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鹤记 作者:春山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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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点地。

    她帮芷萱留客人,不过是礼数。

    “娘——”

    爱莲确定她就是自己的亲娘,扑上前,追了上去。

    芷萱喜极而泣。

    她不相信眼前的事,但她相信缘分。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哭声撕心裂肺。

    这个家,因为这绝望、喜悦、凄切、放纵的哭而有了生气。

    原来,她的心上人有一个姐,有一个娘。

    她来不及细想,与另外两个女人抱在一起。

    她不孤单了。

    她有亲人了。

    刘雨锡的投胎,时间之短,不可思议。

    一般的人死了,平凡的,普通的,没有作恶多端,也没有义薄云天的,上不了天,也不用下地狱。

    不过是在阴曹地府等着排队转世。

    等的鬼多了,转得就慢了。

    也有转不了的。

    毕竟佛渡有缘人。

    那恶贯满盈的,直接去了十八层地狱。

    凶神恶煞也不能没事做,不好好折腾折腾厉鬼,世间就不太平。

    佛信因果,相信来世。

    想那旻元寺的和尚裴相,放着皇帝的长孙地位不要,他曰,什么皇长孙,不过是劳碌命,穿龙袍坐龙椅的人多了,实际上不见得就一人高高在上,被架空了当傀儡的也两说。

    皇上管得了现世,说不定金銮殿坐久了,少不得杀人如麻,下了皇位,直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身。

    如此,皇帝有什么好。

    太子嘛,不是凡胎,又天赋异秉,长了前后眼,晓得选择那大慈大悲的事做。

    旻元寺原来不是什么皇家修建,在深山,却是香火极旺,裴相到了旻元寺后执掌全寺,举国的名人雅士,善男信女,莫不千里迢迢,来参拜觐见,跟皇上也差无几了。

    不过是追名而已,与现在的追星无异,身处佛界,岂能不知?

    有道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参透不说破。

    唯厚道尔。

    裴相曾经豪情万丈,想去印度求得佛之真经,普济众生。

    年轻嘛,少不得无知无畏。

    无奈时机尚不成熟,路人他的仆人受不得长途餐风露宿,纷纷打退堂鼓。

    我父亲,曾经跟着裴和尚云游,最后撂挑子不干了。

    人有没有佛心,看看求佛路上意志坚定与否就知道啦。

    当然我父亲怎么想的,目前还不知道。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他上哪里去了,还活在世上吗?

    数年游学,饱读经书,又在数国做讲演,拥戴者成万、几十万。

    一时,裴相家喻户晓,人们以为他就是佛的代言,甚至是佛的化身代言。

    人们以为他就是佛,这让裴相吓出了一身冷汗:我佛慈悲,千万别在意。

    就在一个月圆之夜,子时过后,裴相得到指引,要速速地渡一个人到阳间。

    偈语云:国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有先出灾害以谴告之。

    也即天人感应。

    是时也,各地旱涝交替,潼关遭逢大旱,百姓饥苦。

    中原从七月起,大雨如注,洪涝成灾。江南的蝗虫灾有史以来见所未见。

    自然失调,君王失德。

    大国不存,诸侯国的几个君主,穷兵黩武侵略邻国,不惜举国男子死绝。

    追求长生不老,有食婴孩的残酷之事。

    大臣们捞国家财产,中饱私囊,暗里却又比富斗富。

    裴相又得到偈语,翻却襄州天下反,栖居草野争当朝。

    那个可以一统天下的人出生了。

    他早晚会反了这世道。

    唉,打住,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我的头脑里除了空洞,难道还有浆糊。

    我是说到哥哥投胎了,是得到当时天下第一高僧,能够与佛对话的裴相的渡,到了京口刘功曹家的吗?

    是这意思吗?

    你说呢?

    好像是呵。

    我哥哥急急地投胎,原来是有大任在身啊。

    他果真是做了南宋开国皇帝。

    这一点,无论什么版本,都写的明明白白。

    我的哥哥刘雨锡,事事转世投胎后,做了开国皇帝。

    ☆、33,鹤舞 青莲

    山茱萸有元气的功效,我天天夜里把自己挂在山茱萸上。

    秋天的某一个晚上,开始有露水了,这让我有些不适应。

    山中水气重。

    我寻思着进屋去睡觉。

    但我又不想离穹窿山多远。

    我必须抬头能够看见穹窿山。

    这是我几日后回去的地方。

    也是我的子孙们的家园。

    这样,我每晚能够看到我惊慌失措的子子孙孙夜晚在隧道口聚会的盛况。

    我还是说说我的哥哥吧他后来做了皇上。

    谢大将军。

    呵,我好久没有想起他了。

    对我好的男人有不少,即使转世,在这仅有的几日阳间行程中,我并不想和盘托出我所有的情史。

    我不会告诉你我与芦陵王的事。

    我在后人的传遍里,好像看到有一个人,记载说,我与芦陵王在一个雪后的黄昏,我与芦王暗送秋波。

    他立在我的院子外,每晚,有一段时间,每晚立在我的院子边。

    白天,我养的仙鹤会啄人,凶犯无比。

    芦王晚上会立在我的院门外,听我的音乐。

    忘了说了,我的古琴,高山流水之音,是颇让人沉醉的。

    好吧,说我的哥哥吧。

    刘雨锡被卫军砍头的当天,天呈异象,阴风忽至,怒号两个白天黑夜。随后的第三天,却天朗气清,一碧万里。

    天空中一排黑色的鹤,飞冲至天际,腾挪八方,仿若有说不出的喜欢与狂欢。

    裴相正从黄河故道急急南下,他本可以亲自超度刘雨锡,无奈隔时隔空,过于遥远,好在他的同门师弟与他一向亲密交往,心有感应。

    遵从佛意,刘雨锡以三天的时间,迅速被超渡到一个老妪身边,借了一个寡居多年的妇人的腹。

    然而,天不假意,还是太过仓促,那名寡妇做了冤枉鬼。

    鹤儿如今正在邯郸。

    所见,一片涂炭。

    满目苍荑。

    可是,鹤儿却是个胆小的男孩子。

    可能是最初赵岫过于宠溺这个长的过于好看的男孩子。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时常稍有委屈,长长的睫毛上就会挂着泪珠。

    这样怎么行。

    赵岫的使命是重新回宫,把陷害她致她于死地的泼妇们,呵呵,她们表面是多么华丽漂亮,走路是多么袅娜,说话是多么温柔,在皇上面前是多么风情万种,可是,扒开她们的心,哪一个不是蛇蝎心肠。

    赵岫,不,那时,她慒懂中进了宫,就是一个小太阳,哪儿哪儿都亮堂堂,她没有阴影,没有背面,结果,很快被淘汰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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