死更多的人。李明德,赶紧吩咐下去从山东、河南到京城沿线的各州县、乡镇即可组织筹办粥厂,开仓放粮,张瑞图,回京后救灾款要立即分级拨付。救灾人员也要立刻分散到沿途各地,光在京城救灾肯定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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