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要牵好妹妹,走慢一点,然后把篮里的花瓣慢慢撒向地毯上。”季昀对扬扬耳提面命,紧张兮兮的好像她才是那个要走红毯的新娘。
    “走快一点不行吗?”他不懂,反正都是要走完一整条红毯,赶紧走和慢慢走有什么不同。
    “我马蚂说,结婚是不归路,全世界的女人都不爱走。我们被人逼著走,当然要走慢一点。”小女生花童拉拉身上的小白纱,穿这种衣服真讨厌,要不是“把把”说走完这条路可以拿红包,去买数码宝贝图鉴,她才不干。
    “男人婆,你不要乱讲话,要不是爹地不娶我妈咪,我妈咪很爱走红毯咧。”扬扬反驳,这小女生是他的同班同学。
    “扬扬妈妈其实没有那么想走啦!”季昀尴尬地看看绘蓝和黎妈妈,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瑞瑞走到小女娃身边说:“姨教你,你马蚂如果不嫁给你把把,去嫁别人家的叔叔,她就会觉得结婚是公主王子从此过著幸福生活的开端,所以重点是和谁走红毯而非走红毯是坏事。懂不?”
    “瑞瑞,你不要教坏小孩子。”绘蓝出声阻止。
    “瑞瑞说得没错,想当初我要不是嫁给你黎伯伯,跑去嫁给那个做黑手的,我现在光洗衣服就洗得很不幸福”方榛挺瑞瑞。
    “可是,婚姻是两个人要共同努力的,夫妻可以粗茶淡饭、可以志趣不同,但是不能不相互配合适应,走红毯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是不是愿意为这段婚姻付出所有心力。我爱黎儇,我愿意为他付出所有,我知道我们将会幸福”绘蓝脸上泛出圣洁光环。
    “救命哦!你都要嫁第二次了,还相信这些笨话,难怪你会被黎儇欺侮得团团转,你知道吗?男人就是用爱来锁控女人的心,让她们一辈子做牛做马,无怨无悔,被利用了几十年,还笑着对世人说牵著他的手,他掌握了我的幸福。
    我看事情到此截止,我带你回美国,不然下次我在医院里碰上你的时候,你会因为忧郁症就医。”说著,她抓起绘蓝的手往外跑,害得季昀、方榛全跟著往外追。
    跑没几步,瑞瑞被陆杰高壮的身躯拦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这女人怎有本事在各处制造暴乱,她不会是宾拉登的恐怖组织成员之一吧!
    “我在普渡救人,你挡在这里做什么?当墓碑啊!想当墓碑也看一下风水。”瑞瑞技起腰,一脸佛祖圣慈。
    “婚礼马上要开始了。”
    “就是要开始了,才要跑快点,不然等那个黎白痴追过来,绘蓝还有生路吗?”
    “瑞瑞,我都听你的,你不要生气。”绘蓝一手被瑞瑞拉住,另一手抓著方榛,接下来,季昀、扬扬、小花童,一个接一个,像拔萝卜里的游戏。
    “会听才有鬼,你一心要去配合、将就那个沙猪自大狂,劝不醒的啦!要知道,癌症有藥医,忧郁症可是会跟你一辈了,像恶梦一样。”
    “你玩够了吗?”黎儇的声音自众人背后冷冷传来,要不是今天是喜庆日不适合丧葬,他会一脚踹得她伤重不治。
    陆杰在黎儇动手前拉开瑞瑞,免得她惨遭不幸。
    绘蓝赶在他火山爆发前,走近安抚。
    “儇,不要对瑞瑞生气,她只是”
    “又饿了吗?猪吃的都没她多。”嗤声一起,充分表达他的不屑。
    “死黎儇,下次再飞到美国求我时,看我会不会让你好看。”瑞瑞兀自在叫嚣。
    “瑞瑞,你不要生气”
