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冷着的脸,可能可以激起对方更大的欲|望。
    “我结婚了。”语气很是冷静,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很是平静,就如同她阐述的事实一般。
    对方听到她这话先是一愣,但随即就立马说道。
    “怎么可能!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刚二十吧!骗人可是不好的哦,小妹妹!”
    虽然男人说这话时带着笑意,但明显是识破她“谎言”的嘲笑,对方的眼神也已经有些不耐烦,甚至还带着“别给脸不要脸”的威胁。
    “我是来随军的军属,我丈夫是十七团新三营的副营长,姓陆,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真假了。”
    丁书涵本来不想把陆文曜搬出了,但很明显自己下了对方的面子,万一恼羞成怒,可不能保证对方不会对自己大打出手。
    以对方的天然力量优势,自己势必要受伤。
    果然对方见她这般,本有些恼羞成怒,但听到她是兵团的军属,即便存疑也不敢再过多的招惹。
    西北建设兵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最后那人高马大的男人只能忿忿地瞪了她一眼后,和同伴一起说着骂娘的脏话离开了。
    很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甚至最后一眼满是威胁的眼神都像是在说:如果你说的是假的,给我小心点儿。
    但丁书涵确实没有说假话,那些个污言秽语也并不往心里去。
    她上一世莫名的诋毁便是许多男的得不到就毁掉而随口编造的,多得是那她的贞洁做文章,她早已见怪不怪。
    她本要抬脚离开抓紧时间去那教师,却不想被人喊住,“小姑娘!”
    丁书涵本来还以为有什么事情,黛眉微皱地回头。
    回头却看到,是那第一天到兵团陆文曜单车载自己时碰到的那对中年夫妻站在不远处。
    怪不得她那天就觉得这对夫妻知书达理、说话也好听,不感觉是那老古董的性格,感觉很可能是这农垦大学的夫妻。
    没想到还真的是让她给猜对了。
    那中年夫妻很明显也认出了她,那一头利落短发、身材稍显丰腴的女子开口便是,“你真厉害!我第一次见被这群纨绔子弟这般调戏,还能这么冷静的小姑娘。”
    诚然的佩服。
    他们两位是农垦大学创校来的第一批讲师,这几年过去二人一个是教授一个是副教授,也很头疼这些个下乡的青年。
    大院子弟脾气倔、纨绔还吃不了苦,来这以后活儿不好好干,每天就是想混日子、逗姑娘。
    偏偏一个个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动不动惹出事了就搬出爹妈。
    很多农垦大学的学生都跟学校、老师反应过这事,但是始终没有个解决办法。
    他们夫妻二人经常在校园看到这群纨绔逗姑娘,除了出面说两句帮小女孩子家解个围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也很是头疼。
    这不今天就碰到他们调戏姑娘的,他们夫妻二人刚刚本想上前帮忙解围,却不想还没等他们出手,人家姑娘就轻轻松松、三下五除二就化解了危机。
    一听是兵团的军属,刚刚心里就觉得人家果然做事是有条理的,而且临危不乱。
    适时地搬出自己丈夫,很是低调内敛。
    喊住一看,才发现对方还是那天自己误以为是来支边小情侣的姑娘。
    不是刚刚那小伙子说,自己也觉得她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结婚了的。
    但是听到人姑娘说自家丈夫是副营长,看来年纪肯定也不小了,少说二十五、六肯定有了。
    看来是两人长得年轻。
    丁书涵见到是他们夫妇二人简单地同他们打了声招呼,也相互自我介绍了下。
    面善丰腴的妇人让她喊自己陈老师,喊自己身材微微发福的爱人王老师便好。
    两人看着她都乐呵呵的,很是亲切。
    那陈老师看着丁书涵的挎包,也知道最近要在学校里开展扫盲运动,便问道:“你今天来这儿,是那扫盲老师吧?”
    丁书涵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
    一般人面对这种高知教授都会怯场,觉得这扫盲老师和人家比上不了台面,容易扭捏。
    但是丁书涵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很是落落大方。
    见她这样,那陈老师更觉得她不一般,心里很是喜欢这长得好看又性格大气的小姑娘。
    一旁的王老师憨厚地笑了笑,“上次还以为你跟人小伙子是情侣,怎么也没想到已经是夫妻了,实在是——”
    那陈老师听着自家哪壶不提提哪壶的话,赶紧踩了他一脚,让他住了嘴,“他的意思你看着年轻、青涩,我们俩看了都觉得回到了当年。”
    丁书涵笑着没有多说什么,自然知道他们二人的意思,还有得知自己和陆文曜身份的稍稍紧张。
    毕竟上次那般大大咧咧地指导自己和陆文曜骑单车,根本没料到这陆文曜会是个副营长。
    “我知道,我丈夫感情这块儿跟个木头一样,不敲打根本没反应。”善意地解了围。
    见她说了这话,他们夫妻俩的心才放了下来。
    因为丁书涵刚刚被那帮纨绔阻拦周旋浪费了些时间,所以也没有和他们多聊什么,只说下次碰见了可以再好好说说话。
    夫妇俩还热情地邀请她下次去他们教职工院里做客、随便聊聊。
    丁书涵在西北也没有什么朋友,自然也不拒绝和这夫妇二人来往和交朋友的意图,好好应下后便和他们告别。
    夫妻二人慢慢走远后,丁书涵还听到他们二人亲昵地调笑。
    “你那天是不是对人家副营长说老土!”
