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山,县衙之事随着许芷晴的离开告一段落。柳清蝉的情绪低落虽然造成了隋沐杨三四天的低气压、搞得他有点儿莫名其妙,但时间是最好的心情调节剂,不过一旬,清风山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与热闹。
    这日,山门处,郭起正向往常一样,带着巡山队巡视到了这里,便见到一男一女,两位气质超群的青年人走上山来。
    “这里可是清风派?”
    来人中男子率先拱手问道,礼节到位,笑容温和,郭起一下子就被他的气质所‘拿捏’,怔了怔才回礼道:“正是。”
    “不知两位前来所为何事?”
    男子愣了愣,笑道:“烦请小兄弟通报贵派隋掌门,就说海东书院大儒蔡雍门下,王之羲携师妹蔡琰拜见。”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从海东书院赶来的蔡门当代大师兄王之羲和蔡大儒的孙女蔡琰。
    说来这也是儒门与佛道甚至其他世家名门区别最大的地方。
    儒门书院不是终生制,县学学子如果考进儒门九院,在里面也只是学习两个阶段、六年时间。
    而书院里的教授(具体分学士、大学士、大儒三等)往往又会在学子中择优加以培养(开小灶),这便是老师和门下的来源了。
    只不过,这种培养,最多六年,短则,甚至一年都有可能(第五年才被看上),所以,书院里才会流传,铁打的教授,流水的门人。
    就如蔡雍蔡大儒,他的习惯是从入学第一年就开始择优培养,所以他每年都会从近万(新入学)的学子中挑选几个,收入门下。
    而这些门人,无论是已经毕业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还是尚在书院的,他们理论上都是他的门人,都是一辈人。
    这也是蔡琰明明是蔡大儒的孙女儿,但却能和他的门人,师兄弟相称的原因。
    而这些,在佛道魔看来其实都是很难接受,但恰恰也是儒门能够海纳百川的原因,因为它们的限制是真的少。
    所以王之羲的大师兄,只是当代大师兄,意指,现在还是学院的蔡家门人,以他为尊!
    ……
    隋沐杨是在剑气冲霄堂正殿冲霄堂与王之羲、蔡琰见面的。两人的名字,哦,不对,还有他们代表的蔡雍蔡大儒,三人的名字像极了前世华夏的三位历史名人,不过,隋沐杨知道这只是巧合,因为这三人的人物生平与前世那三个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嗯,只说岁数就不对!
    “你是说,老掌门,咳,是家父,原名是叫杨坚,也是蔡大儒的弟子门人?”
    见礼过后,面对隋沐杨的询问,王之羲没有说话,而是由蔡琰直接递给了他一副名帖,而名帖上的主人,正是隋沐杨的父亲,清风派的老掌门隋文坚!
    只是,明贴上的落款是杨坚。
    隋沐杨心中一阵复杂,他没想到,自己来了之后,蹦跶来蹦跶去,结果竟然连姓都要搞没了。
    杨坚,虽然听着挺威武霸气,但是...隋沐杨这个名字,他已经听习惯了啊!杨沐杨?这是什么鬼?
    “其实,师兄选择姓什么,那是他的自由,但是,他是老师门人这一点,却是不会改变的。”王之羲突然发话。
    其实,隋沐杨倒也没有怀疑王之羲、蔡琰二人,清风派固然发展的不错,但是,面对海东书院的大宗师山长,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地方。
    当然,这是指他还没有露馅儿的情况。
    只是,一个大宗师,派人跑到山上,只是为了告诉你,你爸是我徒弟?
    然后就没了?可能么?
    王之羲见隋沐杨并没有因为听到‘我爹是大宗师门人就满脸笑容’,心中点了点头,有些满意。
    其实,对于老师的决定,王之羲是不理解的,几十年下来,老师门下弟子不说成千上万,几百来个还是有的。
    除了真正的大师兄(蔡雍的第一个门人),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老师对那个门人的后人如此在意。
    诚然,那位杨师兄才华出众,但是...单就成就而言,在他之上的也有好几个,而且,人家现在都还在朝中担任高官呢,也没见老师对他们有多热情。
    所以,他走这一趟,心中是带着疙瘩的,只是他一贯君子,即便心中藏事,也不会表露出来,不然,蔡雍也不会派他来。
    要知道,现在杨坚在朝中...
    王之羲看着隋沐杨道:“隋掌门不用纠结,杨坚已是过去,隋文坚才是清风派的二代祖师。”
    见隋沐杨面露不解。
    王之羲有些愕然,摇了摇头,轻笑道:“看来令尊,嗯,你们清风派老掌门并没有把他以前的事都告诉你...”
    ……
    王之羲、蔡琰两人,分别被安置在了陆明(不在)、柳清蝉两人院落里的客房。
    清风派不是没有安置客人地地方,只是,这毕竟不是一般的客人,所以,隋沐杨才请他们住进了山上,以示亲近。
    当然,并不是说知道了老掌门的来历,他们清风派就要弃道返儒。而是单纯的出于对儒门最近对自己的帮助。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原来以为左相、姜家都自己的欣赏,只是因为自己窃取郭大侠的那句‘侠之大者’契合了儒家治国理念,现在看来,这固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怕是自己的出身。”
    隋沐杨摇头失笑,喃喃自语:“看来,无论哪个世界,出身都是最重要的,拼爹才是常态。”
    “其实,自己那便宜老爹,如果不是成为了政争的牺牲品,只凭他的出身和成就,应该是得不到儒门掌权者明相等人的关注的。”
    “现在这番待遇,无外乎是出于补偿心理,毕竟,当年儒门出于对顾贵妃、顾倾城的忌惮,几乎相当于是放弃了杨坚。”
    “这无疑和他们自我标榜的维持正统、坚守嫡长,是背道而驰的。”
    “只是照他们这么说...那...”
    想到这里,隋沐杨的眼神不由得落到了不远处的新建长老别院...
    那里,是柳清蝉的住所...
    “是说呢,那时的清风派虽然刚刚取得一镇之地,但别说是在来自帝都(神水宫)的柳氏姑侄眼中,就是在余杨县,也是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土鳖...”
    如此,柳清蝉又是看上了什么?才会主动留在清风山呢?如果以前,他或许还会真相信‘是为了那些女孩儿’,但是,经过太白楼被毁、七个外门弟子身死之后...
    倒不是认为她们(柳清蝉、周倩等女)不够善良,而是...低估了她们对江湖的淡然。
    “那如此,能吸引她留在清风派的是什么?”
    现在,他终于有了答案,是他自己!
    是原主的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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