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陆尹秋一如往常回到家,在大门前拿出钥匙正欲开门,却眼尖地瞟到隔壁栋颜擎所居的房子前,停了辆陌生的、醒目的红色轿车。
    她眉儿一挑,轻轻走近,隐约听见里头传来交谈声。
    忍不住好奇侧耳倾听,她听出在颜擎一贯的温和嗓音中,夹杂着从未听过的笑声,有些不真切,但足已让她确定是个女人。
    是谁呢?陆尹秋不由自主地猜想起来,这才发觉对于颜擎,她知道的事少得可怜。
    当正想再进一步探查时,她忽然清醒过来,因为她发现了自己现在的举动像个偷窥的贼!
    哼,也对,他家里来了什么“客人”关她什么事啊?他他又不是她什么人!
    边想,陆尹秋头一甩,就大步迈进自己的家门。
    只是心里忽然像被什么塞住,就是郁闷不畅快。
    重重地往沙发上一坐,她眉头蹙起,在换了第三种坐姿后,再也耐不住性子,飞奔至窗前,将窗子打开。
    这扇窗恰好正对着颜擎客厅的窗,此刻天色已暗,借着屋内点亮的灯光,依稀由窗口浮现的黑影,让她细细观看。
    太愚蠢了,陆尹秋。她咬牙冷斥自己,这样的行为真的太蠢太不应该了!她干吗像个深闺怨妇,偷偷在暗处窥视、跟踪、探查自己行为可疑的丈夫一样她紧抓着窗台,在心里暗骂自己,又疑惑自己的举动;然而一双眼却眨也不眨地直直盯着对面屋子的窗。
    可恨!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正想着,两道人影在窗边出现,她屏住了气息。
    一高一矮,她立刻就判断出那个瘦高的影子是颜擎;而另一个娇小、似乎蓄着长发的黑影,就完全陌生了。
    然后,她看见两道人影缓缓靠近,又分开,颜擎的手指着屋里各处,似乎是在解说介绍什么;接,着,那娇小的影似乎要离开窗边,却又忽然顿住一一陆尹秋看到这里,晶亮的美眸冒出危险的火焰。
    她瞧得一清二楚,是、颜、擎、伸、手、拉、住、了、她!
    两个人又靠在一起了,而且,很近很近,近得近得那个娇小女子的头几乎整个贴在颜擎的胸前
    陆尹秋抓着窗台的手愈来愈用力,身子愈来愈前倾,怒火也愈来愈高张。
    混账!他们他们在做什么呀?她气呼呼地,但随即又立刻发觉自己过于激动的反应。
    “哼,他们要怎样关我什么事!对,根本和我无关——”她恨恨地说着,像是赌气,又似在说服自己。
    而后“砰”的好大一声,将窗子用力关上,重重地踏着步伐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只是愈想愈生气,愈想愈不甘心。
    问题是,她在生气什么、又有什么好不甘心?
    她被自己心里汹涌翻腾的情绪弄得烦躁又紊乱,脑海中尽是颜擎和那个不知名女子在窗边温存的影像;再一次地,陆尹秋终就是无法漠视,又站了起来,打开窗子,只见那两个人影依然胶着,没有分开的迹象。
    不行,她再也无法忍耐了!
    在理智还来不及唤回她的脚步,此刻已经气血翻涌的她早冲动地跑了出去,毫不犹豫迟疑,一路由自己的家快步走至颜擎住处门口,竟连门也没敲,就这样大剌剌地闯了进去!
    “我——”雷霆万钧之势,惊动了屋内的两人。
    “尹秋?”颜擎讶然而唤,不明究理地看着她。
    这声平和的叫唤瞬间让陆尹秋冷静下来,她微喘着气,手里还抓着门把,看着面前愕然而动作一顿的两个人,气氛霎时整个僵凝住。
    一个年轻俏丽的长发女子“依偎”在颜擎胸前,两人姿势有些怪异,不像在拥抱温存。
    接着,女子因回头看她的动作,让陆尹秋看清了,那女子的一撮发,正紧紧住颜擎衬衫的钮扣,想来,两人方才看似暧昧的动作,实则是为了解开缠结而奋战。
    “我”糟了,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但又不是什么日本少女漫画里常出现的浪漫邂逅,这是现实耶,哪里有什么头发缠住钮扣的巧合事啊?
