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冷笑道:“亏了你还知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否则,你我姐妹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姐姐放心,我自然知道厉害,绝不会在外边乱说的。”谨嫔忙保证道。
    皇后叹道:“知道就好!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是,姐姐早些休息。”谨嫔往后退了两步,福了一福。
    周皇后看着谨嫔妃色的背影,皱眉提醒道:“明儿你去看德妃,可别穿这么鲜艳的衣裳,她儿子病着呢,况且她本来就不喜欢这样俗气的颜色,怕她是要厌烦的。”
    谨嫔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应道:“姐姐放心,我知道的!人家萧姐姐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儿,喜欢的是清雅素淡。”
    从皇后的凤阳宫里出来,谨嫔愤愤然回头瞪了一眼宫门上的匾额,然后又挫败的叹了口气,扶着自己贴身宫女的手上了小肩轿。
    第二天谨嫔果然去了关雎宫探望萧德妃,并大力举荐玉真观的张天师去给睿王看病。说的萧德妃不好推辞便随口应了,谨嫔又好一副热心肠当场便打发自己的人去玉真观传话,只说是德妃娘娘派人去请了张天师给睿王看病。
    萧德妃明知道谨嫔是皇后的左膀右臂,这么热情肯定有什么目的,但多一个人给儿子看病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反而是皇上听说这事儿之后对谨嫔的热心赶到欣慰,便吩咐御膳房把晚膳摆在了谨嫔的紫槿宫。
    谨嫔听说之后万分高兴,不仅吩咐宫里的人把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还专门去御花园里选了一支梅花来插瓶,然后自己又沐浴熏香等候皇上的到来。
    皇上对谨嫔的表现也非常满意,吃好喝好,还有香软的美人在怀,皇帝陛下非常满足。第二天一早醒来,皇上懒懒的靠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谨妃,忽然间思绪又飞到冀州行宫想起许久没见年轻美貌的容悦。
    “皇上。”帐幔之外传来张万寿低低的声音。
    “嗯。”皇上应了一声,依然靠在枕上没动。
    “外边传了话进来,睿王爷用了张天师的符水,病情好多了。”张万寿说道。
    “那就好。”皇上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看着要过年了,皇族人口不太平可真是叫人糟心。”
    谨嫔朦朦胧胧的醒来,钻进皇上的怀里嘟囔道:“臣妾昨儿瞧见德妃姐姐的脸色也极差,既然张天师来了城里,不如叫进宫来给德妃姐姐也看看?”
    皇上闻言略一沉思,点头说道:“嗯,刚好朕还有些新年祭礼的事情要张天师来看看,今儿也没什么要紧的政务,就叫他进宫来吧,先去乾元殿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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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回,龙虎相冲(上)
    第二日,张天师果然进宫来,先见过皇上,唠唠叨叨说了半天之后去了一趟关雎宫,从关雎宫出来又去了一趟皇后的凤阳宫才回到乾元殿又跟皇上唠叨了一番话。当天下午,皇上身边的张万寿又策马出宫往冀州行宫去了。
    “属虎的女子跟龙相冲?!”容昭听了张万寿的话,惊讶的抬起头,好笑的问:“这话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
    “这是张天师说的。”张万寿看着容昭明显不悦的神色,又耐心的解释道:“容世子不知道,这张天师是玉真观里的道长,颇有道法,皇上和皇后娘娘很看重他——哦,对了,咱们睿王爷的病经张天师的医治也好了许多。”
    “有这么神?”容昭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想他上辈子好歹也是个科学工作者,就算是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鬼地方,依然很难相信凭借什么高深的法力来给谁治病。
