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强“诶诶”叫疼,辩解:“啥淘气,我们玩儿的可开心了,不信你问树根儿!”
    赵柯看向树根儿。
    树根儿傻笑。
    赵柯无奈地摇头,捏了捏牛小强的耳朵,“你当老大的,得带着小弟们进步,光玩儿可不是合格的老大。”
    “得咋进步?学习吗?”牛小强满脸抗拒,“我作业都写完了。”
    现在的小学课程,内容实在是少,孩子在学校读五年,更像是有人看着这群淘气包,其实挺浪费时间的。
    赵柯问他们:“就没什么好奇的?可以过来问我,我讲给你们听。”
    牛小强还真有好奇的,兴冲冲地问:“武功秘籍你也能讲吗?”
    武功秘籍……
    赵柯无语了一瞬,没否决他们的奇思妙想,肯定地点头,“武功秘籍也能讲。”
    大不了讲强身健体,讲养生,没准儿胡诌八扯,还能给她爹招几个小学徒去。
    牛小强听她答应,就要跟树根儿回家去取。
    赵柯拦住他,“明天的,我刚回来,让我喘口气儿。”
    “好吧~”
    牛小强还没在外面玩儿够,不情不愿地挥挥手,回家。
    赵柯转向树根儿,抬起手想拍拍他的头,忽然发现他好像长个了,在两人中间比划了一下,“还真是长个了,再长高一些,我得踮脚才能摸你头了。”
    树根儿就弯腰,头送到她手下,让她摸。
    赵柯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最近树根儿也很干净啊,真好,快点儿回家吧。”
    树根儿站直,学着刚才牛小强的样子冲她挥挥手,才小跑离开。
    赵柯心情很好,抬步去赵新山家。
    一顿晚饭,赵新山热情地招待养猪场的司机,又问了不少他们出去的见闻。
    赵柯没怎么说话,都是赵瑞四人在说,一个个话匣子打开,根本刹不住。
    偏偏他们讲得极其生动,还有不少社员过来听。
    赵柯吃完饭,实在扛不住,先回家了。
    余秀兰嫌她身上味儿重,给她烧了一锅水,上上下下搓一遍,才让她回屋睡觉。
    赵柯倒炕上就睡得死沉,连赵枫回来也被亲妈过水烫了一遍,都没听见。
    第二天一大早,牛小强就带着树根儿和一帮孩子来找赵柯。
    余秀兰手指挡在嘴前,“嘘”了一声,小声说:“她还在睡觉呢,你们中午再来。”
    牛小强他们只得离开。
    金窝银窝,不住自己家的土窝窝,赵柯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醒过来的时候一看表,竟然已经过午了。
    赵柯伸着懒腰走出屋子,一眼就瞅见东面的房子骨架,惊讶:“这才几天,房梁都立起来了?”
    赵枫钻出他屋,说:“要是不上工,天天干,估计墙都垒好了。”
    烈日下,有人在干活,赵柯现在没有饿的感觉,就舀了一桶凉水,溜溜达达走过去。
    常山也在垒墙,瞧见赵柯,笑呵呵跟她说话:“赵主任,休息好了?”
    赵柯边拿起葫芦瓢舀了一瓢水递给他,边开玩笑:“我这偷个懒,一点儿不隐秘啊。”
    常山笑道:“还不是余老师,恨不得路过的家雀都让小声点儿。”
    另外两个社员孔老六和杨大牛也都哈哈笑,“可不是,还让我们干活小点儿声,说你是为生产队忙活累的。”
    她睡得比猪都沉,根本听不见声儿,余秀兰同志这行为属实有点儿霸道了。
    不过有妈的孩子是块宝,赵柯嘴角上扬,叫他们也过来喝水。
    孔老六和杨大牛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
    赵柯左右看了看,“怎么没看见许大哥?”
    常山道:“天热,他中午不咋过来,傍晚才来。”
    杨大牛说:“傅知青这个房主都不咋过来,还不如有个姓方的女知青来的勤。”
    他说完,和孔老六笑得有点儿意味深长,赵柯瞧见了,也没问,等他们喝完水,就回去了。
    她吃了点儿饭,本来打算明天再去队委会,坐在书桌后整理桌面的时候,突然看见接生员培训的报名表,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东西忘了弄。
    赵柯就拿着宣传册和报名报,往钱婆子家去。
    钱婆子家在赵建发家旁边,房檐下有一把木制摇椅,上头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悠闲地抽烟喝水。
    赵柯敲了敲院门,喊:“是钱爷爷吗?钱奶奶在家吗?”
