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瓜的话语刚落,窗户便被打开,一道黑影飘身而入,并单膝跪于床下,低着头,双目不敢直视床上的人。
    这人正是被孟茯苓派去药铺探查的影卫。
    所保护她的影卫原来都是祁煊的人,她既然要背着祁煊查探洛昀皓的事,自然不可能用祁煊的人,因为定会泄露于祁煊知道。
    要培养真真正正只忠心于自己的影卫,又非一时便成的事。
    好在小冬瓜当太子时,也有不少影卫、死士。不过,因为那时怕泄露身份,从未唤出过。
    现在孟茯苓需要,他便唤出一名死士、以转为影卫,认她为主,供她驱使。
    既为死士出身,定是绝对比一般影卫的忠心。
    “那间药铺可有异处?”孟茯苓起身,确定没有人偷听,才问道。
    “回主子,属下潜入药铺,见一名大夫鬼鬼祟祟进了后院一间厢房………”影卫把自己探查来的事。原原本本地道来。
    他见到的大夫,正是一开始在外面抓药的那个。
    影卫在大夫离开厢房后,也潜入厢房,只看到桌上放了一碗喝到一半的药,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可被窝尚还有温度,说明不久前,床上还躺着病人,而病人分明是被那个大夫转移了。
    “你真的没看到大夫带人离开那间厢房?”孟茯苓更加肯定伊千重救了什么人,却故意隐瞒她。
    “不曾!属下检查过,房内没有机关、密室,藏不了人。”影卫肯定道。
    孟茯苓心口闷闷的,“你先退下,继续盯着。”
    影卫一离开,孟茯苓神色一黯,双目有些无神地看着床顶。
    “娘亲!”小冬瓜见她这般,心里也很不舒服。
    “小冬瓜,你说,葫芦有事瞒着我,而我为了不让他知道我调查洛昀皓的事,另用了影卫——”孟茯苓轻叹一声,没把话说完。
    经历诸多磨难、与生死,孟茯苓和祁煊都是深爱彼此、相信对方的。
    只是,孟茯苓不喜欢这样,互相防止对方知道自己的秘密。
    “娘亲。也许隐瞒是另一种方式的保护,不管如何,你只要记住葫芦是爱你的便可。”小冬瓜认真道。
    “你说得对,我是当局者迷。”孟茯苓想想,很快释怀了。
    母子俩又聊了几句,便入睡,却不知他们一消声,门外就快速闪过一道人影。
    次日,众人早早起来,用完早膳,就直接去当铺。
    岂料,进了当铺,孟茯苓刚提出要见掌柜,便走出一个极为面熟的人。
    孟茯苓见到此人,震惊极了,“你是这家当铺的掌柜?”
    ☆、第230章 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谁能想到当铺的掌柜会是祝来福?当初鸿运酒楼被封,祝来福举家仓皇逃走。
    那时尚启昊还处于昏迷之中,据孟茯苓所知,祝来福没能保住鸿运酒楼,怕尚启昊醒来找他算账,就逃得无影无踪。
    不曾想,祝来福会躲在这小镇,还成了这家当铺的掌柜。
    他看到孟茯苓也愣了好一会,结果,二话不说,拔腿就往门口跑。
    “捉住他!”孟茯苓冷喝道。
    别人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祝来福见了她,却如同老鼠见了猫。
    “别捉我!你们认错人了!”祝来福被侍卫强按在地上,面朝下,不敢抬头直视孟茯苓。
    他本是尚启昊的人,私自逃走,一直度日难安。
    祝来福自认躲在这里两年,安安分分的,原以为尚启昊死了,没人会来找他,岂知,孟茯苓会找到这里来。
    其实祝来福是多心了。孟茯苓怎么可能会来找他?要不是今日碰上,她都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祝来福,你亏心事做多了,才如此心虚。”孟茯苓示意把祝来福从地上拉起来,捉进柜台一旁的小门。
    那里是一条走廊,走廊两侧是几间房,侍卫将祝来福推进其中一间房。
    “娘亲坐!”小冬瓜很狗腿地拉来一张比他人还高的椅子,给孟茯苓坐。
    “孟、孟茯苓,你毁了鸿运酒楼,害我背井离乡,还想怎样?”祝来福忿忿道。
    京都城的大事都传到这偏远小镇来,他也知道孟茯苓是岳韶清的亲生女儿、知道祁煊的身份。
    在没靠山的情况下,祝来福哪里还敢如当初那样得罪孟茯苓?
    “呵!当初是你们父女自作自受,没杀你们,算我仁慈!罢了,我今日来,是为了赎回典当之物。”孟茯苓懒得和祝来福多说,直接说出目的。
    “你要赎、赎什么东西?”祝来福听到孟茯苓不是来找他算陈年旧账的,还是很紧张,他不记得孟茯苓有典当过什么东西。
    “半块金牌,上面刻有龙字!”孟茯苓冷声道。
    “当铺没收过什么金牌。”祝来福想一下,摇头道。
    “典当之人在此,别说不知道!”孟茯苓冷瞥了王老八一眼。
    站在他身后的侍卫,便抬脚将他往前一踹,令他整个人趴倒在、离孟茯苓和祝来福不远的地上。
    王老八疼得直哆嗦,看着祝来福,结结巴巴道:“掌、掌柜的,我在您这里当了半块金牌。”
    当初他踏入这当铺,因为衣着破烂,没少看伙计的冷眼。
    王老八拿出卫龙令时,祝来福刚好在,见卫龙令是金制的,就亲自接手。
    “你是哪里来的乞丐?像你这德行,怎么可能有什么金牌可当的?”祝来福每天见识的人太多,根本就不记得王老八这号人物。
    王老八被骂成乞丐,恼怒极了,口气也硬上不少,“掌柜的,你收了我的金牌、连银子都少给了,不能不认账!”