    站在一侧的陈存孝忍不住插嘴道:“世子您可能不知道,其实这个张天师果真是有些本事的。先帝在世的时候便称他是活神仙,据说他差不多有二百岁了……”
    “如此说来,我姐姐不能进宫了?”容昭好笑的打断了陈存孝的话。
    “悦妃娘娘属虎,而陛下是真龙天子,张天师说了,这新旧交汇之时,刚好龙虎相冲相克!睿王属虎,因为冲着真龙所以病了,咱们悦妃娘娘在来的半路上也病了,而且病情总是反复……想必也是这个缘故了。”陈存孝叹道。
    “也不是不能进宫,是正月十五之前不能进宫。”张万寿认真的解释道,“张天师说了,今年正月初九立春,立春之后星宿也随之移位,这相冲之说就解了。”
    容昭想了想,无所谓的笑道:“这样也好,姐姐大病初愈也不适合奔波劳碌,这冀州行宫环境不错,姐姐在这里修养一阵子也不错。”
    陈存孝忙道:“世子爷说的是。等娘娘把身体养的大好了在进宫也是极好的。”
    容昭捏着下巴看着茶桌上的汝窑茶具,沉思了半晌方淡然一笑,对陈存孝说道:“张公公赶路辛苦了,陈公公你带张公公去休息一晚,明儿再回京,我去瞧瞧姐姐。”
    “那好,公子请便,老奴带张公公去歇息。”陈存孝和张万寿先后站起身来,朝着容昭点了点头出去了。
    容昭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坐着,先是因为皇上因为一个破道士的一句话就延迟了容悦进宫的时间把她晾在这冀州行宫而觉得气氛,之后又为容悦做出这样的牺牲感到不值。甚至他还想着要不趁这个机会让容悦和盛穹私奔,天下之大江湖之远,两个人只要相爱总能过上开心舒服的日子,再不行就想办法把他们两个送到海外去,这些愚昧的人们只知道大齐朝是整个天下,而四周边疆除了荒芜烟瘴之地就是蛮夷之族,殊不知天外有天,一路向南过一片海就是另一片天呢。
    房门被敲响,打断了容昭天马行空的思路。
    “公子,娘娘说请您过去一趟。”推门进来的梅若小声说道。
    “好。”容昭动了动已经酸麻的双腿缓缓地站了起来,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梅若,轻笑着问:“若儿,如果我不再是我,你怎么办?”
    “公子这话好奇怪,梅若是公子的人,自然是一辈子伺候公子……”梅若忽然变了脸色,诧异的问:“难道公子不想要梅若了?”
    容昭笑了,他伸手点了点梅若的额头,叹道:“若儿这么好,实乃居家旅行之必备良品,本公子怎么舍得不要呢?”
    “居……家旅行?”梅若皱着眉头琢磨这四个奇怪的字。
    容昭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又伸手弹了一下梅若的额头,笑道:“好了!我去看姐姐,你去看看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是,奴婢知道了。”梅若抬手揉了揉额头。
    容昭看她的样子又笑了笑才转身去找容悦。
    经过苏老先生的精心调理,容悦的伤寒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这会儿工夫除了没什么精神之外其他都挺好的了。张万寿三天来了两趟的事情梅若已经跟她说了,连带着属虎的人跟真龙天子相冲的话也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看见容昭进来,容悦起身往里坐了坐,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儿,轻声说道:“来,坐姐姐身边。”
    容昭看了看左右,见只有绿云一个人病歪歪的靠在对面窗下捡佛豆,遂叹了口气挨着容悦坐下并没骨头一样靠在她的身上,悠悠的说道:“那些宫女太监们在身边,我连多看姐姐两眼他们都会说不合规矩,真是太讨厌了。”
    “这还真是在行宫呢,若是姐姐真的进了宫,你再来见我可是要行国礼的。”容悦伸手把容昭揽进怀里,又吩咐绿云:“绿云你伤还没好利索呢别只顾着忙活这些,回房去好好地休息一会儿,也吩咐她们都不必进来,我要跟昭儿安安静静的说两句话。”
    绿云答应着捧着小簸箩出去,容昭侧头枕在容悦的肩上,小声说道:“所以,其实晚几天进宫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啊,至少咱们可以在这里过个清静的年。”
    “是啊,容晖明天就回去了,今年过年就咱们俩了。”
    “姐,有我陪着你呢,你不会寂寞无聊的。”
    “没事,姐姐不在乎这些。”
    “那姐姐在乎什么呢?”
