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还没开始下,只有零星的雨点敲击在窗户上。
    床边的灰蓝色起夜灯在白纱的笼罩下,发出昏暗安宁的光。
    智能?管家?并不能?完全?关闭窗帘,那薄纱的边缘由于被倒下的东西挡住,有一个角落没有被窗帘遮盖。雨点搭在擦拭的干净剔透的玻璃床上,露出一个透明的水影……
    沙沙的声音,夹杂了风声,与室内的温暖仿佛两个季节。
    谢谨行额头布满细密的小汗珠,眼睫却像是被水洗过一样,黑亮得像打磨好的黑曜石。灯光不知何时昏暗下来,只剩下墙角的壁灯发出暖黄的光。
    影子在鼻梁骨上拉出细长的阴影,他缓缓地眨动了一下。嘴唇因为热烈的亲吻,红润的像吸饱了血。
    “会有点疼。”
    “?”
    “算了,”谢谨行声音很低,“……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
    “说什么?”顾安安舔了舔干涉的下唇,“卡?”
    她说:“下一幕?”
    “……”
    谢谨行低低地说了句什么,模糊不清。
    顾安安脑袋因为缺氧,开始张着嘴呼吸了。沙发的空间还是太小了,虽然顾安安的体型,躺上去是肯定没问题。但超过了就有点困难。此时,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很不自觉地挤进来两个人。顾安安挣扎不开,感觉自己被困在了狭小的牢笼之中。
    “唔……”
    谢谨行说了什么。
    但顾安安已经迷乱得分不清他嘴巴开合,在讲什么东西。
    她浑浑噩噩的,散漫的大脑还在思?考自己大概有点缺维生素b的问题。因为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晚上视线是有点差的。心想,改天?食堂的胡萝卜炒肉可以吃一吃。一边想着,一边费力地吞咽了口水,回答也只剩下气音。
    谢谨行闭了闭眼睛,喟叹了一口气。
    不问了,问也没用。
    他的一只手盖住了这双懵懂又清澈的眼睛,缓缓地吐出压在胸口的一口气。气息像撩人的手,眼睫随着他转头不自觉蹭到她脖子上细腻的皮肤,眨动的时候引来轻颤。
    茶几上的东西被不不知名的东西给?扫落了下去,砸在厚厚的地毯上也没有太大的声响。
    暖气烧得火热,吹动的不知哪儿挂着的风铃,叮叮一声响。
    直到上面小姑娘嘶地一声,脚趾头勾起来,他才闷笑:“……安安,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你?清醒以后?气得要打我?,我?也认了。”
    说完,扯着她的脚踝放到了自己背上……
    雨骤然加大了,刷刷地冲刷着一切。
    像是想在这一夜,野蛮地冲刷开被寒冬冰冻了整个冬季的世界。春季并未完全?复苏的花草树木还在懵懂,却因为一时的天?气突变,骤然顶着暴雨的洗礼开始努力地往上迎合地长。
    破土是需要经历困难的,尤其骤降的暴雨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怨气,给?得很足够。就是不知道明天?早上这些新抽芽的草木会不会被这一夜的大雨给?浇的蔫巴……
    ……
    顾安安感觉自己要死了。
    各种意义上的死,就,那天?拿的尺寸哪里是小了点?他妈是小很多!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打在滚烫煎锅上的鸡蛋,这面煎好了,那边再?煎。她觉得有的时候也不是很必要去证明自己,胆子小和?能?屈能?伸是一种优点。
    早知道刚出门的时候就不洗澡了,头发被汗水湿透,湿哒哒地黏在嘴角。
    吐出去,又因为蛮狠的不可抗力给?咬回来。
    手抓着枕头边边,骤然握紧抓一下,又松开。反复地抓,枕头已经揪得不成样子。另外,她觉得自己的这缕头发可以剪掉了。虽然她没有口臭,但头发被口水沾湿了,还是有点奇怪的。
    她想,只要剪掉了,以后?就不用再?咬头发了。
    “……谢谨行!”
    被大声骂名字的某人哼笑了一声,依旧野得很本真?。
    ……
    凌晨四点的时候,顾安安哆嗦着一脚将身后?的人给?踹开,爬起来喝水。
    擅长加班的人就是很有精力,他作为主干人员,熬了大夜,居然不困。
    “吃完就踹?”
    顾安安没理他,她哭得时候他也没心疼啊。头也不回的,一口气把一杯水喝完。
    某人摔到地上也不介意,慢条斯理地爬起来,伸手一捞,将人捞起来。
    身上脏的不能?看了,全?是汗。
    顾安安从来不知道自己寒春季节还可以流这么多汗。
    谢谨行家?的这个房间真?的很大,感觉卧室都?比她的小出租屋整个面积小不到一点。不然为什么从卧房到洗手间的位置为什么会这么远?而且谢谨行他的臂力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抱着人走,他都?不累吗……
    好吧,卫生间里空间也很够,比她房间还大。就是摆件有点少,给?了某人太多活动的空间。
    “健身房以后?咱别去了行吗?”
    顾安安咬着手背趴在洗手池上哭的时候,心情是那么的真?心实意。
    “不是说自己身体很好?”