    “我不是在生气,我只是在为你的未来著想,要嫁老公,不要去考虑什么爱不爱的,爱情了不起维持三、五个月,之后他就会抱著别的女人谈情说爱了。
    你要算清楚,他的身家财产有多少,会不会和你一人一半,生了孩子谁带,不能把你留在家里当黄脸婆,还要争取堡作权、人身自主权,最好要他把保险单里的受益人名字全改成你的”还没说够,她的嘴巴就让陆杰的大手给指住,发不出声音。
    “陆杰,留她全尸,入土时比较好看。”眼睛瞪过,黎儇拿起绘蓝的手,走上那条红毯。
    临时,件娘被撒换,由季昀上场。
    结婚进行曲响起,黎儇在她耳边悄言:“我的身家财产约莫五十亿,全部给你,生了孩子我老妈带,你想不想工作随你,你有绝对的人身自主权,只不过我要求你每个晚上都要待在我的床上。
    我没保险,不过等忙完这次,我会找人投保,受益人全填上你的名字,最重要的一点,我的爱不会只持续三、五个月,会持续三、五辈子,你能受得了吗?如果能接受,我们就走上前去追那两个小表。”
    扬扬和小女生已经走过好大一段,扬扬忘记妈咪的交代,只觉得撒花瓣很好玩,小女生则是迫不及待想换下那身礼服,拿著红包去买数码宝贝。
    绘蓝没回答他的话,挽起他的手,快步走过红毯。
    她忘记挚友还被锁在一个花花公子的手臂中,贞节不保。不过,重色轻友,这种事在古时候就屡儿不鲜,她不用负太多道义责任。
    瑞瑞鼻孔喷气,一把被推进休息室中,怒眼横瞪。
    陆杰悠悠哉哉地坐在椅子上,拿起发梳抛来抛去。
    “你真相信你口中的那些定理?”
    “为什么不?爱情?假的!道义?骗人!只有握在手中的实质利益才是直真的。你看哪个女人不是快快乐乐结婚,然后三分之一痛痛苦苦离婚,三分之一为面子、为孩子忍辱负重,最后的三分之一,用前世欠他,今生必须补偿的可笑念头,欺骗自己全天下人都跟她一样衰。”
    “你对婚姻很悲观。”
    “悲观?才不,我只是认清事实,不作无谓的幻想。”嗤一声,她拿起一颗苹果在礼服上擦两下,然后放进嘴巴里咬一口。
    “我有八栋房子、十二间公寓,二十部汽车和一万多张股票,银行存款不多,总数加一加,十几亿跑不掉。你的一半就是四栋房子、六间公寓、十部汽车,五千张股票,和六亿、七亿或更多的现款。”他拿起纸张,在上面写一堆字。
    “你的钱与我何干?”无聊!她往沙发上躺去,一大早起来化妆,真累。
    他没看她,继续手边工作。“生不生孩子随你,要不要带孩子也随你,我的保单受益人名字改为孙瑞瑞,你可享有完全的人生自主权、工作权,如果,这个婚姻维持十年不到,或者出现外遇,我就把剩下的另一半全馈赠给你。”写完,他再念一次,然后送到她手上。
    “你看这样可以吗?我附加上的这一条,代表我的爱境不会只有三、五个月。”
    “你在说哪一国鬼话?”猪头猪脑袋,猪的逻辑非常人可解。
    “我说嫁给我吧,是你说感情不是婚姻的主构条件,有形物质才是婚姻绝佳保障,我把合约全拟好了,你看看哪一条写得不够详尽,我可以补充。”
    “你神经,谁要嫁给你。”推开纸,她不想看。
    “原来,你刚刚是嫉妒绘蓝,嫉妒她能嫁给心爱的男人,才想破坏他们的婚姻,根本不是什么爱情无用论,女人。哼!小心小眼的生物。”
    “你把话给我收回去?”她跳起身,掐住他的脖子,逼他把话吞回去。
    “我提供了丰富的物质条件,你还不敢嫁,可兄你笃信的物资经济论根本是唬人的。”轻轻一抓,她的小手哪能敌得过他的虎拳。
    “谁说我不敢,我是不屑!”