    “姐姐只想你能平平安安的。”容悦轻轻地抚着容昭的头发,轻声叹道:“想想你一个姑娘家要跟男子一样活着,周旋于那些尔虞我诈权势倾轧之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出头之日,姐姐就觉得心疼。”
    容昭摇头道:“这有什么呀?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我才不要被关在闺房里每天学绣花。”
    “可是这件事情早晚都会被戳穿的,尤其是现在……我都有些后悔当时为你争取这个世子之位了。你现在是靖西候府世子,也算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了,还有最重要的,过几年你成年后就会有人上门提亲,你说这事儿该如何收场?”
    “提亲?”容昭一听这话眼前莫名其妙的闪过睿王赵沐那张白皙如玉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忙使劲甩了一下脑袋,低低的骂了一句:“这厮,怎么还阴魂不散了!”
    ☆、第六十一回,龙虎相冲(下)
    “谁?”容悦纳闷的问。
    “没谁。”容昭掩饰的撇开视线。
    “你这次进京见着谁了?”容悦又问。
    “真没见着谁……哦,对了,安平公主算不算?”
    “安平公主?”容悦诧异的问,“你怎么会见到她?”
    容昭便把自己想要买包子人家却不卖,于是一起之下请了几十个小乞丐一起吃包子并遇到安平公主的事儿跟容悦说了一遍,容悦又好笑又无奈,笑了一会儿又叹息:“那睿王在西凉城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会忽然病的这么厉害?”
    “谁知道呢。”容昭想起那个神采飞扬的年轻男子,无奈的叹道:“人家都说,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享受当下,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你这个性子呀!就是这么顾前不顾后的……”容悦摇头嗔怪。
    ……
    睿王赵沐靠在榻上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把旁边服侍汤药的奶娘送嬷嬷给吓了一跳,忙问:“王爷,是不是身上冷?要不再加个火盆吧?”
    “不用了,这炭火太足了,炭气我也受不了。嬷嬷还是叫人把炭盆挪开些吧。”赵沐伸左手拉了拉肩上山青色狐毛袍子,眼睛却依然没离开右手里的一纸书信。
    宋嬷嬷亲自把炭盆挪开一些,又回来劝道:“王爷现在病着,要好生将养要紧!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看了半日,瞧这眉头都拧成疙瘩了。还是躺下养养神吧?”
    赵沐把手里的两页书信交给宋嬷嬷,无奈的说道:“罢了,拿去烧了吧。”
    “嗳。”宋嬷嬷接过书信来转身丢进炭盆里眼看着两张纸变成了灰烬方再次回到榻前,把赵沐腰间的锦被拉到他的胸口,继续劝道:“王爷,您先睡一会儿,再过半个时辰就得吃药了。”
    “又吃药?”赵沐的眉头皱的更深,原本苍白而淡然的脸上显出明显的不耐烦,“那些药吃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让我好好地睡一觉呢。”
    “王爷好歹熬过这几日,等过了正月十五就好了!”宋嬷嬷劝道。
    “正月十五。”赵沐嘲讽的笑了笑,“所谓的龙虎相冲,不过是他们想把悦妃留在冀州的一种说辞罢了,如今倒是把我也捎带上了。”
    “谁说不是呢。”宋嬷嬷无奈的叹息,“有了这么个说法,连过年都不许王爷进宫了。别的倒也罢了,咱们娘娘怎么受得了呢?这大过年的还不叫人母子团圆了!”