    “你说你在这里当了金牌,可有当票?没当票,就别乱说!”祝来福对王老八恶言相向。
    “我没乱说,你当时说金牌是残缺品,就算是金制的。也值不了几个钱,只给我一两银子,没开当票给我。”
    王老八本就觉得自己被祝来福坑了,后悔莫及,现在祝来福不肯认账,气得火冒三丈。
    他是个粗野无赖之徒,真正怒起来,竟不怕祝来福了,要扑向祝来福,但被侍卫及时制住。
    “祝来福,我的耐性有限!要是不把金牌拿出来。我不但要拆了这家当铺,还要让你在大楚没有立足之地!”孟茯苓冷声威胁。
    对于祝来福这种人,自是不必使用光明的手段,威逼之类的,尚算是轻的。
    她现在只担心祝来福认得卫龙令,才一直不肯承认。
    不过,很久不曾见祝来福,他比以前落魄、孬了不少,但愿别耍什么花招。
    “我真的没见过这个乞丐、也没见过什么金牌啊!”祝来福苦着脸,心里直喊冤,他是真的忘记了。
    “不记得?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孟茯苓冷瞪了祝来福一会,发现他的神色确实不像作伪。
    “搜就搜,反正我说的是实话!”祝来福听到要搜当铺,也不反对,因为他知道反抗无用。
    孟茯苓眼眸泛冷,手臂轻抬,几个侍卫自动留下一人,其他的都去搜当铺了。
    而王老八没被侍卫擒制,就愤怒地将祝来福扑倒,拳头胡乱往他身上砸,“你个王八蛋!居然敢骂你爷爷我是乞丐、敢骗我的金牌,快把银子补给我…………”
    王老八也真是奇葩,到现在还想向祝来福讨回当金牌少给的银子。
    他是见祝来福在孟茯苓面前显得窝囊,觉得没什么可惧的,才这么大胆,典型的欺软怕硬。
    祝来福哪里是好欺负的主?他怕孟茯苓,一是顾虑她的身份、二是她带来的侍卫多。
    再怎么着,祝来福也不可能被王老八压着打,当即与其撕打。
    当铺的两个伙计,原本也不敢过来帮祝来福,现在见与祝来福撕打的,不过是衣着穷酸的人,便没了顾虑,要上来给他帮忙。
    “谁敢帮祝来福,就别怪我不客气!”孟茯苓横扫那两个伙计,声音很冷冽。
    伙计面面相窥后,选择明哲保身,各寻了一个借口,就跑开了,也说明祝来福做人太失败。
    孟茯苓懒得教训这两人,随他们自己狗咬狗。
    过了一会,一个侍卫抱了一只小猪仔进来,指着小猪仔的脖子。“夫人,可是这块?”
    孟茯苓一看,气乐了!卫龙令居然被钻了个小孔,穿了一条红绳,系在小猪仔脖子上。
    “好大的胆子!”小冬瓜气得小脸涨红,小手地往桌上重拍。
    他深知卫龙令的重要,也持有过卫龙令,现在见卫龙令被人如此糟蹋,焉能不怒?
    “找到就好,犯不着把自己的手拍疼了。”孟茯苓拉过小冬瓜的手,见粉嫩的手掌都红了。心疼不已。
    祝来福和王老八被分开了,祝来福有点懵,“你们说的是这金牌?”
    这时候还想装蒜?孟茯苓冷厉的目光扫向祝来福,“不然,你以为?”
    祝来福被孟茯苓的目光震得发悚,直摇头,“这猪仔是英台的爱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是这么说,祝来福脑中关于卫龙令的记忆却一点一滴地回笼。
    他才想起当时他见卫龙令虽只有半块,却是金制的,基于爱占便宜的心理,他就从王老八手上诓来。
    卫龙令到手没多久,祝来福就随手扔给他女儿,反正是没记在账上的。
    之后,祝来福更不记得这回事了,哪知被祝英台当成饰品,给猪仔带了。
    此时,祝来福很庆幸祝英台不在当铺里,不然,对上孟茯苓,肯定没好下场。
    “祝英台什么时候改行养猪了?”孟茯苓勾着唇,扬起一抹讽笑。
    祝来福敢怒不敢言。他现在招惹不起孟茯苓,只希望她赶紧走。
    “算了,我们走吧!”孟茯苓接过卫龙令后,深深看了祝来福一眼,拉着小冬瓜就要离开。
    “娘亲,不给他一点教训吗?”小冬瓜忿然道。
    “娘亲乏了!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极品身上。”孟茯苓揉着小冬瓜的发髻,笑道。
    不想继续教训祝来福,是因为他确实比以前收敛了些。
    再则,王老八这老无赖肯定会借机讹诈、纠缠上他,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果然,孟茯苓等人一走出当铺,王老八又和祝来福打在一起。
    后来,孟茯苓听说王老八讹不到银子,就趁夜里纵火,将祝来福父女都烧死了,他自己则被官府捉了,判了个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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