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凉意顿深。
    平日最爱睡觉的凤飞清,此却毫无睡意,她在房间内踱来踱去,心神不定。
    马文才怎么还没回来?他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凤飞清一双淡眉紧紧地锁起,她忧愁漾满的眸中,一抹江南烟雨之色逐渐地浮起,朦了她的一汪明亮秋水。
    咻
    声音破风而来,耳朵灵敏的凤飞清察觉到耳根后飞来的物体,她脑袋稍稍向左斜了斜。一支流星镖,如箭而来,穿过她的脸颊边,直入房梁木上。
    鲜红的流苏,挂在流星镖的尾上,迎风飞舞着。
    那流星镖下,白色的雪片,如电一样,刺入了凤飞清警觉的双眸中。
    是谁?
    凤飞清推门而出,查看四周,并无人影晃动。
    她返身,拿下梁柱上的流星镖跟信笺。
    字迹入目,蓦然双瞳紧缩。
    她如飘起的蝴蝶一样,飞身而出,身姿很快消融在茫茫的夜色之中。随风扬起,那信笺飞了起来,飞落在一道摇晃而来的身影脚下。
    这是什么东西?
    脚上沾上东西,让来人诧异地蹲下身子,捡起信笺一看。
    信笺在月光下,印刻进朦胧的视线里,闪闪烁烁、跳上跳下着,但无论怎么晃,那信笺上的内容还是清晰地传入了来人的脑海中。
    上书:祝英台,马文才在我手上,要想见人,你一人前来静心湖畔。知名不具留
    来人双瞳一沉,手心握紧了信笺。燃烧的怒火,在眼瞳深处,发光着,发红着。迷离的视线在瞬间清朗无比。
    来人将手中的信笺捏碎成灰,他如风一样施展轻功,朝着静心湖畔飞去。
    凤飞清根据信笺的指示,来到了静心湖畔。
    她抬眸淡淡打量了四周一番,而后,冷静地等待那个传信的人。
    一道黑风,在她的眼前降落。
    她还来不及反应什么,一道犀利逼人的杀气,拂面而来。
    “祝英台,纳命来!”声音冰心彻骨,仿佛从地狱中传唤而出。
    凤飞清凝视着逼近的剑尖,她双瞳微愕,忽而身姿朝后仰去,将整个身体的重力全部向下倾斜。
    剑风呼啸,黑影连带长剑一起朝前冲去。
    凤飞清凝神转身,那黑影已经持着长剑返身回刺。蒙面黑巾下,那势在必得的杀意,让凤飞清浑身一寒。
    她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啊,怎么会有人要来杀她?
    看着来人杀气腾腾的样子,简直就是跟她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一样。凤飞清不由地心里一颤。
    她费力闪躲着
    然就算她是剑术冠军,此刻手无寸铁的她,加之她不会古代侠客逃命的一绝轻功,所以,在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敌得过一个武功一流的杀手?
    眼看对方的剑气逼近了她的咽喉部位,然她已无退路。利弊相衡之下,她只有选择受伤的部位避免在要害之处。
    她狠心一咬牙,双掌一合,决定用自己的双手,去抵挡对方横空直下的剑锋。
    而就在她的手即将碰触到对方剑锋的关键时刻,一道白亮的身姿,突然横空出世,若天外飞仙一样,插入在她跟剑锋之间。
    滴,滴,滴
    妖娆的血色,闪在寒气逼人的剑面上。
    “马文才?你不是”凤飞清看着他用手握住了对方的剑锋,她真的被他的举动给震住了。
    刺剑的黑衣人显然也是愣住了。
    哐当
    长剑落地,黑衣人扯掉了脸上的蒙巾,露出一张冷漠而熟悉的面容。
    “马统!”凤飞清吃惊地看着他,怎么会是他要杀她呢?
    马统冰冷而淡漠地飘了她一眼,他急速地查看马文才手上的伤势。“少爷这祝英台欺人太甚,属下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少爷,你又何苦”
    “马统,谁给你权利伤人的?这个世上能欺负本少爷的人还没出生呢,要教训人,也该本少爷亲自动手,何需你来出头?”马文才冷道。嚣张而狂妄的气焰,在他的身上,不断地冒溢着。
    “可是少爷你”马统还想说什么,却被马文才制止了。
    “什么都不用说了,回去自己领罚”马文才冷冰冰道“回去了。”
    马统有些不服气,但还是领了命令。“是,少爷,属下遵命。”
    “等一下。”凤飞清轻咬着唇瓣,艰难道。
    马文才并未转身,他背着凤飞清,冷淡道:“还有什么事情吗?祝英台。”
    好冷的态度啊!
    凤飞清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她闷闷道:“马文才,你的手在流血,我看还是让我替你包扎一下吧。”
    “不用了,本少爷就算在不济,也绝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马统,走了。”马文才开步起身,他越走越快。
    夜色中,他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地孤单,那么地伤感。
    凤飞清忍不住,眼瞳中的一颗泪珠,夺眶而出,滑落下她的脸颊。
    马文才,你我今后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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