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掌柜来后,刘敏用了两天时间跟他交接完所有帐目,而言寄凡则用这两天时间再继续对寄凡楼缅怀,雪因为要回南宫堡时心情异常的激动,在言寄凡跟前老蹭,也是,雪在南宫堡的时候,生活起居可是有专人照顾的,不像在她这里,生活圈子也小,走来走去都是那一小蚌院子。雪会激动也是正常的。倒是南宫漓看不出喜看不出悲,永远都淡淡地笑着,有时候言寄凡在想,究竟南宫漓在什么时候比较像人,而不是跟一个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样,让自己感觉离他好遥远。刘敏激动的心情不亚于雪,因为可以跟言寄凡一起上路,所以那梨窝总笑的特别甜,言寄凡看在心里也觉得高兴,敏子跟着她起码让她安慰些。明天要起程了,雪睡不着,跑到言寄凡房里来,走来走去,弄的言寄凡也睡不着,撑起身子与雪四目相对,雪的眼神满是激动,而言寄凡的眼神则满是哀怨,对视了一会,言寄凡终于别过头去,不跟它一般见识。言寄凡看向身侧,南宫漓还没有回来,黄昏时候说要出去办点事,今个等到太困就睡了,睡了一觉起来,他却还仍未回来。言寄凡起身,看起雪“雪,你知道漓去哪了吗?”
    雪压根没心思在听她说话,径直在屋时蹿,言寄凡也懒得问他了,自个走向窗口,望向望外,外面的月色很好,己经接近十五了,所以很圆,银白色的月光把院子照的亮亮的。如果不是月色太好,言寄凡不会看到在院子角落里的两个人,刘敏面对着南宫漓,两人似乎交谈着什么,刘敏一双眼哭得红红的,闪烁着泪花,南宫漓则永远是那派淡然。两人似乎都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站着,南宫漓转身欲离去,刘敏却从后面猛然抱住他,紧紧地贴着他的背。言寄凡转身,不想再看下去。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她不知道该如何消化眼前看到的,她相信南宫漓,也相信刘敏,但眼前的一切却让她理不出个思绪,在找不到个理由说服自己之前,她不想做任何猜测,这相信是她有生以来,最为理智的一次了,她没有冲上去大吵大闹,或是自己躲起来独自伤心,只是冷静地想尽一切可能。南宫漓从后面抱住自己,言寄凡没有转过头去,低着头,南宫漓转过她的身子,吻上她的唇,言寄凡突然觉得有些排斥,这是她第一次排斥南宫漓的吻,她别过头,避开他的吻“我累了,想睡了。”
    “嗯”南宫漓轻轻抱起她,走向床榻,言寄凡一夜无眠,脑袋时都是刘敏抱住南宫漓的场景,她不想胡思乱想,但那样的场面要自己找个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这是正常社交,不带有任何其他情感。
    一夜的无眠,换来早上的一脸憔悴,南宫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皱起了眉“如果不舒服,就明天再走吧。”
    “不用了,我没事。”言寄凡摇摇头。她跟刘敏一辆马车,南宫漓则策马前进,南宫漓将她送上了马车,才翻身上马,雪在后面跟着,一路上,言寄凡一言不发,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刘敏坐到她身边“姐,你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我没事”言寄凡回过头,一脸苍白。
    “喝点水吧。”刘敏拿过手上的水壶,递给言寄凡,言寄凡接过水壶,却没有喝,只是看着刘敏“敏子,你有什么话要跟姐说吗?”