    “你跑得好急,有什么要紧事吗?”颜擎一贯温柔地问,眼眸里只有初见她的惊讶和疑惑,并无任何闪躲心虚。
    “呃,我”再度哑口无言,陆尹秋维持着闯入的尴尬姿势,见着此景像,脸蓦地红了起来?“我我来吃饭。”
    未经思考的话一出口,她立即羞愤得想掩面而逃。
    笨死了!陆尹秋,这种借口真是烂到让她无地自容的程度。
    她平日的精明和伶俐呢?她是在商场上面对强敌也会从容微笑的陆尹秋啊,她抢合约时的磅礴气势呢?唉
    听闻此言,同时惹来面前两人怪异的互视。
    “咽,饭已经做好了,我刚想要叫你一声。”颜擎微笑着,又指了指自己胸前的扣子“只是刚出了点小状况。”
    “哦,是吗?”陆尹秋轻哼一声。
    那名俏丽女子看着他们二人,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地转着,而后露出了微笑,愈加靠紧了身旁的颜擎。
    “快点解开嘛,擎,我肚子也饿了。”说着,向陆尹秋望去,眸中竟有股示威之色“人家好久没吃到你做的菜了耶,而且你今天还特地做了我最爱吃的菜,冷掉就不好吃了。”
    陆尹秋如她所愿地脸色微变。
    “小菲,不要乱来?”颜擎秀气的眉难得轻皱,语带警告。
    “我说错什么了吗?擎?”她无辜地眨眨眼“快嘛,不准用剪刀哦,你知道我很宝贝我的头发的。”
    颜擎看着陆尹秋,面有难色地苦笑“忘了跟你介绍,小菲是我的”
    “我是擎很亲密很亲密的人。”娇小女子打断他的话,一把将他搂住,甜蜜蜜地冲地陆尹秋直笑。
    “小菲!你胡言乱语什么?”颜擎难得有些慌乱地变脸色,边拉下她抱得死紧的手,又忙着对陆尹秋解释:“其实小菲她”
    “我真的跟你‘关系匪浅’嘛!你敢否认?”她再度火上加油。
    “小菲,别再闹了。”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一幕,始终默默旁观的陆尹秋再也受不了了。
    “原来如此’她讶异自己在这种时候竟还能保持优雅的微笑,原来在怒火烧到极致,是反而会让人变得平静的“我忽然觉得没有食欲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我告辞了。”
    说着,还得体地微一行礼,最后缓缓地转身离开——只是在最后关上门的动作太过猛烈,泄露了她的情绪。
    “尹秋”颜擎的呼喊声被门板阻隔,听不见了。
    她再也没有回头,一路走回自己的家中。
    直到关上大门,她才怒气冲冲地爆发开来。
    “shit!shit!”她用力地跺着脚,凶狠地低咒,
    “好你个颜擎,她算什么?我又算什么?混账?”
    那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一副理直气状将颜擎当自己所有物的样子,让她气得险些吐血。
    可恶,真该死!颜擎居然从没说过那个女人的事,他到底到底当她是什么?!
    她想起了前几日清早在自己家门前的那个吻,更加羞愤难当。
    她并没有什么只要一个吻就得要奉献出自己的古板观念,但她也并非轻浮的女人呀,岂是随随便便就任意和人亲吻或发生更亲密的行为?
    难道那个吻,在他的心中并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吗?
    她以为在刚才之前,她都还一直以为,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是明显的进一步了最起码,不再只是单纯的邻居——
    莫非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人在自做多情、一厢情愿吗?