    “不敢就不敢,说不屑?欲盖弥彰,没有胆子认错的说谎者,难怪在美国住了几十年都当不了美国总统,难怪嘛!美国是个重诚实的国家。”他在一旁“打腊凉”打得孙瑞瑞全身发痒。
    “嫁就嫁,谁怕谁?”怒火一扬,理智暂时缺氧。
    “说得好,我们现在就出去结婚,牧师、主婚人、证婚人全都在,花童、伴娘、伴郎、来宾,一个都不缺,我们身上都穿著礼服,真是巧合啊!巧得我不得不承认,咱们是天赐良缘。”说著,他的手一把勾起瑞瑞的小蛮腰,两人结婚去也。
    又是洞房花烛夜,倚在他身边,她的心找到归依。
    “两年了,这条路好长,不过,我总算走到你身边、你心中。”绘蓝叹息。
    “谢谢你一路都没有放弃,不然,我的生命会无法圆满。”俯下头,他吻住她的唇,细细地、软软的,一如他记忆中的甜美。
    忽地,他的吻变得强烈,他辗转在她唇上吸吮,狂野激烈。
    “嗯”她呼吸不过了,推开他,她在他颈窝间喘息,暖呼呼的热气,拂过他的身心,翻涌出无法遏止的情涛。
    “你不喜欢我的吻吗?”他的手在她背脊摩蹭。
    “不,我喜欢,但是我不能呼吸”低垂头颈,她为自己的毫无经验感到抱歉。
    “我懂了。”这回他的长吻改为浅啄。
    一个吻、两个吻、三个吻一串串细密的吻,吻出她陌生悸动。她爱他啊爱就是这样是不
    他的吻从唇边移到耳际,再从耳际来到颊边、鼻梁、眼角、眉间,他吻遍他心爱的五官。
    她笑了,为著他的细心和体贴。
    “我爱你,你信吗?”她在他耳畔轻问。
    “我信,因为我也爱你”抱住她的腰,四瓣香唇再度交缠。
    褪去丝质晨褛,她身上只剩一件细肩带的近透明睡衣。
    一夜交战-直到天明,两个欢爱男女才沉沉睡去。
    拥著彼此,他们身心相交,两张疲倦的脸孔上,带著餍足笑容。
    突然,一阵吵杂铃声响起。拉起棉被,覆盖上两人的头,黎儇打算置之不理,但是铃声一声声催,催得人心不安妥。
    “谁来了?”绘蓝揉揉眼睛,坐起身,门铃仍持续在响。“我去开门。”
    捡起地上的睡衣,她套在身上,模模糊糊地想下楼开门。黎儇看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忙起身。“我去开门。”
    随手找件长裤套上,他怒不可遏地往外走去,孙瑞瑞,最好不是你,不然我会把你碎尸万段,拿去填海!他和精卫有点血缘关系。
    他一面在心中咒骂,一面快步疾走。在看到孙瑞瑞时,心中一声果然!难怪算命的说他犯小人,他就是犯了孙瑞瑞这个小人。
    “你来做什么?打搅别人的洞房花烛夜会夭寿的,你知不知?”
    “知啊!先生,请抬头看看你头顶上那颗球状物体,那叫太阳不叫月亮,洞房花烛夜早跟著月亮回家,over啦!”
    “你一大早来我家做什么?”
    “干嘛脾气那么差,是纵欲过度还是欲求不满?”
    听她一说,黎儇的火气再度上扬,举起左脚,想试试自己左勾腿的力道有没有退步,但当他的视线定在瑞瑞身后的影子时,笑意扩大,小人总有个“大人”能治治吧!
    “原来逞欲会让人神经线阿达,没关系,有空到我美国的家,我请法兰克医生帮你治治。”说著,用手肘推开黎儇,她要进屋里整理行李好还乡。
    一、二、三,当欲踩出第四步的左脚抬在半空时,瑞瑞让陆杰拦腰抱起。
    “你干嘛,只有野蛮人才使用暴力。”她的脚在空中翻踢,怎么踢都没办法让自己的腿安然著地。
    “要讲理?行!请问你,哪家的新娘子会一大早就跑的不儿人影。”
    “我可没嫁你,你别诬陷人。”
    “我有一卡车证人。”
    “你的证人全是伪证专家,做不得准的。”
    “我有一张你签过的合约,想毁婚就还我四栋房子、六间公寓、十部车、五千张股票、和七亿现款。”
    “那些东西都还没进我的口袋,我为什么要还?”
    “谁管你”黎儇很想留下来听听后续报导,但想起娇妻还在床上等著,他只好很没义气地把两个吵嚷不休的男女,推出家门外。
    “你们慢慢沟通,我还有事情要忙,再见了,祝你们新婚愉快。”
    转身,奔上楼,提气大喊.“亲爱的老婆,我来了!”
    编注:别忘了,多难新婚夜还有“新婚不上床”、“新婚房难圆”、“新婚不禁忌”、“新婚灾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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