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卿月的嘲讽,封疆忍了又忍,他不明白卿月今日为何如此拎不清,竟然为一个外人和他作对。
    “佟泽,让人送小满他们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卿月别过脸和身侧的佟泽交代事项,全然不顾封疆还在场。
    封疆脸色难看,他抬眼望向晏沉,嗤笑一声,视线又落回卿月脸上:“卿卿,你的意思是今天要从我这领人走了?”
    卿月的手一直搭在元满的头上,安抚着她紧张的情绪,她完全不去理会封疆的话,交代完佟泽后,低头对元满说:“小满,一会佟泽会带你们去医院,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跟他说,你朋友没事,已经止血了,只是人有些虚弱,你不要担心。”
    元满还在发抖,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她抱着卿月的腿呜呜地哭着。
    “别怕,小满……小满不怕。”卿月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抚。“有我在,不怕。”
    佟泽拿了一块干净的毛毯走上前裹住了瑟瑟发抖的元满,刚想把人从地上抱起来,封疆就冷声道:“我倒想看看,你们能不能从我这带人……”
    “晏沉。”卿月没等封疆说完,平静地开口道。“让他闭嘴。”
    封疆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他愕然地凝眉,目光还未转移到晏沉身上,对方的拳头就直直地砸到了他的左脸上,完全没有反应的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晏沉就像接收到了主人指令的狼狗,动作迅速直接,甚至不需要卿月明确指示,他知道她想要看什么。
    “妈的,晏沉你……”
    封疆刚张嘴想要骂他,晏沉就跟疯了似的扑上来揍他。
    拳头没有丝毫作假地落在他的身上脸上,晏沉在部队多年,不像封疆养尊处优地供着,两人身手体格差距明显。
    封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下狠手,还拳拳都往脸上打,他知道晏沉向来惯着卿月,只是谁承想已经发展成如此地步。卿月一下令,他就跟只疯狗似的扑上来咬人。
    “我操……操……你……晏……晏沉你他娘的疯了……”封疆的骂声断断续续淹没在拳头与皮肉的撞击声中。
    晏沉打红了眼睛,揪着封疆的领口咬牙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骂道:“妈的,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你他妈的自己这种脏事儿处理不干净,还敢拿来挑拨我跟月月!操!”
    卿月目送佟泽抱着元满走出别墅,而一旁的晏沉和封疆打得不可开交,周围的人都不敢上来拉架,莫洵也只能站在不远处看着。
    两人扭打在一起,晏沉力量与技巧都在封疆之上,封疆占不到便宜,几乎是全程挨揍。一开始还能逞强骂两句,被晏沉往腹部打了几拳后便闷了声。
    “晏沉……”
    打上头的晏沉肾上腺素飙升,完全听不见卿月喊他,拳风破空而响,一次次在封疆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晏沉,别打了。”
    “阿沉……”见晏沉不停手,卿月的声音软了下来。“别打了,我羊水破了。”
    此话一出,晏沉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他错愕地回头看向卿月,她面色如常,冷静地站在一旁,而下身杏色的长裤已有晕湿的痕迹。
    “月月……”晏沉爬起身,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半月,就算双胞胎会早产,可这才堪堪八个月,他害怕得脚底一软差点摔倒在卿月跟前。“去医院,月月,我们去医院……”
    卿月低眸看着躺在地上喘气的封疆:“封疆,这笔账我之后慢慢跟你算。”
    晏沉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大脑宕机,之前学的早产应急知识都消失不见,他站在卿月身边不敢抱她,生怕自己一个动作不对做错事。
    “走了,抱我去车上。”
    卿月抬手搭住了晏沉的肩膀,晏沉才小心翼翼将人打横抱起往外走去。
    车上,卿月一直很平静,完全不像一个破了水的孕妇,反观晏沉,给两家长辈打完电话后他害怕得一直在抹眼泪。
    因为只是破水,并没有宫缩,所以卿月没什么感觉,她目视前方,开口问:“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晏沉的眼皮被揉得泛红,他慌乱地摇头:“我……我只是知道他们有关系,但……但是今天这样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的,月月,我不知道他做这事儿……他前段时间还跟我说把人送回学校读书……”
    他极力撇清关系,找话为自己开脱:“之前偶然碰上的,我看他们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就没告诉你……而且,封疆说他……他是想定下来,想跟她结婚的……我想着封疆不是随便玩玩,所以……对不起,月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不告诉你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做这种事……”
    晏沉委屈地挨着卿月,将脸贴在她肩膀上一遍遍地道歉,哭得很是可怜。他怕卿月因为这事儿生他的气,他们的关系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烫人的眼泪将卿月的衣服打湿,她轻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晏沉的脸:“没怪你,别哭了。”
    晏沉一路哭到医院,孕期堪堪搭着叁十叁周,未足月胎膜早破,卿月入院后不久便开始有宫缩,已经不能再继续保守治疗延长孕周了。
    独立产房是可以家属陪产的,晏沉哭天喊地地拉着卿月的手不放,死活要陪着进去,被赶来的晏父踹了好几脚。
    最后卿月还是选了妈妈进去陪产。
    被推进产房前,卿月抬手示意晏沉低头,宫缩的疼痛开始加剧,发胀紧绷的感觉让她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晏沉哭着低头将耳朵贴上去听她说话。
    “晏沉,我出来要看到小满和那个男孩子安然无恙,你听到没有?”
