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野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收拾起门口的衣服,拎着袋子跟着保安一起进了电梯,我大喊:“喂,你上哪儿去?”
    韩野邪魅一笑:“我怕你舍不得把衣服扔掉,又把它们收进了衣柜里,所以我帮把衣服放楼下的回收站。”
    保安伸手:“我帮你带下去吧,举手之劳而已。”
    韩野笑着婉拒了。
    张路还在房间里忿忿不平,我拉着她出门:“人是铁饭是钢,少校还在餐厅等着,我们快去吃饭,吃饱了你收留我几天。”
    张路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干嘛?又要监视我?”
    我想起刚结婚的时候,因为我怀孕了,张路每天都在我面前喊单身太苦,要尽快把自己嫁出去,张爸怕她乱来,就让我时不时的去盯梢,结果那段时间她硬是陪着我这个孕妇过了两个月规规矩矩的生活,沈洋把我接回家的那天晚上,张路去酒吧狂欢,差点被色狼侵犯了,不过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家里这么乱,我干脆请朋友帮忙重新规划一下,捣腾捣腾看能不能转转运。”
    张路笑着说:“不如我帮你请个风水师回家测测风水?”
    我拿她打趣:“就是你的前前前前不知道前多少任的那个风水师?说话阴阳怪气,留一头长发,整天拿把济公扇摇啊摇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多接地气。”
    张路脸一红:“讨厌,你竟然笑话我当初的眼光。”
    听到张路娇滴滴的话,我浑身汗毛直竖。
    要说起她的情史,还真是能从岳麓山顶排下来铺满整个大学城,上至四十岁不知多少婚的风流大叔,下至十七岁嫩的发脆的无知少年,没有她追不到手的,最离谱的就是她曾经竟然和一个双性恋者谈了三个月,以至于她现在都有对男生的亲密接触恐惧症。
    想想她一路走来的感情史,再看看眼前眉目清秀的少校,我越看越觉得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一个动如脱兔桀骜不驯,一个稳如乔木庄严肃静,再加上廖凯少校看张路的眼神,堪比军人眼中的荣誉勋章。
    这顿饭虽然吃的一波三折,好在最后气氛还算融洽。
    我们在江边散了散步,廖凯本想送张路回去的,张路挽着我的胳膊说:“不用了,我有鲜花要护送,你们两个大男人小心点,这个社会女汉子很多,小心被劫色哦。”
    廖凯倒是绅士的点点头:“那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改天我会登门拜访张爸。”
    张路悄悄撇嘴:“好古板,受不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什么登门拜访,听着像民国时期大少爷说的话。”
    倒是韩野比较难对付,站到我左边来也挽着我的胳膊:“黎宝你去哪儿,我跟你走。”
    我和张路面面相觑,不可思议的问:“你确定你是男儿身,你该不会是投错胎了吧,怎么像个娘们一样?”
    韩野对张路说的话一点都不在意:“下辈子我争取投胎做女人,和你们做姐们。”
    张路甩头:“切,不稀罕。”
    我们在路边拦了的士,廖凯先走。
    韩野家暂时不能住人,据张路的调查,韩野在长沙不止一套房,根本不用担心住宿的问题。
    等下一辆的士来了,我们齐齐问:“韩先生,你走不走?”
    本来我们和韩野陷入僵局的,三十好几的男人竟然耍无赖,我和张路都一副受够了的表情,正好在湘江中路遇到沈冰开着白色高尔夫汽车停在我们跟前。
    “韩总,您去哪儿?我送您吧。”
    沈冰的车我坐过一次,车里喷着chanel5号香水,后座后面摆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娃娃,前面挂着一个出入平安的中国结,还挂着好几张她的艺术照,最近新增了一张磨皮美白的自拍照,嘟嘟嘴卖萌的样子,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她喜欢放国外的音乐,大部分我都听不懂,各种类型的都有。
    我也是听张路说起,才知道韩野有两个秘书,一男一女,女的就是沈冰,负责湖南地区的短途出差。
    韩野内心是抗拒的,奈何张路力气大,开了车门后将韩野直接塞了进去,一关车门挥挥手:“沈冰,麻烦你把你老板安全送回家。”
    沈冰皮肤白,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点点头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终于将这个大麻烦解决完后,张路拍拍手:“宝贝儿,走吧,该我们开工了。”
    我诧异的问:“你要去干嘛?不会又是泡吧加夜不归宿?”
