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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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啊!”

    贺言挣扎着要扶起贺镜西:“为父一直不闭眼就是等着你们兄弟俩回来啊!绍卿,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咳咳咳,为父到下面都无颜面对你的祖父母和母亲啊!”

    “父亲,别说了,少卿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绍卿有无忧,无忧好,贺家好,绍卿就不委屈。”贺镜西捂着肚腹哽声道。

    贺言流泪摇着头:“俊卿,把大家带到各院歇息,我有话跟绍卿说。”

    景弘跟着众人离开,其实他很想进去看贺镜西一眼,哪怕一眼。可从来都温柔笑看着他的贺镜西一直只留个背影给他,不愿回头。贺镜西怪不起贺言,那是骨肉亲情,那是血浓于水,那是时世命运开的玩笑。而自己,自己配拥有那么强大的爱情让贺镜西原谅自己的伤害么?!在你最恨我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

    “绍卿,父亲对你不住!”贺言紧紧握着贺镜西的手,生怕长子的“原谅”只在人前肯有。

    贺镜西苦笑,用脸颊触碰两人紧紧相握的手:“生养之恩,绍卿就是剔骨相报都还不起。真正的爱情没有对错,只有相逢早晚。他不爱我,不是父亲的错。只是人的心只有那么大,装下了一个人就没有别人的位置了。”

    贺言心疼如绞:“绍卿,你不是‘别人’!你是他光明正大、诏告天下的妻子,你是他子女的生身之人!你是天底下唯一可以与他并肩的人!他多少有些凉薄,因为他得到的爱太少太少了。多少年的隐忍算计,把他的心熬冷磨硬了。心底再炽烈的感情,自己也感觉不到了。绍卿,萧延是爱你的。”

    贺镜西抬头,一脸不信。

    “怎么说呢?他不再是一事能狂的少年,他的爱不会像从前那样形于表面。他是爱你的,他、、、唉,老了,很多事情能意会而无法言传了。”贺言神色渐渐淡然“绍卿,你去过武淩城外的观星台么?听说那里夏夜最美,飞星如雨,少见却光华大盛,闪耀群星。可那终究是匆匆一逝,再寻无迹。可有些星子,她平凡黯淡,有时甚至会隐在黑云之后。但她却一直在那里,等你回头。绍卿,平淡才来得长久。你,你比我幸运。他是你生命里的第一个人,也是能陪你到白头的人。绍官儿,”被叫起小名,贺镜西竟有些脸红。

    贺言怜爱地抚上儿子妍丽却苍白的容颜“你不是从小就好胜么?那以后就好好‘教训教训’萧延,把他吃得死死的!让他爱你爱得心发软,爱你得离不开。嗯?”最后,贺言的表情生动,隐隐有贺镜南平日的模样。

    贺镜西噗地一笑,眼泪却大串大串地掉下来。

    贺言轻咳几声:“绍卿,宽心些把胎养好,日后也少吃些苦。”

    贺镜西一愣,点头称是。

    “灵犀园收拾好了,你去歇息吧。唔,把念卿和敛之叫来,我要问问他们你姑母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哪位美丽善良好心睿智勤劳朴实滴菇凉能告诉影为毛武淩的“文章类型”变成未知了???!!!~~~~(>_<)~~~~ 该怎么解决啊?这可素jj抽风滴前兆,影灰常灰常滴忐忑( ⊙ o ⊙ )啊咿哟啊啊咿哟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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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爱恨成灰(四) ...

    贺镜西打发丫鬟去珈南苑请程敛之夫妻,自己扶着凝碧回灵犀园了。

    贺镜西一路走着,隐隐觉得有热流从学口流出。心,痛得难以制止。泪,只能在心底流。就在昨夜,在自己身体待了快六个月的孩子还是没能留住。其实从武淩出发时,下面就见红了。卓逸然施针、开药,竭力保着孩子,自己上了船就没下过床,可孩子还是掉了。

    回想十几个时辰前那绵绵的绞痛,贺镜西就心头发冷。他第一次那样期待一个生命的降临,不计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曾给自己怎样的伤害。在离开皇都前,那个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孩子第一次在他腹中活动了手脚。时隔十一年再次感受那种悸动,像一股暖流在腹中涌动,让他知道,在这冰冷空旷的九重深宫,自己并非那样孤单。

    夜船听笛,如今是贺镜西不能承受的梦魇。靠近平州,运河沿岸的酒楼歌所笛声延绵。在悠远凄美的笛声中,贺镜西躺在华美的雕花凤床上,无声无望地挽留着自己的孩子。血汩汩地从学口涌出,又黏又热。贺镜西并着腿,想把正在流逝的生命留在体内。腹底撕扯着疼痛,血肉生生从自己的身体中分离。

    贺镜西躺着,看得见自己隆起的肚腹。不在人前流泪的他心里已是泪雨滂沱---宝宝,别走,别走,别离开爹爹。爹爹的肚子里那样暖和,你出来做什么?

    凝碧留着泪要除下贺镜西的亵裤,贺镜西死死地按着她的手不让。卓逸然急得干脆跪倒在地,痛声疾呼:“帝卿,快娩下小皇子吧!不然时间拖久了,大出血,您,您、、、”

    在屋外安慰无忧的洗翠闻声冲进来,跪在地上痛苦起来:“主子,您不能糊涂啊!皇子留不住以后还能有,可您要有个万一,您让公主怎么办?候府怎么办啊!主子,呜呜,洗翠求您了。让卓太医,卓太医、、、、”

    无忧被嬷嬷们架着,哭着要往里冲:“滚开!呜呜呜,我要进去看我爹爹!爹爹,您怎么啦?!呜呜呜~放开我,呜呜呜~”

    听到女儿的哭声,贺镜西越发心如刀割,腹痛更甚,两痛想加,让他眼前发黑。“出去,让无忧出去。”贺镜西咬住下唇,换气的时候不小心一个用力,只觉一块血肉要滑出体外。

    贺镜西一阵绝望---终是留不住了么?最后的意识是亵裤被剪开,血流慢慢慢慢地流出来,自己的宝宝就那样离自己越来越远。

    船早就到了平州港,但直到贺镜西醒转才往候府报信。贺镜西挣扎着起身,抚着平坦的小腹一阵苦笑。世事一场大梦,喜乐散如风烟。那个孩子就像从未存在过,从被发现到离开,一月不到。仿佛他知道自己天生就不该来,所以调皮地坏心地匆匆向父亲们打个招呼就离开。淡淡看了眼漆盘里的紫袍金冠,束腰的玉带因为他怀孕而被撤走,如今又端放在紫袍之上。贺镜西看那玉带只觉被打了一蒙棍,痛得呼吸都艰难起来。

    “鹤羽大氅。”贺镜西的声音疲惫而低沉,可谁也不敢忤逆。

    起身时,床罩上血迹点点,新旧交加。贺镜西沉吟片刻,大口喝下卓逸然配的止血汤药,方才吩咐下船。

    贺镜西来到甲板上,贺镜南早就满脸是泪,掩耳盗铃地转过头看风景。程敛之抿着唇,搂着无忧的肩。无忧一看到贺镜西,眼泪刷的就下来了,瘪着嘴:“爹爹,爹爹,呜呜呜~”

    贺镜西浅笑,招手唤过无忧,梳理着女儿的额发:“马上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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