    晏沉哽咽着点头:“知道了……”
    卿月这才勉强放下心,她在晏沉脸上拍了拍,既是安抚也是警告。
    看着卿月进了产房后,晏沉在外坐立不安,给佟泽打了个电话,要他一定照看好元满和萧咲。随后晏沉便站在走廊里开始哭,完全不在乎身边经过的医护还有在座的两家长辈,他对卿月的情感需求早已经大过了脸面。
    因为是双胞胎,加上月份不大,孩子并没有折腾卿月太久,顺产很顺利,两个孩子做完检查后便送进了保温箱。
    佟泽来电话时,晏沉正趴在卿月床边掉眼泪,嘴里一直喃喃着对不起。
    “是佟泽吗?”卿月听见他手机在响,撑着困意开口。
    晏沉点点头,接通后打开了免提。
    “佟泽。”卿月率先开口,声音有些虚弱。“小满还好吗?”
    佟泽没想到是卿月接的电话,愣了一下后回答:“您放心,两人的各项检查都做完了,结果刚刚拿到,并无大碍。就是元小姐的反应有些迟钝,畏光畏人,大约是被关久了的缘故,我已经约了心理医生,明天会给元小姐做个全面的心理检查。”
    卿月蹙起眉头,心口闷得难受,缓了好一会她才问:“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电话那头的佟泽结巴了一下,赶忙摆正立场:“我只知道元小姐跟封总认识,是……是偶然跟先生碰上的,其他再不知道了。”
    卿月知道佟泽跟晏沉早就通过气了,她多问也没必要,于是说:“我要知道全部,包括那个男孩的事情。”
    “是,我马上去查。只是……”佟泽低声应和,顿了顿欲言又止。
    “说。”
    “莫洵来了,还带着不少人。封总也在市医,估计马上就会过来。”
    卿月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交代道:“你一定照看好小满他们,不准封疆见小满。”
    挂断电话,卿月看着还泪眼朦胧趴在自己床边的晏沉,一边给他揩眼泪一边说:“你现在过去,封疆要是敢找小满,你直接动手,不用留情。”
    “现……现在么?”晏沉抽噎了两下,看着卿月虚弱的样子,他现在怎么可能放心离开她去管封疆那些破事。“有佟泽在,不会有事的,我想在这陪你。”
    “你去,你能动手揍他,佟泽不敢。”
    晏沉还是有些犹豫,委屈地贴着卿月的手臂不愿起身。
    “你不去是想让我去吗?”卿月没什么劲,抬手在他脸上打了一下。“快去。”
    晏沉到的时候,刚好看见坐在走廊外的封疆,他掐着烟,脸上的淤斑经过几个小时后愈发明显起来。
    “恭喜啊,阿沉。”封疆吸了口烟,眯起眸子,这句恭喜说得很是讽刺。“卿卿刚生完你不陪着,怎么还有空过来?”
    晏沉冷眼走近他,对于封疆想拉他下水挑拨他和卿月的事儿,他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你走吧,我不会让你见她。”晏沉插着兜站在封疆面前,开口赶人。
    封疆眉尾轻挑,白雾从嘴中吐出:“你跟卿卿过自己的日子便好,两个孩子有得你们闹的。这事儿,我会想个办法跟卿卿那边解释,今天,我得把元满带走。”
    “滚。”晏沉不跟他废话。
    封疆翘着二郎腿,睨着晏沉讽刺道:“你跟月月这两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被训得跟狗似的,她指哪你咬哪。”
    “呵,那也比你乱咬人好。”晏沉从不在嘴上落下风,他在封疆身上上下扫视了两下,盯着他的脸冷笑。“你看,还得我出面带人家来打狂犬疫苗。”
    封疆攥了攥拳头,压下心口的起伏开口:“你看好自己的老婆就成,少管我的私事。”
    晏沉抱着手,丝毫没有退让:““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当初你刚跟她扯上的时候我就说了,你玩女人我管不着,但你不能惹月月伤心。既然做了,那就把事情做干净,人看不住,事儿办不好,我看你真是糊涂了!”
    晏沉说着,眸色一戾:“事儿闹到月月面前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敢拿这种脏事来挑拨我和月月,封疆,你最好现在滚,否则一会你就得被抬走了。”
    “卿卿不是没信么,看你紧张的。”封疆哼了一声,他承认自己这事做得卑鄙,不过当时被逼上头了,他必须找点事来转移卿月的注意力,他想拉晏沉下水,与自己统一战线,只是没想到卿月似乎不信。
    晏沉欺身上前,咬牙低声道:“好在月月今天没事,月月要是因为你出一点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封疆抿唇不语,万幸今天卿月生产顺利,否则真是闹大了。
    “我去看看卿卿吧,给孩子包个红包,顺便给卿卿道个歉。”封疆知道从晏沉这边无法入手,便站起身决定另寻破口。
    他还没抬脚,晏沉就伸手拦住了他。
    “我说,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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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压得住封疆的只有更癫的癫公
    卿月:指哪打哪
    晏沉:训练有素护卫犬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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