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张凯和曲函丽正在窃窃私语。盐盐起初并没有在意,他们几个人都是政治工作部的老同事了,在一起共事了十几年,依依不舍也是正常的。
    两人说着说着,突然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盐盐眨眨眼睛,也没有觉得怎样。毕竟,这两人显然都有些喝高了。只是,大夏天的,两人都穿得不多,盐盐也不免觉得,这拥抱的力度,好像有点过大了。
    紧随在沈盐盐身后,随即走出的程津阳、景大姐和田一也看到了相同的场面,她们对视一眼,冷笑一声。
    在回去的路上,几个人坐上了纪监部副主任的车。十几个人中,只有他推说身体不适,没有喝酒。
    “刚才抱得挺紧啊?”刘副主任跟坐在前排的曲函丽开着玩笑,他出来得巧,也看到了刚才激情拥抱的场面。
    盐盐笑笑。这位副主任平时总是主动去办公室找曲函丽,有事没事也要聊上一两句。可能他没有逮到过这么好的机会,心里有些吃味吧?
    田一在后面座位上吃吃地笑:“谁让你不是综管部的副主任,你要是,就也抱你了。”
    祁银舜看到,沈盐盐悄悄用手按了田一的大腿一下。
    盐盐笑着对田一摇头。这位刘副主任从前刚刚好就是综管部的副主任,是因为人往高处走,才调任过来的。所以,田一的揶揄太明显了。
    平时牙尖嘴利的曲函丽,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这次倒是真的没言语。
    汽车很快开到了化工厂生活小区,大家纷纷下了车,挥手告别。刘副主任特别嘱咐祁银舜,要把沈盐盐一直送到她的家。
    祁银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伴在沈盐盐的身边,向她居住的楼走去。夜色渐深,四周格外宁静,路灯洒下柔和的光,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是如此契合,让人心绪宁静。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逸。
    眼看就要到了她居住的那栋楼,他转头对她微笑:“我看到你刚刚的小动作了。”
    沈盐盐愣愣地回看他,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是什么,也微笑回应:“田一性子直。都是同事,不过是喝多了,没必要这么得理不饶人。”
    不得不说,整场活动中,祁银舜都是被严重忽视的人,似乎谁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虽然这个嘴角有着最礼貌的微笑、周身散发着温文儒雅气质的男生,很难让人忽略掉他的存在。怎奈他“临时雇员”的身份,实在是有些“低微”,找他来,根本就是要找一个免费帮忙烧烤的厨子而已。而整场宴会上,他也确实恰到好处地发挥了他的作用。现在更像一位绅士一般送女士回家,看来对于机关的工作他愈发得心应手了。“我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背影,祁银舜的心中,闪过不明的思绪。人前人后的她,似乎并不同。酒席之上,她和大家一起高声谈笑,大快朵颐。却在别人看不到的转身后,立刻归于沉静。甚至在酒席氛围最为热烈的时候,趁着大家高声谈笑的机会悄悄离席,披上一件外衣,坐在院子里面的一个摇椅上,轻飘飘、静悄悄地随风摇荡。
    凉爽的秋季,这个属于乡村的院落中,既有青树翠柳,又有硕果枝头,更有一袭白色长裙的女子与一个被绿草环绕的铁艺秋千相映成趣,沐浴在黄昏特有的金黄色的光芒中,美丽得无与伦比、不可思议。
    似乎在他面前的她,总是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忧伤。是不是因为,在他面前,不必隐藏?
    那个淡淡的背影,似乎那么孤单,无比萧瑟。
    沈盐盐正在网上和广告公司的人联系,要做一个条幅,挂到会议室里面。两天后的一个会议要用到。这原本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工作,可是却碰到了意想不到的困难。盐盐说将文字居中,业务员就把第一行文字居中,第二行却写到了左边。看起来就像还没写完。盐盐说全都居中,于是业务员就把两行归纳成了一行,长得险些一个屏幕都放不下,还真就“居中”了。
    弄到沈盐盐几乎崩溃,这位业务员才总算把条幅做好,去印刷了。喘口粗气,盐盐险些倒在桌上。在关闭对话页面的时候,她看到了业务员的qq个性签名,上面的文字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你永远把我当成你手心里的宝。
    频频摇头,盐盐看着闪烁的屏幕说:“谁会老是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关键你要做到”宝“,别人才会把你当”宝“。”
    在旁边目睹了两人交流全过程的祁银舜连连摇头,感到不可置信:“这个业务员,你确定她是中国人?”
    盐盐点头笑笑,幸好每天跟太多人打着交道,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了,没必要大惊小怪:“她有点听不懂话。”
    根本就是很白痴。祈银舜心里说。沈盐盐这样说已经给了这个业务员足够的面子了,如果换做是他,早就让这个白痴卷铺盖卷儿走人了。
    片刻后,沈盐盐的聊天对话屏再度亮起,这次是某报社的一位编辑。
    “沈老师您好啊,怎么最近少见你投稿啊?你们公司的稿件我们一个都没有收到呢!”
    沈盐盐快速回复:“是的,我们现在投稿只面对内部的集团总部了。今年我们在你们的报社也没有交费用,不好意思投稿了。”
    祁银舜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字,不赞成地摇头:“怎么这么直接呢?你应该采用迂回战术。他要是愿意给你用,证明你写得好,就让他用呗!至于费用,他用完了,你还是可以不交啊!”
    沈盐盐想也不想地说:“不费那个劲了。”
    祁银舜不解:“为什么?不是说写稿子给稿费吗?你们不是平常还有任务吗?”
    沈盐盐瞟他一眼,神秘地说:“这个报社编辑不是真心想发咱们的稿件,而是有其他事情,这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话音未落,报社编辑的话果然过来了,于是沈盐盐与报社编辑展开了一系列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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