    “shit!混账颜擎!”她气得破口大骂,却难掩受伤难过的情绪。
    正想着,电话铃声响起,她口气不佳地接起;话筒的另一头,是令她意外又头痛的人。
    “妈,我很好啦,都这么大的人了,我会照顾自己的。”在这种心情差到极点的时刻,还要应付母亲的叨念,陆尹秋更显烦躁。
    “是啊,你也知道自己年纪不小啦?都二十八了吧,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知道我们家对面那个阿娇姨的女儿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今天还拿个请帖来向我示威!气煞老娘了!咱们街坊邻居都知道我有个快三十岁的女儿还没结婚,还传言说你有什么隐疾或是丑八怪一个才嫁不出去!真是气死我了,你快点找个时间回来,让他们看看我的女儿长得国色天香,没人比得上!”
    “回去?恐怕没这么单纯吧?”陆尹秋了然地冷冷一哼。
    另一头的声音气势明显降低许多“嗳,尹秋啊,妈是为你好,要是你能带个男朋友回来,还要我替你操什么心呢?”
    “我”她无言以对,刚刚在脑际浮现的颜擎的脸孔,又立刻被她甩去。
    “正好你阿娇姨上回在送喜帖来的时候,顺便介绍了,她一个朋友的儿子,今年刚从国外回来,听说长得称头,人品又好”“又要我去相亲?”她打断母亲兴致勃勃的介绍。
    “你难道真要一辈子嫁不出去当老姑婆啊?再说你也那么久没回家了,就回来一趟看看我们两老能花你多少时间?”
    陆尹秋沉默了,正想如一往拒绝时,又忽地跃进颜擎和那个叫什么小菲的女人的脸孔,霎时一股闷气全数涌出,冲动地脱口道:“好,我这个礼拜就回去。”
    “啊?”另一头的陆母也被她的爽快愣住“哦,那我就去跟你阿娇姨说了哦,别又临时反悔。”
    她咬牙,再度重申:“我不会,我这礼拜六就回家。”
    哼,他算什么?她又不是非要颜擎不可。
    会回到台南老家,陆尹秋始终是赌气和倔强的。
    本来心里还对颜擎有那么一点期待,心想他可能等会就会急着跑来解释或什么的,但是没有。
    而且该死的一点动静也没。
    在她那天心浮气躁地胡思乱想、又殷切地盼了整晚,连饭都没吃,偏偏颜擎就是没有上门来,而当她再一次地听见隔壁依稀传出的笑语声时,陆尹秋怒气被燃至极限,爆发了。
    是跑到隔壁去吵闹吗?不!她什么也没做,整晚彻夜难眠,最后在第一道晨曦射人房内时,匆匆起床梳洗收拾,难得任性地打了通电话回公司请假,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当她提着简单行囊出现在家门口时,陆母的表情像看见了外星人一样。
    “妈,你下巴快掉了。”她没好气地调侃,径自走入了家门。
    “你这么这么快就回来啦?今天不用上班吗?”年方四十又八,身材算得上还玲珑有致,没有中年妇女普遍发福的体态、尚风韵犹存的陆母,仍依稀可见当年美丽的样貌。
    “你这个工作狂也舍得休假啦?”她就是不懂,一个女孩儿家何必在商场上跟男人一较长短?整天又忙又累,搞到自己都快三十了还小姑独处。
    “反正都要回来了,干脆待久一点。”陆尹秋随兴地将行李往旁一搁,坐了下来,疲累地吁口气。
    昨晚被颜擎气得一夜未眠,又一大早驱车南下,着实累坏她了。
    “哦,那要待好几天哕?”陆母眉一挑,眼里有着算计的笑意。
    陆尹秋哪里不知道母亲在想些什么?轻哼一声,懒懒地开口道:“所以要排相亲时间就快,阿娇姨就在对面;反正我时间多,况且你们大概也不可能只排一场就放过我吧?”
    陆母闻言竟开心地呵呵笑“不愧是我的女儿,果然聪明。”
    陆尹秋站起身,不理会笑得春风得意的母亲,转身往自己的房里走“反正到时跟我就一声就是,随便你们了。”先去睡一觉再说,她要彻底摆脱颜擎的阴影!
