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场中的宾客,都围过来,无不好奇地竖起耳朵,想探听八卦。孟茯苓自然不愿让陶星莹说出韩桦霖喜欢她的事实,会毁了他的名声不说,传到他耳里,又是一番伤害。
    “怎么,你怕我说?既然怕我说,就让韩大哥出来见我啊!”陶星莹嘶声道。
    “陶星莹,你真可怜!”孟茯苓定定地看着陶星莹,语气中的怜悯很明显。
    孟茯苓的话狠狠刺痛了陶星莹的心,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像个可怜的小丑,为爱卑微得没有一点尊严,可她不愿在孟茯苓面前承认,“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会可怜?”
    “你走吧!一个人若不懂得爱护自己,又如何能得到他人的爱?”孟茯苓叹了口气。
    陶星莹怔住了,周围的人也纷纷劝说她,一句一句的直钻入她耳里,更令她觉得难堪。
    “够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我?我只要韩大哥!”陶星莹又吼又叫。
    孟茯苓再好的耐心都被磨光了,祁煊的俊脸更沉如墨,不耐道:“把她赶出去!”
    “我不走,不让我见韩大哥,我就——”陶星陶铁了心不肯走,她坚信就算韩桦霖没有在婚礼上露面,肯定也在附近,她大闹起来的话,他肯定会露面。
    这时,人群外骤然响一道清朗、且带有无奈的声音截断了陶星莹的话,“你就如何?”
    孟茯苓听到这声音,猛地抬起头,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韩桦霖的面容便出现在她眼界里,他比之以往更为消瘦,唯有一双眸子满含道不尽的情意、伤感地凝望着孟茯苓。
    陶星莹的反应更夸张,竟然转身,爬向韩桦霖,“韩大哥、韩大哥!”
    韩桦霖幽声一叹,走向陶星莹,伸手去扶她,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愿松开,“韩大哥,别离开我!”
    “陶姑娘,别在这里闹了!”韩桦霖眉头微蹙,却没有甩开她的手。
    “我没有闹!我只想见你!韩大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陶星莹哭着扑进韩桦霖怀里,死死地抱住他、不愿松开他的手。
    陶星莹为了他双目失明,韩桦霖不忍在这时候将她推开,他浑身都僵住了。
    他抬目看着孟茯苓,企图在她眼里找到除了愧疚之外,其他的情绪,可惜他失望了。
    孟茯苓面上是无法掩饰的愧疚、和再度见到韩桦霖的激动,“桦霖,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这话一说完,孟茯苓就恨不得将自己敲晕,这算什么开场白?见他这样,哪会好?
    “好、我很好!你和祁煊成亲了、我——”韩桦霖心头一抽,疼痛不已。顿了好久,才苦笑道:“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孟茯苓眼睛微微泛红,动了动唇,喉咙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祁煊握紧她的手,真诚地对韩桦霖道:“多谢!”
    在场气氛很怪异,都看出韩桦霖喜欢孟茯苓,无人敢开口。
    过了一会,岳韶清让人请宾客们回去享用美食。
    虽然很多人对韩桦霖和孟茯苓的事很好奇,但都是极懂分寸的人,依言散开了。
    一阵沉默后。韩桦霖先开口,“茯苓、祁煊,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很多话,例如他从未亲口对孟茯苓表白过,但他只能压在心里,永远都不能告诉孟茯苓,他不想造成她的困扰。
    伊千重看看韩桦霖,又看看孟茯苓,突然道:“韩小子,来都来了,留下来喝一杯吧!”
    “不了!改日有空再叙!”韩桦霖强扯出一抹笑容。
    改日有空?恐怕今日一别,此生再无机会想不相见了。
    “桦霖,你要去哪?”孟茯苓听出韩桦霖语气不对,急声追问道。
    “天涯海角,自有我容身之处,茯苓勿挂念。”韩桦霖沉默了片刻,涩然一笑。
    孟茯苓很难过,知道韩桦霖不肯多说,眼下,也不适合多说。
    她也明白,任何人都能劝韩桦霖放下她。唯独她开不了这个口。
    而且,虽然他爱她不是秘密,可他却从未亲口向她表白,她有什么立场劝他?只会在他的伤口撒盐。
    “桦霖,有时学会放下,是对自己的救赎!”祁煊若有深意道。
    这世上能得祁煊敬佩的人不多,韩桦霖就是其中一个,不为别的,就凭对孟茯苓那份深入骨髓、却很隐忍的爱。
    “我甘之如饴、不曾后悔!”韩桦霖深深地看着孟茯苓。
    孟茯苓被一股难言的窒息感,袭遍四肢百骸,震惊得不知所措。
    突然,陶星莹又哭了起来,“韩大哥、为什么?你这是何苦?她有什么好?”
    韩桦霖没有去看陶星莹,反问道:“陶姑娘,你又是何苦?我又有什么好?”
    “不一样、不一样的!”陶星莹自是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只会喃喃地念着这句话。
    “陶姑娘,跟我走,别坏了茯苓和祁煊的喜事。”韩桦霖拉着陶星莹,就要离开。
    “不!韩大哥,你答应娶我,我才跟你走!”陶星莹知道、这是她唯一可以让韩桦霖答应娶她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
    孟茯苓有些急了,深怕韩桦霖迫于对陶星莹的愧疚,而搭上自己的终生,那她永远都不会安心的。
    故,她着急道:“桦霖,别勉强自己!”