    老头睁开一只眼,瞧见是赵柯,语气不咋好地问:“你个妇女主任,找我那老婆子干啥?”
    赵柯举起手里的册子,态度很好地说:“我是为接生员的事儿来的。”
    老头一听,不耐烦道:“她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接生啥,不够晦气的,别找她了。”
    据赵柯了解,钱婆子早年可是没少帮人接生贴补家用,现在竟然嫌她晦气了。
    赵柯不动声色道:“毕竟钱奶奶是前辈,我要重新安排人去当接生员,怎么也得跟奶奶说一声。”
    老头说:“我知道就行了。”
    赵柯面带笑容,不动。
    老头拉着脸,烟杆磕哒几下桌子沿,回头呼喊:“找你呢,还不出来。”
    片刻后,门里出现个瘦小老太太,前背后抱两个孩子,踏出门槛前,弯腰往上托了托身后的孩子,微微站直又把胸前的孩子往上掂了掂。
    从始至终,老头连瞧都没瞧一眼,更别说搭把手。
    钱婆子脸上沟壑极深,走到赵柯面前,低着头死气沉沉地说:“我家里活多,不接生了,随便你咋安排吧。”
    赵柯视线在她干枯粗糙的手上划过,伸出手,“要不我帮着抱一下孩子,我还有点儿关于接生员的事儿请教你。”
    钱婆子拒绝了,“不用,你抱不动。”
    赵柯不好干站着跟个负重在身的老人家没完没了地说,只能简单问了两句,就道别了。
    隔壁,赵小草“嘶嘶”两声,招赵柯过去,问赵柯:“姐,你去钱家干啥啊?”
    赵柯没瞒着,告诉她了。
    赵小草拽着她的袖子,凑近说:“钱家是活多,她家两个儿子儿媳去上工,家里的事儿一手不沾,全都是钱奶奶干。”
    赵柯侧头,看一眼钱家的院子,“那么大岁数了,儿子儿媳不帮帮?”
    “我听那死老头骂过,说钱奶奶老不死,没啥用了,就得多干家里的活,不然还不如去死。”赵小草鄙夷地撇撇嘴,“她儿子儿媳跟都没看见似的,啥也不管不说,也对她呼喝来呼喝去。”
    “她就是全家的老妈子!”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这一章,明天我发个肥章
    第44章
    牛小强他们一群孩子下午放学后, 堵到了赵柯家门口。
    “赵老师!”
    “赵老师你在家吗?”
    “我们来找你了!”
    ……
    赵柯还没回应,她家邻居一个面相很凶的老大娘就骂道:“吵吵啥?整天那么吵,吵死了!”
    孩子们吓了一跳,缩头缩脑不敢再喊。
    赵柯走出来, 替孩子们跟她道歉:“金大娘, 我们小点儿声, 你别生气。”
    金大娘面无表情地看赵柯一眼, 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屋。
    牛小强跟着赵柯进院儿,特别小声地说:“她好凶啊。”
    赵柯好笑, “你这当大哥的, 还知道怕啊?”
    牛小强挺胸, “谁怕了!”
    金大娘是个寡妇, 丈夫老早去世,留下个女儿,就是金丽。
    早些年,金大娘可能是觉得一个女人带孩子太辛苦, 想要改嫁, 金丽闹死闹活地不同意,她就一人拉拔女儿长大。
    母女俩关系很差,金丽嫁在同村也几乎不回来,更不让孩子回来。
    老太太五十多岁,一个人生活,脾气有点儿古怪。
    赵柯家平时跟她没有太多交往, 但也没什么矛盾, 刚才可能确实是吵到人了。
    赵柯轻声叮嘱牛小强他们:“下次去谁家找人, 声音小一点, 屋里能听见。”
    孩子们乖巧地答应。
    赵柯坐到她屋外的长凳上, 伸手问:“什么武功秘籍,拿来我瞧瞧。”
    牛小强叫树根儿拿出来。
    树根儿打开身上的挎包翻找。
    挎包干干净净的,他翻动的动作也特别小心,处处透着珍惜。
    赵柯笑,“挎包是吴老师给你的吗?”
    树根儿憨笑里带着炫耀:“新缝得!”
    牛小强着急,催促他:“树根儿你快点儿,一个本子咋拿这么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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