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秀美的娥眉淡淡蹙着,在精致清纯的小脸蛋儿扫出淡淡的恍然若失,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紫艳逸,仪静体闲,让人一望,莫名多出许多愁绪,我见犹怜……
    此刻的颜如水,想起了自己登岛之前的许多事情。
    譬如被自小最为信任的爷爷强行催婚……
    譬如与儿时好友天人相隔……
    还譬如听到了某个人,身死于荒山的消息……
    那个时候的颜如水,却是放下了许多,然后阴差阳错之下,抵达了南海陷空岛。
    此生无怨,与这尘世隔绝……
    ……
    在那一刻,颜如水想起了许多。
    不过随后所有情绪,都隐藏于她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中,眼神清澈而明亮,平静地说道:“算是吧——毕竟关门弟子的好处许多,等到晋级真君之后,再回去的话,不但能够衣锦还乡,我爷爷想必也不会再把我当做物品一样,拿去与人联姻……”
    陆林没有读懂颜如水眼神中的那一抹黯淡,而是叹息了一声,说道:“只不过,哪怕是晋升了真君,也未必能够回返呢……”
    他刚才已经跟颜如水讲到了与大佬瓶交流时有过的猜测。
    而颜如水似乎也有着心理准备,并没有太多在意,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说不定我还没有触摸到真君的门坎,就已经死在了异域战场之上呢……”
    这话儿说得多少有些伤感,陆林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而这时颜如水也从有些伤感的情绪挣脱回来,对着陆林笑道:“其实不必如此,作为天师,提升自己的实力,方才是第一要务,要真的畏首畏尾,裹足不前,还不如别入这一行——陆林哥,你说对不?”
    陆林笑了,说道:“的确如此。”
    颜如水将话题转了回来,说道:“正如你了解的一样,关门弟子,即便晋级真君,也很难离开南海陷空岛,而是在峰上静修,冲击更高的境界,所以反倒是体现出入门弟子的优势来——今日你去与那临时剑主会面,有没有感受到他的敌意?”
    陆林摇头,说道:“敌意倒没有,就是觉得有些敷衍,和不喜欢……”
    颜如水看着陆林,认真地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陆林摇头苦笑,说:“不太清楚——难道是因为对入门弟子的歧视?”
    颜如水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恰好就是你入门弟子的身份——因为临时剑主一职,向来都是由入门弟子这种既可以留在南海陷空岛,出入异域战场,又可以返回外界的人员担任的……”
    什么?
    陆林这才反应过来,说道:“今天我们去拜见的剑主,居然也是一位入门弟子?”
    不是说,入门弟子最不受待见吗?
    陆林很是意外,而颜如水则说道:“你别看这位临时剑主似乎掌管了许多的权限,八面威风,但从南海陷空岛的职权架构来讲,他其实就是一个接引使者加市井管理员的活儿,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吏、服务人员而已;但因为执掌这职位二十年,而陷空岛上层结构离奇缺失的缘故,却日渐威风起来,整得自己好像是一岛主那般……”
    因为登岛有了一段时间,颜如水已经将南海陷空岛上的情况摸得算是清楚了,于是跟陆林说起了这位颇有威严的临时剑主来。
    怎么讲呢,其实用一句话来形容,就叫做“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如果是二十年前的黄金时代,这位就是个迎来送往的货色。
    但问题是,二十年前的大劫,无数大能陨落,人才凋零,反倒使得这位安坐要职,然后利用着手中的这点儿权限,开始抖了起来……
    而颜如水之所以说陆林危险,是因为他的出现,让这位临时剑主产生了威胁。
    因为陆林不但是一位入门弟子,而且还有着真人的实力……
    最主要的,是这位居然还是系统认证的龙虎山掌教!
    想到这些,一直视手中权柄如生命的临时剑主,又怎么可能放任陆林这么一个有可能取代他的巨大威胁呢?
    临时剑主……
    听听这称呼,就知道那家伙的心底里,到底有多慌了。
    二十年了,都没有转正!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那家伙很有可能会利用各种各样的机会,对陆林下手。
    除了在权限方面,处处卡着陆林的脖子之外,最有可能的,就是带着陆林去域外战场,然后想办法折腾死他……
    在域外战场里,有着太多人世间的丑恶!
    听完颜如水的警告,陆林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所以,异域战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陆林看着颜如水,而颜如水却苦笑着说道:“我们有禁言令,是没办法给没去过的人透露太多的,但基本可以这么跟你讲——那就是一个无数世界,与我们所在世界的交叉区域,在那里,有着各种各样的恐怖存在……”
    颜如水讲得很模糊,但陆林却基本上弄清楚了。
    两人接下来边吃边聊,说了许多。
    陆林也讲起了外界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特别是在除魔令中一起并肩作战的朋友发生的变化,他都一一说来。
    颜如水听了,满脸羡慕。
    一直到快结束了,颜如水突然问道:“陆林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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