    张路摁了我的脑门:“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贪玩吗?老实说,你是不是知道谁翻了你的家?”
    都说姐妹同心,我跟张路还真有点奇怪的心灵感应,我生妹儿那晚,沈洋在我边上睡的呼呼响,那鼾声震耳欲聋,我开始阵痛的时候就推沈洋,沈洋翻个身说很正常,羊水没破就没大问题。
    我当时心里很难受,也知道那几日沈洋工作比较忙,下了班又要跟朋友去打球,回家基本倒头就睡。
    就在我默默地抹眼泪的时候,张路来了,说是本来在泡吧吧,突然耳鸣了一样,听到一个小女孩在喊她干妈。
    于是她丢下一大帮朋友跑来我家,听我说开始阵痛了,张路直接一杯冷水倒下去,沈洋瞬间清醒。
    然后三个人开始收拾东西去医院,在待产室呆了不到十分钟,羊水就破了。
    生孩子时,沈洋和刘岚在产房外面祈祷,一定要生男孩。
    张路当时就预言说一定是个闺女。
    孩子出生,果真是闺女,刘岚当时就喊困的不行,老胳膊老腿的不受用,然后回家去了。
    我推出产房后,沈洋在病床前直打瞌睡,被沈中一拐杖打在后背,我出医院后还帮他揉了好几个晚上。
    看着张路一脸了然的样子,我点点头:“应该是沈洋和余妃在我家翻存折,你还记得公公病危那天吗?公公对我说他在妹儿的书包里放了一张存折,应该就是沈洋他们要找的那张。”
    张路附耳过来:“那你知道那张存折里有多少钱吗?”
    我一拍脑门:“糟糕,我忘了问了,每次妹儿回去我妈都会给妹儿洗书包的,该不会...”
    张路催促我:“那你赶紧打电话问问。”
    我手忙脚乱的拿出电话来,正巧我妈给我打来电话:“黎黎,家里突然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人了?”
    ☆、041.羞辱门事件
    我坐着张路新买的座驾连夜赶回乡下,一路上张路还在转移我的注意力:“宝贝儿,你有没有觉得我开车的时候特别帅?”
    张路的座驾是全款买的,全部弄好花了二十万,对于酷爱jeep的张路来说,这辆车简直就是她的命。
    其中有五万是她前几年踏实工作的存款,其余的都是干妈出的,张爸是极力反对张路买车的,但干妈这些年做生意存了不少积蓄,他们家又只有张路一个宝贝女儿,干妈自然是把张路捧在手心里的。
    换了以往我肯定会花痴一般的满足她的嘴瘾,但此刻我心里想的全是家人的安危。
    我家在乡下,乡亲们都睡的很晚,如果妈妈报警的话,怕那些人会动手。
    幸好走高速回家只要两个小时,在高速上接到妈妈的电话,说那群男人把家里都翻了一通,也不知在找什么。
    我心里断定就是那张存折惹的祸,沈中留给我存折的时候应该是秘密进行的,不知为何就走漏了风声。
    我想的是那张存折里最多就是沈中的退休金,应该不多,也算是沈中的一点心意。
    没想到这件事会越闹越大,还危及到了我的家人。
    张路知道我心里担忧,试探性的问:“你要不要给沈洋打个电话?”
    我转头过去看她:“你怀疑是沈洋找人做的?”
    张路保持沉默,我虽然知道沈洋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公正的为他辩解了两句:“不会是沈洋做的,他受过高等教育,更何况我和他就算离婚了,我爸妈以前把他当亲儿子对待,他是个有孝心的男人,做不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
    张路笃定的说:“那肯定是余妃找人做的,这个女人看着年纪不大,心肠比谁都歹毒。”
    我心里默默认同张路的话,只是我不明白,余妃作为一名富家女,跟我抢一个平淡无奇的老公,就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现在又要为了存折上的一丁点退休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我一进屋,看见四个大男人坐在我家的沙发上,家里被翻的一团糟,桌子上摆着煮好的一盘鸡蛋,那都是我妈养的老母鸡下的蛋,爸妈不舍得吃,都是留给妹儿的。
    妈妈带着妹儿回房睡了,爸爸抽着旱烟坐在门口。
    见我回来,爸爸立即起身:“黎黎,我听说他们在找一张存折,你和沈洋离婚,是不是要人家的东西了?”