    “你就先好好休息,吃饭时候再去叫你啊。”陆母微笑地目送女儿娉婷的背影离开,慈爱地叮咛着。
    “嗳,我这女儿总算开窍了”欣慰地喃喃自语,心想着待会要去多买点菜,煮个丰盛的一餐迎接女儿回来。
    啊,得赶紧再去和阿娇说一声,呵呵呵——
    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陆尹秋无聊不耐地想翻白眼。
    望着正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她再次压抑住想离席的念头。
    好极了!这场相亲宴,男主角竟然迟到了。
    坐在斜对面的阿娇姨尴尬僵硬地干笑着,看得出来经过仔细妆点、涂着厚厚一层粉的脸孔已被汗濡湿,精心描绘过的眉毛隐隐抽动;身旁的陆母虽仍客气地赔着笑,但眼里的不悦已渐渐浮现。
    再度将手中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没一会儿,侍者立刻尽职地前来加过第三次水。
    “呃不好意思啊,大概是路上有事耽搁了?”阿娇姨频频望着窗外和餐厅里的钟,笑容已经快挂不住。
    “不要紧的,阿娇姨。”她微微一笑,万分体贴地开口,就连身旁的陆母也因她的回应而面露微笑的同时,她又轻轻抛下一句:“他不来正好,省得我花时间应付。” ,
    话一出口,其他二人脸色皆微变。陆母是板起脸色用手肘撞撞她,要她收敛些,阿娇姨一张大粉脸则愈加尴尬。
    随后,陆尹秋更召来了侍者,开始旁若无人地点起餐来,看得陆母脸色更是青白。
    “尹秋?”陆母难看地制止她的动作。
    她只是无辜的耸耸肩“我饿了。”
    拜托,她虽然答应来相亲没错,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人看扁瞧轻的,那个男人在拿什么乔啊?竟迟到了近一个小时还未来,这也太扯了吧?分明是故意!哼,当她陆尹秋是什么?一个年近三十拉警报的年龄、急欲把自己嫁出去的老女人?刻意要别人等,他是要彰显自己的尊贵还是什么?说穿了,还不又是一只自大的猪?她干吗为了那种低等动物委屈自己?
    就在气氛尴尬僵冷中,侍者送上了食物,陆尹秋自顾自地享受美食,完全不管其他两位脸色如土的长辈。
    “啊,来了来了!”阿娇姨惊喜又释然的叫唤,划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唷,大少爷总算舍得现身了呢。陆尹秋在心里冷笑,却是连头也懒得抬,只是优雅而从容地将浓汤往嘴里送。
    “非常抱歉,我迟到了。”是非常有礼而极富磁性的好听嗓音,不过,太明显的公事化了!听不出话中有多少真诚的歉意。
    负一百分。她在心里讥评,不屑地轻哼。
    “尹秋,尹秋!”见她仍埋首于食物上,陆母气急败坏地拉拉她的衣袖。
    她故意慢条斯理地喝完汤,取了纸巾轻拭嘴角,才缓缓抬起头来。
    眼前是个身着名贵西装,俊逸昂扬的男人。他面带着微笑,眼里在初见她时,闪过一抹不小的惊艳,浑身散发着尊贵非凡的气势。
    倒是还人模人样的。她暗忖,她虽尚不能自信的说已阅人无数,但身于商场上,见过的人倒也不算少,什么人有多少真本事、什么人狡猾奸诈,居心叵测,她自认尚能瞧出一二;这个男人有着明显而强烈的自信,恍若个发光体,加上出色的外貌,想必是个年少得志,事事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
    可惜生得一张风流相,她暗暗撇嘴,这种花心的男人靠不住。
    “这位想必是陆小姐?”男人首先开口,一双眼直直视着她。
    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果然又是一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陆尹秋应付地露出甜美的微笑“你好楼先生?”是姓楼没错吧?她记得阿娇姨说过的,应该没有记错。
    “来来来,咱们坐下好好聊啊。”阿娇姨快速而尽责地担任起牵线的工作,又转而向男人道:“敬杭啊,你也太不应该了,居然迟到了这么久。”
    “很抱歉,是公司临时出了点事,需要急着处理。”他微笑着,脸不红气不喘地道。
    天知道,他根本是故意的!什么相亲?他楼敬杭好歹也名列黄金单身汉之流,要不是母亲泪汪汪的强逼,这种早在八百年前就该淘汰的相亲,他死也不会来参加!