    听见谢谨行发出的嘲笑,顾安安低低地骂了一句,睡着了。
    第77章 理不直气也壮
    天色大亮的时?候, 顾安安迷迷蒙蒙地从火炉一样的怀抱中钻出来。
    动一下?,浑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的酸痛。每一块肌肉都在告诉自己,有些能可以不?用太逞。精神恍惚仿佛无法从无边旖旎又纠缠濡湿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身后紧紧地贴着一个人, 天知道她做梦都是自己太夏天穿棉袄顶着酷暑的温度在炉边烤火。然后被?奇怪的克苏鲁系瓦拉章鱼的触手给缠住了。
    那个恐怖的庞然大物不?仅箍着她的腰, 还试图用触手做非常不正当且令人抬不?起头的事情!
    她浑浑噩噩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狗屁的太阳怎么粘着我烤啊,换个人行不?行?我特么都快被?烤干了!还有,猎奇的本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看了, 瓦拉章鱼求你放过?我吧——
    睁开眼一看, 哦,太阳是谢谨行,瓦拉章鱼也是谢谨行。
    他手臂环着她的腰肢, 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呼吸均匀又平缓地贴在她的脖子附近。
    似乎怕她乱动, 他缠得?很紧。顾安安心想怪不?得?我热,暖气?加火炉, 能不?热吗?经过?一晚上的非常负距离的交流,顾安安对某雄性生物的气?息强势入侵,已经提不?起任何的戒备。艰难地躺平,她唯一的感觉就是, 还好谢谨行家床大, 不?然今天早上他只有在地上醒来……
    虽然已经被?清理过?,但动这一下?,双腿内侧还是很痛。
    谢谨行的破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震动, 疯狂地震动。就仿佛主人再不?接,话筒那边的人就要从电波里?钻出来, 然后跪在他的耳边求他接电话。
    顾安安非常艰难地睁开已经长在一起的眼皮,伸手到处去摸,找扰人清梦的手机。
    一只白皙大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揉了揉头发,接了电话。
    “什么事?”
    一大早,谢氏高?层例会?。
    高?层的秘书已经跑来询问过?几?趟了,因为没收到取消的通知,不?确定一年365天有366天都在的全勤劳模boss还开不?开会?。其他人已经都在会?议室等了。
    今天就非常稀奇,从来都没迟过?到的老板,超过?九点三?十分?还没到公司。
    李特助被?电话里?boss诡异的满足腔调和被?打扰的强烈不?满的口吻给搞得?2个t转速的大脑蒙了一瞬。
    boss……boss你昨晚去做什么了啊?
    为什么嗓音听起来好像还没有起来……你做贼去了吗……
    顿了顿,李特助冷静地开口:“……boss,例会?。”
    “我今天休假。”
    “你今天休不?了假。”
    太监总管李特助翻了一下?行程报告,开始念经:“你10点左右还得?跟盛辉地产的总负责人打球,11点左右还有一个舟山海岛开发案的午饭,推过?几?次了,这次推不?掉。下?午三?点还得?跟南城市长、金三?角地区总负责人的三?方视频会?议……”
    “……”
    “例会?可以不?开,但高?尔夫球必须得?打。”
    “……”
    揉了揉头发,谢谨行叹气?地挂断了电话。
    长臂环住了怀里?人纤细的腰,手指指腹依恋地蹭了蹭小姑娘肚子上细腻的皮肤。惹得?小姑娘烦躁的扭动,他眸色又微微暗沉下?来。
    顾安安皱了皱眉,好不?容易干扰睡眠的声音没了,又有不?识趣的东西缠上来!
    温热的气?息喷在后颈,激起一阵非常有回忆感的轻颤。顾安安拧着漂亮的小眉头往前拱,四肢乱动。
    谢谨行动作一窒,等感觉到自己腿上又挨了一脚,他才慢吞吞地松开人。
    这小姑娘睡姿太差!不?抱紧点,能把他给撅到地上去睡。
    俯身在人额头上亲了一口,他掀开被?子起身去洗澡。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顾安安才又陷入安静的梦境。
    到公司,已经快十点。
    例会?不?用开了,可以直接出发去高?尔夫球场。车子已经在楼下?等。
    谢谨行一上车就让李特助将所用资料拿来。
    李特助愣了一下?,谢谨行出去谈事情,从来都不?需要他准备的资料。
    迈巴赫的后视镜里?,李特助正用一种奇异的审视的目光,不?其然地与自家boss对视了。他飞快地垂下?眼帘,挡住了自己偶尔想要‘下?克上’的目光。默默将自己的笔记和资料拿出来。
    谢谨行翻动的速度很快,他的阅读速度和过?人的记忆力能帮助他飞快地记住重点。
    等车子到了球场,他已经过?完了。
    杨成涛早就在等了,这次盛辉地产随行的人不?少。对此次能跟谢氏促成合作抱有很大的主动性。由于周烨也在舟山海岛开发案里?参了股份,周烨秦嘉树等人也在。
    谢谨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球场内等着。平时?西装革履的人换上了运动服,除了谢谨行、秦嘉树能把普通的polo运动衫穿出高?档的感觉,盛辉地产的那帮人就真的是破布裹肥肚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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