    “你那天还说人家扭捏,丢男同志的脸,更过分!”陈老师的声音比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要甜上几分。
    “这也怪我?谁能看得出来他是副营长啊!”
    “你小心点吧!小心人家半夜偷偷记恨你!”
    “人家小伙子一看就心胸宽广,记恨我个糟老头子干嘛!”
    “不知道是谁是年轻小伙子的时候,记恨隔壁班给我送书的徐洋,这么多年了都还在提哟!”带着藏不住笑意的上扬语调。
    ……
    丁书涵听着他们夫妻二人逐渐走远消失的调笑,觉得格外得美好幸福,嘴角微微上扬,一扫刚刚被没有分寸感搭讪的不适感。
    第48章 [vip]
    团家属院的军嫂婶子们不是抱着自家的孩子, 就是背上用花布做的包袱背着孩子,其中像李满桂这样的小老太太其实不多。
    毕竟早些年的时候兵团条件没有这么好,多数人并没有将在农村老家的父母给接过来。
    住在地窝子、土房子里, 接过来还没有在农村老家享福。
    都是多寄点钱回去孝敬二老。
    其实这新来兵团的两批军嫂婶子们之前都经历过扫盲运动, 多少认识些字,但是这群女人们不喜欢在成天闷在家里干活。
    喜欢聚在一起, 图个热闹。
    而且好些个军嫂都见过那解除老家包办婚姻, 离婚后迅速新娶漂亮、有文化小姑娘的男人。
    虽然丁书涵那样一脸柔媚的资本家小姐不是谁都敢娶的,但这群军嫂们并不是傻子,自然不信自家丈夫心里没有想过娶这样一位妻子。
    她们嘴上说着看不上, 但心里多少有些危机感,多认点字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一路上熟人结伴、有说有笑的, 所以她们这熙熙攘攘的队伍,很是热闹。
    这李满桂得知这扫盲运动的第一堂课是那资本家小姐来当老师, 心里难受得都不想来。
    也不知道自己这儿媳妇跟自己家老实儿子吹了什么枕边风,儿子亲自找到自己语重心长地说这扫盲是兵团的重要活动, 可不能偷奸耍滑旷课。
    不仅影响自己进步,还会拖他的后腿。
    虽然这李满桂并不太信自己这个小老太太不上课能影响到儿子的前程, 但毕竟还是关系到儿子,她只能慎重些。
    这不还是心里泛着嘀咕、硬着头皮来上这识字课。
    大不了这资本家小姐讲课,自己当她在上面放屁好了!
    想到这里李满桂的心里很是不得劲, 忍不住白了眼自从认识了那资本家小姐, 自己连带着也看不太顺眼的儿媳妇。
    说是想看看别人怎么教识字上课,谁知道是不是监视自己,顺便和那资本家小姐见面!
    冷哼了一声后, 忍不住问身旁跟别人有说有笑的张桂兰,“桂兰, 她个资本家小姐怎么还能来扫盲教书啊!”
    “婶子,现在早不以成份论啦!有知识文化的,就能当这扫盲老师!”张桂兰之前在东山参加过扫盲运动,所以对这扫盲运动很是熟悉。
    无非就是上一段时间的课认字读书,然后最后还有个考试,通过了就结课,不是特别难。
    考得分高还能拿奖状呢!
    她这次就是想着有之前的基础,看看这次能不能结课后拿个奖状回去跟自己那口子炫耀一下。
    李满桂听这话可不乐意了,“她有知识文化,还不是因为有钱请先生,那钱不就是剥削人得来的钱。”
    张桂兰知道她不喜欢自家儿媳和丁书涵走得太近,但丁书涵对自己和孩子们都挺好的,便没有要掺合的意思,甚至还帮她说了句好话。
    “我们老家只有地主老财有钱,人家这资本家的钱听说都是做生意赚来的。”
    那李满桂有用的鼻子哼了一声,“那还不是一样都是有钱!肯定剥削克扣那帮子给他们家卖命人的钱!”
    听到她这不分青红皂白的话,张桂兰没有搭腔。
    但是她不搭腔,不代表别人不搭腔,自然有那好事的,凑过来顺着李满桂的话讲,“这资本家小姐祖上好像是什么归国华侨,有钱得很,家里是做那卖地卖房子的生意!”
    “咦!还说不是剥削人,我们住的这房子还有种田的地现在不都是国家给的!她家拿来买还不说不是剥削人!”
    “有道理!有道理!就是剥削人!”听到有人向着自己说话,这李满桂就一个劲儿地点头认同。
    完全忘了自己还经历过解放前又封建又殖民的混乱社会,那个时候所有东西确实都是私有化的,进行着各种买卖。
    现在的好日子让她多少冲昏了头脑。
    *
    就这样十七团的军嫂婶子们一路上说着各种闲话到了查克尔农垦大学,待她们热热闹闹、嘻嘻哈哈地走进教室的时候。
    丁书涵在教室已经等待多时,果然如她所想一般这群军嫂婶子们确实舍不得分开,一个个都是蜂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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