    “真是的,那可得跟咱们尹秋好好赔罪,她可是整整等了你一个小时呢。”阿娇姨做做样子地轻斥,随即又道:“那那你们两个年轻人就好好吃个饭,认识一下,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话末,向对座的陆母使了个眼色,很老套的留下他们二人独处。
    一旁始终不发一语的陆母脸色难看地朝女身边的女儿望去,咬牙低声说:“尹秋,别再吃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像样一点行不行?”哪有人在相亲宴上不管别人,自己一个人大吃大喝的?
    “我很饿嘛。”她无辜地眨眨眼。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陆尹秋在心里愉快地回答。
    “你”陆母气得说不出话来,又瞥了眼已经快眨眼眨到抽筋的阿娇姨,放弃地叹息一声,和同时松了口气的阿娇姨双双离座。
    独留下二人,陆尹秋丝毫没有任何不自在,依旧吃得万分痛快,至于对面的人,她还是懒得抬头看一眼。
    对于她的忽视,楼敬杭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惊异。
    实在太与众不同了。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在见了他后,还能冷静如斯,甚至完全把他当成了隐形人!
    本来对于这个相亲,他是嗤之以鼻的,但如今这个女人勾起他的兴趣和征服欲了。
    “陆小姐,你很饿?”他不由得出声唤起她的注意。唉,从没想过如此俊逸出众的他,此刻竟不如一块肉——
    然而她即使看似饥饿地快速进食,仍是那样利落而优雅,每个动作都隐含着无限风情魅力。如此大方而不做作的模样,着实令他欣赏;不像他过去的女伴,总是怕胖或装模做样地吃得比猫还少!
    陆尹秋总算抬起头,脸上仍是有礼有生疏的微笑“噢,我想没有人在等了那样久后,还能不感到饿的。”不愠不火的一句,却暗暗挖苦他的晚到,楼敬杭只能苦笑,无话可说。
    “陆小姐,你这样年轻便事业有成,外表又这样出色,怎会想要来相亲?”他再接再厉地找话题。
    “正如你一般,楼先生。”她精明的水眸早将他看透“你好似也很不愿意,否则也不会刻意迟到,不是吗?”什么公司临时有事?哼,她才不信这种鬼话。
    楼敬杭再一次哑口无言,这个女人竟这样直接地不给他颜面?
    “那是因为不知道陆小姐这样美丽出众,貌美如花。”他不死心地扬起一抹向来无往不利的勾魂浅笑,外加一句甜言蜜语,他相信女人都爱听这些,而在过去,这样的招式也确实无往不利。
    原本料想她会眉开眼笑,岂料正好相反,陆尹秋一张脸倏地冷沉。
    “所以说大多数的男人都是肤浅而自大的猪。”她不屑地轻哼,放下刀叉。
    她实在受够了光用眼睛谈恋爱、只扇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了!今天的一切真是糟透了,让她一刻也不想再多待。
    就在楼敬杭讶然而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她快速起身,而后对他冷冷一笑: “我吃饱了,楼先生,你慢慢坐,我先离开了。”
    “等等等!”楼敬杭急急地叫住她。
    这这女人实在太特别了!深深打击他的自信与男性自尊——
    “还有事吗?”陆尹秋耐着性子回头。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也为我的迟到道歉。”他讶异自己竟这样低声下气“陆小姐,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修改我在你心目中的坏印象吗?”
    “我讨厌死缠烂打的男人。”她的回答是给他一个很硬的钉子碰,而后再也不回头地转身离去。
    楼敬杭再度呆愣在原地,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缓缓,一抹饶富兴味的笑容,在他唇边荡开。
    有趣,太有趣了。从没见过这样奇特的女人。
    呵,陆尹秋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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