    韩桦霖心里的痛意更甚了,不等他开口,陶星莹就怒道:“孟茯苓,你好自私!你自己有了祁煊,难道还要韩大哥孤老终生吗?韩大哥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陶星莹,我怎么可能要桦霖孤老终生?我自然也希望他能幸福,你若真的爱桦霖。就不该逼他,让他心甘情愿娶你。”孟茯苓这话句句出自肺腑。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你若真的为他好,就不会害他——”陶星莹自始至终都认为韩桦霖当初会中媚毒、会失明,全是孟茯苓害的。
    “别再说了,茯苓从未害过我!”韩桦霖痛苦不已,怒声打断陶星莹的话。
    “韩大哥——”陶星莹怔怔地唤了韩桦霖一声。
    “陶姑娘,除了感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如果这样还不够,我把眼睛还给你!”
    韩桦霖深深地吸了口气,对上的却是孟茯苓遮了薄纱盖头、而显得朦胧的眼睛,渐渐地、释怀了。
    “桦霖!”孟茯苓无力地唤着他的名,他真的要因为愧疚、而搭上自己的一生?
    “茯苓,你没欠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必感到愧疚!你放心,我会试着去忘记你,会幸福!”韩桦霖努力让自己笑得看不出半点苦涩。
    可他真的会忘记孟茯苓?忘不了的,他一辈子都会记得她!不会再见她!
    孟茯苓看着韩桦霖牵着陶星莹的手渐行渐远,眼泪没忍住。便滚落了下来,直到他们上了船、海面上渐渐看不到他们的背影。
    海浪声带着咸咸海风,吹拂着她的发,吹乱了她的心湖。
    “茯苓,我送你去新房。”祁煊轻声道,其实他心里有些着恼的。
    恼陶星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今天,经这一出,徒惹孟茯苓伤心。
    “葫芦,对不起,今日本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孟茯苓转头看向祁煊。觉得很对不起他。
    “你我之间,何须论对不起?”祁煊拉着孟茯苓的手,抚上他的脸。
    孟茯苓心间一动,还要说什么,风临就过来催促,“我说你们,事情处理好了就快点来敬酒啊!”
    风临是有意为之,不希望在这大喜之日,将原本的好心情全败光,全当韩桦霖和陶星莹的出现是一场插曲。
    孟茯苓抬头,看向祁煊、薛氏等人。还有不远处的宾客,终是重新挂上笑颜。
    她明白,韩桦霖来了,却没出现,便是不愿她在这重要的日子里有半点伤心、高高兴兴地与祁煊喜结连理。
    而她若一味的难过,对祁煊也是不公平的。
    想通了之后,孟茯苓努力驱散心里的窒息之感,挽上祁煊的手,柔声道:“葫芦,我们去敬酒!”
    “好!”祁煊很了解孟茯苓,自是理解她的心情。很是心疼,未点破。
    古代成亲,礼成之后,新娘都会被送入洞房。
    孟茯苓却增加了敬酒这一项,只不过是为气氛使然,她事先让人准备了鸳鸯酒壶,一边装了水、一边装着真正的酒。
    她和祁煊敬酒之时,有专人帮他们倒酒,把控好鸳鸯酒壶。
    是以,敬了一圈后,他们都未有半分醉意。
    那些宾客都不知韩桦霖和孟茯苓的事,孟茯苓和祁煊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过来敬酒,更未放在心上了。
    所有宾客都吃得极为高兴,桌上的点心精致又奇特,美酒好喝又新奇,惹得大家是频频取餐。
    有些人便是吃了这好吃的,就有些想刨根问底了。
    “这样好吃的点心,我可从来没有吃过,是不是天源食坊的厨子做的?”有人问。
    另一个宾客道:“不是吧?我是天源食坊的老食客,怎么从未见过?”
    “这酒为何是红色的?味道也很独特!”
    “…………………”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这时候,服务的伙计就四处给宾客们解释了,说这些点心、美酒,只有忘忧岛提供,天源酒楼个食坊不会推出。
    孟茯苓制了这些现代才有的点心、饮料红酒,只提供于忘忧岛,是想让其成为忘忧岛的特色之一。
    这些宾客一听到点心和美酒,在忘忧岛才有卖,纷纷询问如何才能订到忘忧岛的别墅,表明自己有空就会带家人来。
    孟茯苓用这场婚礼,为忘忧岛起到了很不错的宣传。
    “娘亲,你可真会算计,还利用自己的大喜之日拉客源。”穿了一套小西装的小冬瓜挤到孟茯苓身边,戏谑道。
    “怎么可以说你娘亲精于算计?”孟茯苓敲了小冬瓜一记。
    祁煊却想起韩桦霖他们出现时,并没有看到小冬瓜,便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躲小鸡翅了!她要是找我的话,就说我不在!”小冬瓜脸色微变。
    在孟茯苓和祁煊交换戒指之后,小鸡翅缠过来,一个劲地问他喜欢不喜欢她,要他长大后娶她。
    小冬瓜又非真正的小孩子,看出小鸡翅眼里的认真,把他吓坏了。
    他知道孟茯苓他们能处理好陶星莹的事,便找个地方躲起来。躲没多久,又按耐不住地出来了。
    小冬瓜说完,目光四处扫望,见小鸡翅向他们走来,抛下这句话后,就迈着小短腿跑开了。
    孟茯苓和祁煊面面相窥,不解小冬瓜和小鸡翅在搞什么,只当他们在玩闹。
    当喜宴进行到差不多时,祁煊抱着孟茯苓,往新房而去。
    新房在主别墅后面的一栋别墅,与婚礼现场不同。布置得极为喜庆。
    除了他们的喜服之外,真正的是古代的新房,可谓是古现结合,却出奇的和谐。
    在红烛的映衬下,孟茯苓的脸庞娇美如花,令祁煊更加挪不开眼。
    祁煊拿起枰杆,轻轻挑起盖在她头顶的薄纱盖头,终于完成了这“称心如意”的仪式。
    合卺、结发,两个人时不时地对望一眼,柔情四溢,只觉得要甜出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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