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鹤记 作者:春山一朵

    分卷阅读169

    有喜事啊。

    鸳鸯聚?

    是时,王石山在望得到山尖的一处平地上,圈了数亩芳甸,盖起了茅舍数间,过起了晨起更有荒秽,夜雨剪春韭的诗意般隐居生活。

    退休了,万事不管。

    可是,昔日的情怀呢?

    谁说官场不是一场伤害。

    石山的痛处埋在心里,连那些长势良好的庄稼他也不告诉。

    经不起一顿酒,一次深谈。

    裴相找到王石山时,昔日的才子,少时就有报国志的王石山知府,刚刚写完一首诗。

    裴相是何等人,光看那诗,什么把酒话桑麻,却又偶有登临意,就笑着指指他,说他心口不一。

    农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故人如何,家人又如何?

    两位至交叙旧。

    裴相从王石山好友那里知道,在穹窿山的读书阁,批阅数载的谢颐公子即将把一套十卷的文选排定。

    闻言,裴相不仅欢欣鼓舞。

    修书修志,功在千秋啊。

    可是,王石山叹了一口气,他的精气神几乎全被蚀光了,恐怕是个不能长寿的。

    怎么会?

    裴相心下一沉。

    两个男人互望一眼,当下明白,对于谢颐来说,家族遭遇如此变故,他一个人躲在深山潜心编修,要不是自小立志,怎么肯苟全性命,活到现在。

    他掏空了身体,无非是生无可恋啊。

    谁能懂他?

    谁能拯救他?

    其实,在他父亲被镇压时,他再也没有离开江洲半步,甚至不肯下穹窿山半步,誓死也要在山上。

    风声凄厉。

    鹧鸪声声,叫到泣血。

    不如明日我们去见一见他如何?再看看文选编撰的怎样?裴相征询着有智囊之称的王石山。

    王石山呷了一口酒,摇摇头,又喝了一口酒,摇摇头。

    为何?

    裴相急急地问。

    他想起了刎颈之交的好友,宰相之子谢锜。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他谁也看不起,但他对他裴相有情有义。

    他的儿子,唯一留在世上的血脉,他怎么可以不去探望。

    王石山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他不愿意见任何人。

    几次上穹窿山,都是敲门不应。

    他是心如枯井啊。

    说完,红了眼睛。

    两行泪,任它们流在脸上。

    裴相双手支颐,不语。

    半晌,王石山说,半年前,刘道檀的女儿刘爱莲,被发配回原籍,石山得知了消息,想了办法,让她隐姓埋名,去穹窿山照顾谢公子。

    裴相“啊”了一声,有这事。

    那女子,这怎么行?

    王石山看了裴相一眼,笑问:你也认为女人是祸水吗?

    裴相不置可否。

    王石山低吟道,都是天涯沦落人。

    裴相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在现世务实方面,石山老弟是内行啊。

    可是,这女子怕不是安分的。

    裴相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星月同辉的天空。

    低悬在穹窿山山顶。

    恐怕就在今晚,星与月缠绵不休。

    裴相抬头,看着王石山一个人自斟自饮。

    他偶尔吃一点素菜。且听故人旧事。

    夜晚,万籁俱寂。

    侧耳听,仿若能听到十里之外瀑布咆哮之声。

    风声音从门缝里,拼命地往屋里钻。

    夜已经很深了。

    两个夜谈的人,仿佛不是在现实,而是在梦里。

    其间,裴相推门小解,其实也是借故,他还是不放心那枚小星,亮到让人费解与发呆,它仿佛悬挂在了古铜色的上弦月上。

    再看,仍然如此。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刘家大娘现在做佣人的那家,主人在朝堂做官。

    是哪一个?裴相听到王石山没头没尾地说,不解,便问道。

    陈太傅。

    刘家大娘在陈太傅家做事。

    哦,是个得志小人,会钻营的那一个。

    可不是,小人得志,世道如此。刘大娘正是在服侍陈家小姐。

    红尘这事,为僧听得多了。裴相道出实话。陈家小姐病了,禅房中人也知晓。为的是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可不是。

    那小姐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闺阁中人,平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却是个乐痴,擅音律。

    裴相专心听着。

    王石山已有些醉意,裴相却越来越清醒。

    刘大娘到了陈太傅家,却又为何不与穹窿山的女儿刘爱莲,现在叫做秋妃的相聚,而陈太傅既然是个投机取巧的人,又为何不去揭发叛军首领刘雨锡的娘。

    看来,故事很多啊。

    裴相很想且听下文,王石山却有些语言不清。

    看来是真醉了。

    裴相起身,反客为主,扶了昔日知府,今日一介老夫的王石山就寢,借着昏黄的一豆灯水,看得见王石山满头的银发。

    而那枚古铜色的月亮,与亮得像钻石的星星,裴相竟是不敢再去看一眼了。

    ☆、34,揭秘 谋杀

    昏睡了三天。

    脑子里时有吉光片羽。

    但神志基本处于混沌。

    我的思维已快固化。

    秋妃,江洲这地盘太喜欢我这个秋妃。

    把我看做是一种祖上荣光。

    似乎我还是江洲这片子民的女娲娘娘。

    我是拒绝被捆绑的。

    女人,不管什么级别的女人,最好的是做自己。

    对了,那个廖梅如,我得带她走。

    这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女人。

    她的人生也有原罪。

    我得告诉后人。

    她毕竟是政客,太会损人利己。

    包括对待她的夫君。

    她的夫君颜涵瑛是她的替死鬼。

    这一点,世上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内情。

    呵呵,也不一定。

    这要看谁最终拿到了颜涵瑛的那本宣纸册页。

    他是一头栽下去,跳楼死了,但在这之前,他是不甘心的,他必须通过一个渠道,让他唯一的后人颜涓若知道。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颜涓若的。

    在他叛逆期时,我们蝶族,差点误以为颜涓若是我们蝶族的人。

    但后来,他在自己的腕部拉了两刀。

    他在医院遇到了他的救命恩人,就是医院的那个女医生。

    这个女医生老了,我知道多少年来,她手上的人命案子,自己细想起来也会感到不寒而栗。

    她医术不精,但政治待遇高。

    宣传力度过大,把一个平庸的女医生吹成了一个神医。

    既然人为的吹成神医,她手下应该可以活过来的重症病人,都没能活过来。

    颜涓若的命,在这个女医生,也即杀人不眨眼的医生的手下,复活了。

    他从蝶族蜕变为人类。

    寿数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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