    办理离婚手续那天,爸爸背着妈妈对我打了个电话说,孩啊,咱们虽然是农村人,但人穷志不穷,婚姻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整那些所谓的离婚家产,干干净净把婚离了就好,别人的东西,咱们别要,你需要钱的话,爸爸这儿有。
    老两口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给我留点钱。
    我没有立即回答爸爸的话,走进屋去,我惊呆了,那坐在凳子上的人我认识,那天晚上陈晓毓让他扒我裤子,他胆小没敢下手。
    而躺在沙发上的那两个男人,正是那晚扒掉我衣服把我扔在马路中央的人。
    那畏畏缩缩的男人见了我,推了推在沙发上睡大觉的两人。
    其中一人脸上有疤痕,睡眼朦胧的看着我:“哦,回来了,说说吧,你把存折放哪儿去了?”
    等他擦了擦眼睛再一看,立即跳了起来:“卧槽,冤家路窄啊,你不就是那天晚上被我们扒光了衣服丢在大马路上的女人吗?真倒霉,竟然在这儿碰到你。”
    我看着爸爸和张路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急忙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我家?谁雇的你们?”
    另外一男人靠在房门口,此刻也醒了。
    他们四人竟然全是那天晚上陈晓毓带来的人,见我出现,靠在门口的那人还贼眉鼠眼的盯着我说:“哟,今天这身装扮不错,符合我的口味。”
    他说完还朝我动手动脚,被张路一招擒拿手扣住:“你最好老实点,不然老娘掰断你的手。”
    男人吃疼,喊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疤痕男:“志哥。”
    疤痕男叼了根烟:“喂,姐们,那天我们在包厢里打了一架,你虽然是跆拳道黑带,可不是我们哥几个的对手,奉劝你一句,先吃萝卜淡操心,少tm多管闲事。”
    张路一脚将手中的男人踹倒在地,穿着小白鞋的脚踩在男人的背上:“敢来我姐们家闹事,有本事咱们出去单挑,老娘我不打的你跪地求饶,老娘就不姓张。”
    疤痕男笑嘻嘻的看着沙发上的另一个男人:“张刚,这辣妞还是你家门。”
    张刚站起身,手搭在疤痕男的肩膀上:“陈志,既然她是我家门,你们可不许欺负她,没事,妞儿,你别怕,哥罩着你。”
    张路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张刚头上砸去,张刚来不及躲闪,额头砸破了流着血,眼看着他们几人就围了过来,我爸连忙上前来阻止:
    “你们不是来找丢失的存折吗?既然我女儿回来了,你们就面对面的把话说清楚,我家黎黎从来不会要别人的东西。”
    陈志掐灭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现在我不想说存折的事情了,我想给你们看样东西。”
    那个胆小男阻止道:“志哥,人家父母都在,别这样。”
    陈志推开他:“罗青你个软骨头,上次让你上了她你不敢,早知道你这么胆小怕事,我才不答应毓姐带你出来。”
    我心里明白了几分,那天躺在地上,我隐约看着有人喊被张路踩在脚下的男人,好像是叫王峰,他正在录像。
    “够了,你们不是想要存折吗?我给你们便是。”
    我本想转移陈志的注意力,陈志却贼笑着将手机递给张路:“辣妞,给你看一段精彩的视频,这可是名噪一时的羞辱门事件,虽然只在网上流传了两个小时,但是点击率可是上千万,就是可惜了,有人出高价在一个时辰内将所有网站关于羞辱门事件的视频全都删除了,不过你现在看到的,可是原汁原味的。”
    我愤怒的去夺,张路已经看到张刚那只手撕破了我的衣服。
    于是张路的暴脾气再次爆发了,挥手一拳丢在张刚的右脸上。
    手机掉落在地上,手机里全是他们的淫笑。
    王峰和陈志二人也出手了,张路以一敌三,眼瞧着落了下风,我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张刚的头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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