    “没有呀,怎么了姐?”刘敏看着她问,睁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很是迷人,言寄凡扬开一个微笑,没再说话,径直拿过水里的水壶往嘴里灌。心里有种涩涩的感觉,自个当作妹妹的人,跟自己深爱的人,都不打算对她说什么吗,她不想去怀疑什么,只要他们亲口对她说,哪怕是难以相信的理由,她都会选择相信,只是为什么他们不解释呢,为什么选择瞒着她呢。
    本来只是半天的车程,因为照顾到言寄凡的身子不太舒服,所以特地放慢了速度,以至于到了晚上,还没到端木煜的宫中,只得借宿客栈,言寄凡连晚饭都没吃了便睡倒了南宫漓的怀里,南宫漓轻抱着她回了房。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也好累,不再睁开眼,南宫漓跟刘敏之间简短的对话,她也蒙胧中有听到。
    “哥,要不要帮忙?”刘敏跟在他们后面说
    “不用”南宫漓的声音有些生疏。她感觉到南宫漓抱着自己上了楼,而刘敏却好似没再跟上来,自己再也撑不下去,陷入了黑暗中。黑暗中自己感觉全身似火烧,每一寸肌肤都有如千万只蝼蚁在咬,全身上下无一块地方不痛,她挣扎着起了身子,却没有看到南宫漓的身影,要起来的时候因为全身无力而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感觉刺骨的冷与疼。休息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言寄凡才又撑起身子,扶着桌边的凳子站起来,走到门口发现雪也不在,她心里莫名的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因为心里的不安才让她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出了房门,来到刘敏的房门前。
    本只是想问她,南宫漓与雪的出向,却没想到会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看见那样的画面,刘敏赤裸在身子搂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背影分明是南宫漓,刘敏很是迷乱地呻吟着“漓,抱紧我。”那样放荡的刘敏是言寄凡所不熟悉的,声音即娇又能媚,不输给任何调情的高手,背对着言寄凡的男子忘情地吻着刘敏,刘敏的呻吟再加大声了,仰着脖子,眼神在跟她交会的那一瞬间闪过稍纵即逝的挑畔,又回到男子的身上与之纠缠,言寄凡转身离开,跌跌撞撞的走回自己屋里,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身体的疼痛比不上心里来的尖锐,感觉像是让人用刀子狠狠地划开了心脏,疼的快到室息。言寄凡扶着墙壁,扶住自己不断下滑的身体,突然自己屋里传来雪的哀嚎,言寄凡疯了似的跑回自己的屋里,身体的晕眩感几乎让她倒下,站在门口,言寄凡张着嘴巴无法开口,在炎宫里的场面梦魇般重回她的面前,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把匕首笔直地插在它雪白的腹部,周围是雪的血染红了的地板,因为染了血而承现一种暗黑的让人绝望的颜色。言寄凡闭上眼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是不是,睁开眼睛都会过去的。她随即又睁开眼睛,疯也似的朝雪奔过去,她瘫软在雪的身边,动也不动,雪撑开虚弱的眼睛看着她,那样的眼睛在炎国皇宫的时候,她便己经看到过一次,再次看到,依然让自己的心狠狠地疼,雪再这样,一定会流血过多而死,必须把它的匕首拔出来,不然雪一定会没救。
    言寄凡抚摩着雪的毛发,沙哑着声音轻声哄道“雪,一下就好,你忍住,不会疼的。”雪轻闭上眼睛,像是答应了,言寄凡抹去满脸的泪水,握上匕首的握手,闭上眼睛狠狠地抽开来,雪的血刷的一下喷满她全身,雪疼地发出极度仓凉的叫声,没了知觉,言寄凡征在那里,突然没了主意,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是好,如果南宫漓在这里,他就有办法了,可是他在哪里,他在刘敏的床上,自己要如何是好,言寄凡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无用,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想狠狠地甩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雪流着血躺在地上等着她来救,她却毫无办法。如果苍天愿意让她拿她的命来换雪的,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就算是要她马上死,只要能让雪活过来,她什么都愿意的。她趴在雪的旁边哭得歇斯底里的,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她想起自己自己身上似乎有以前煜辕轩留下的葯,也许可以用上,可是为什么自己身上找不到了呢,她疯了似地在房里找着,是不是刚掉在房里的什么地方了。一边抹去脸上不断流下来的眼泪,一边审视雪的伤口,好深,血肉模糊的伤口让言寄凡眼泪掉的又急又凶。有种天要塌下来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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