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鹤记 作者:春山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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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污的一段,其实也是因为,宫中,在狭小的天地里,漫长的寂寞空虚,让人沦为一个神志不清的动物。

    我当然没有怀了什么孩子。

    居然后人在给我写传记时,说我与零王有了孩子。

    零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女人怀上宝宝,早就废了。

    也有人说,我爱莲为什么与谢大将也没有怀上子嗣,我也同问。

    也许是因为我是蝶族,原来与人类就不是一个种类,何来怀上宝宝。

    唉。

    我真的说不动哪怕一句话了。

    ☆、23,离歌 恍忽

    听鹂阁鸟鸣清幽。

    芷萱的新谱已弹了七七四十九遍。

    像于山巅观那旭日东升,漫天烟霞红遍,绚丽多变,恍兮惚兮其中有象。

    别路云初起,

    离亭叶正飞。

    所嗟人异雁,

    不作一行归。

    芷萱的别兄离歌,念的正是我的哥哥,她梦中的情人刘雨锡。

    上苍哦,也许你是太过大意了,忘了眷顾这个可怜的人。

    我要说说那两个苦命的人儿。

    草族类,陈芷萱。

    花族类,谢颐公子。

    一晃数年。

    谢颐公子的人生彻底被颠覆,都城是回不了了,偌大一个族,显赫一时,可是四下里飘散,竟不如种田的隔壁老王,喝着西北风,苟且地活着。

    王石山知府在谢锜大将军招兵买马,兴致勃勃要在江洲开发钨矿,大造兵器招兵练兵时,就有所警惕。

    数次上书朝廷,希望恩准其告老返乡。

    说身上顽疾,恶臭难掩,要脸要面,不能近人。

    皇上真的准了。

    这个自小有功名的老知府,滑的像条泥鳅。

    穹顶山上的几进两层楼,经过简单的打扫,谢锜大将军的最小的公子谢颐,他的数十只书箱都搬了进去。

    王知府劝道:就一个书呆子,走走路都能撞了树,面贴墙是常有的事,他哪里造得了反。

    留他一条命,苟活于世吧。

    再说道,给他一堆书,他可以看十年,再勾勾画画写十年,再吹沙得金编十年书,到此,打住,他哪里有精力看看外面的世界。

    何况,精神文明,薪火相传,怎么离得开书籍。

    连在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什么国,头发自来蜷的人,都说书籍是猴子变人后,进步的阶梯。

    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要下手太狠。

    王知府苦口婆心,思想工作做得催人泪下深入人心。

    路上人皆指路指指路点点说,喏,那个就是服毒身亡的谢宰相的孙子,喏,那个造反头目谢锜的儿子,又撞树了,走路撞树的概率一高,额头就没见伤疤好过。

    边走路边读书,敢情书是他的妻啊?哈哈哈。

    人间终于有真情,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逆臣贼子的下一代,手软了软,放过。

    为了避贤,散落在民间的饱学之士暂时还不敢公开来往于穹顶山。

    但时常有鸽子在林梢飞来飞去。

    春寒侵体,夏季蚊蚋横飞,秋日的愁绪,冬天漫长的暗夜,谢颐公子,一介布巾包头的书生,手不释卷,任那风云变幻。

    后面两层的红楼改成了藏书阁,前面的两层小楼,一间会天下读书人,一间卧室加书房。一灯如豆。

    公子的视力越来越模糊。

    听鹂阁鸟鸣清幽。

    芷萱的新谱已弹了七七四十九遍。

    像于山巅观那旭日东升,漫天烟霞红遍,绚丽多变,恍兮惚兮其中有象。无语最是凝噎。遨游于青绿湖水中,水天兮一线则用流见底。

    灵犀相契。

    万千思绪破空,湍湍急涌,千般滋味,渺渺心间。

    百味莫辨。

    烈光煌煌兮,深不见底……

    知音飘渺,人间清欢。

    芷萱把那对刘雨锡统帅的感情,倾泻在弦上。

    点点滴滴,像那芭蕉夜雨。

    龅牙侏儒舅舅耳朵里听满了这情丝一般绕人的曲子,续续弹拨。

    侄女儿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她哪里来的情丝断肠。

    秋阳下那株高大的香椿树,让姑娘驻足。

    一日,

    两日。

    一日有多长?

    一个月有多短,无妨。

    她立于树下,抬眼看树梢。

    有风经过风,有水遇见了水。

    心里早已塌陷了一千座峰。

    舅舅也是过来人,又是一个与情擦肩而过终身不得的人,一时间,他仿佛是芷萱的知音。

    而且,他第一次就猜中了,那个蹬蹬蹬,走路铿锵有力的壮士,一定把芷萱的心踩疼了。

    芷萱病了,每日里的食量像一只鸽子那么大。

    气若游丝。

    情关风月,没有药能够医治。

    那个孙屯田呢?

    天生一段风流的屯田。

    零王殁后,他投奔芦陵王,谋得尚书令一职,一时春风得意。

    这个孙屯田是靠了谢锜大将军的提拔。要不是谢大将军眷顾,人间谁能知道孙屯田是个什么角色。

    一身浅色绸缎长褂穿起,孙屯田他就是浪漫不羁的多情诗人。

    落泊到烟花之地,把那杨柳岸晓风残月吟到心碎。

    是了,他现在已不是屯田,屯不了田,上无片瓦,下无寸土。

    他也不是江洲的司马。

    江洲的地界变了。

    王石山是个明哲保身的知府,拖啊拖,混啊混,他以低调对付俗世,以迷糊对抗乱世,他保护了他能保护的人,包括自己的安然退休。

    一个人要活到退休,告老还乡,要经历过多少的坎坷,要用多大的智慧,要有多少的狡猾、算计与对抗。

    算计着,提防着,到头了。

    长叹一口气。

    王石山甩一甩袖子,不带走任何雨丝风片。

    王知府站在半山腰,用睿智的目光把那穹顶山扫了几个来回。

    那里,有一个书生,是个重点保护对象。

    老王知府还算是有良知的,后来,等他地一身轻后,他真的用心保护过谢颐公子。

    也可能是,老王知府王石山与那个和尚,民间传说他也是从前谢实甫宰相的儿子。

    他就是,云游和尚裴相。

    这个人失踪已久。

    一个在乱到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的王朝,有一个书生淡定从容,这样的人,是民族的精华。

    谢颐,王知府在脱掉乌纱帽的一刻,低喊了一声这个名字,可亲的可怜的名字。

    这个谢家像大厦一样倾圮,但却有一个人,笃定能够名垂青史。

    王石山知府拾掇着就要返乡,告别职场,从此过云淡风轻的退休日子。

    王石山从山腰间下来,一身细密的汗水湿了长衫。

    音乐天才少女陈芷萱的舅舅,等在山脚下。

    长亭上,两个人坐下来。

    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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