    赵沐抬头看着自己的奶娘——这位宋嬷嬷是萧家的家生奴,她的爹娘兄弟都在萧家为奴,年轻的时候她随着萧德妃进宫,后来许给御前禁卫,之后赵沐出生,她的女儿刚好出满月,萧德妃便赵沐交给她来照顾。现如今她的丈夫已经故去,女儿由萧正时做主许给了一个读书人为妻在京郊守着十几亩地过殷实的小日子。这位宋嬷嬷从赵沐开衙建府之后便跟过来掌管睿王府,他身边最贴身的心腹,是嫡系中的嫡系,否则刚刚那封书信也不可能交给她去焚烧。
    “嬷嬷,不如我们出京去吧。”赵沐忽然说道。
    “出京?这大冷的天,王爷又病着!可禁不起这般折腾。”宋嬷嬷皱眉道。
    赵沐轻声冷笑:“你看现如今这情形我留在京城就是个笑话!若是父皇再有个头疼脑热的,这龙虎相冲的说法就更‘灵验’了!与其幽闭在这王府之中,还不如出去透透气散散心,或许这病还能好的快些。”
    “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以老奴看来王爷实在不宜出京啊!”宋嬷嬷又劝道。
    赵沐躺在枕上看着帐子顶上的虫草刺绣,半晌方无奈的笑了:“想那悦妃娘娘也真是可怜,被父皇催命似的进京来,此时却也只能留在冀州行宫里过年了。”
    “当时万岁爷尚未回京,那容家长女被破格封妃的消息便传入宫中,皇后娘娘气得把最心爱的琉璃炕屏都咋了。现如今也只是把她留在冀州行宫过个年,也算是仁慈啦!王爷又何必为这些事情劳神?”宋嬷嬷说着,又伸手摸了摸赵沐的额头,低声劝道:“王爷还是有些发热,休息一会儿吧,老奴就守在这里。”
    赵沐缓缓地合上眼睛,即便睡不着也要养养精神,这种时候更不能着急,要好好地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年关将至,从皇族公卿到平民百姓甚至是大街上讨饭的叫花子们都算在里面,也都是几多欢喜几多愁。
    皇上对于飞云涧事件的处置是靖西候容朔和太监陈存孝都罚奉半年,所有叛逃失踪者一律死罪——当然,那些人都已经死于非命了,但死于非命和被朝廷判死刑是两回事儿,死了也要判,这是朝廷的脸面问题。
    转眼间已经是腊月二十九,容悦的病情已经大好,绿云的伤也基本痊愈,碧梧书斋里姐弟主仆一共十几个人也张罗着过年的事情。
    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打发了人送了时鲜果品各色点心过来,每个人还有两身新衣裳,容悦更少不了绫罗绸缎,虽然这个时候裁制新衣早就来不及了,但至少皇后那边没有少了礼数。皇上也打发人送了两盆梅花盆景过来,另外还有一对玉如意以及一匣子珠宝首饰,另外也给容昭准备了一份厚礼。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是身外之物,容悦并不怎么在意,只叫容昭好生收着,她自己则叫了绿云一起裁了红纸写福字春联。
    “姐,你的字写得真好。”容昭袖着手站在旁边,看着容悦笔走游龙认真书写的样子,越发觉得这样的好女子进宫做皇妃真是白瞎了。
    容悦写好了春联上的最后一个字,方抬头催促道:“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赶紧的去收拾一下,你明儿不是要进京吗?对了,我写好了书信给堂舅,你到了京城直接去找他,总不能在驿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吃年夜饭。”
    “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还担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孤单呢。”
    “我这里有这么多人,哪里会孤单?倒是你——明儿带着梅若一起去吧,有她在你身边我才能放心些。我这里有绿云和绯衣呢,还有陈公公他们,足够热闹了。”容悦好笑的说道。
    容昭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好,我带着梅若,把血点儿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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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寂寞空虚冷是什么感觉呢?那就是你们都不理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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