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劝你离开祁煊的。你若不肯离开他,早晚会受他牵连。”
    洛昀皓明明是想让孟茯苓他们别管假疫病的事,可每次要提醒他们、要开口之时,就如同有一只无形的狠狠扼住他的喉咙,令他生生改口说出令孟茯苓不喜的话。
    “你专程赶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离开葫芦?”孟茯苓语气骤冷,隐带讽刺,
    洛昀皓真的很想说不是。他是收到她来敬国寺的消息,所以,才赶过来。
    到底,他还是点头道:“没错!和他在一起。只会害了你!”
    在洛昀皓开口说第一句话时,祁煊的脸色就阴沉得吓人,是孟茯苓暗拉着他的手,他才忍住,没有动手。
    不管哪个男人,被人当面劝他女人离开他,都会恼火,祁煊也不例外。
    “洛昀皓!你有胆再说一次,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祁煊移开孟茯苓的手,走向洛昀皓。
    “茯苓,和他在一起,你早晚会后悔的!你自己不在意,难道连身边的亲人都可以不顾吗?”洛昀皓似乎不将祁煊放在眼里般,目光越过祁煊,停留在孟茯苓脸上。
    “你找死!”祁煊实在是窝火,洛昀皓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这种感觉。好像是你极尽全力握紧一拳,用力挥打过去,结果却是打在软乎乎的棉花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令人深感憋屈。
    “葫芦,等等!”孟茯苓拉住祁煊,眼睛却冷瞪着洛昀皓。
    “洛昀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应该说你有什么阴谋?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强调我和葫芦在一起,会受他牵连。”
    孟茯苓思来想去,唯有打算对祁煊动手,洛昀皓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要不,就是故意引他们误解。
    事到如今,孟茯苓还是希望洛昀皓是有不得的苦衷。
    “我言已至此,听不听由你!”洛昀皓嗤然冷笑。眸色一片森冷。
    “茯苓,既然他执迷不悟,就没必要和他说太多。”祁煊说着,内力化为气流自他指间流泄出来。直弹向洛昀皓。
    洛昀皓反应极快,急急闪身躲开,“祁煊,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既然如此,尽管放马过来!”祁煊大怒,疾步逼近洛昀皓,一拳狠砸在洛昀皓肩头。
    很意外。洛昀皓这次居然没有躲开,而是放任肩头被击中。
    眼见他们就要打起来了,孟茯苓跑到中间,怒斥道:“够了?”
    转而。对洛昀皓冷声道:“洛昀皓,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都不是你弃善为恶的理由!军营疫病的事最好与你无关,否则,别怪我不顾念旧情!”
    “旧情?”洛昀皓低念一句,随即,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溢出眼角。
    “疯子!”孟茯苓抛下这句话。就转身。
    祁煊也无意纠缠,跟着孟茯苓一道上了马车。
    洛昀皓此时已偏离了山道中央,马车饶过他,继续往前行驶。
    “茯苓,刚才那一拳,是他故意让我的。”祁煊语气显得有些沉重。
    他打了洛昀皓那一拳,除了感觉洛昀皓是有意让他的之外,还察觉到洛昀皓的内力大不如前,身体亦有些虚。
    “他到底遇到什么事,难道有人逼迫他?”其实一开始,孟茯苓也感觉到洛昀皓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告诉她,又迫于无奈。不能说出口。
    既然他不能说,她自然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继续愤然以待。
    “刚才靠近他,他给了我这张纸条。”在祁煊挥拳打洛昀皓时。洛昀皓飞快地塞了一张纸条给他。
    “快打开来看看!”孟茯苓惊了一下,便催促祁煊把纸条打开,却只有‘后山’两个字。
    “什么意思?洛昀皓要传递什么信息给我们?”单凭这两个字,孟茯苓看不明白、亦想不通。
    “后山?五皇子府的后山,还是将军府的后山?”祁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么没想到是敬国寺的后山?”孟茯苓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敬国寺的后山。
    不过,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非要以这种方式?唯一的解释。就是洛昀皓受制于人,一旦说了实话,会给他带来不可设想的后果。
    ******
    祁煊回府后,立即派人潜到五皇子府和敬国寺的后山查看有无异事,连将军后山都没错漏。
    结果却什么都没发现,祁煊以为洛昀皓是故意在耍他,意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久后,祁煊才知道后山是何意,但却错失了先机。
    祁煊一面又令风临以龙藤草研制解药,一面查出将士是如何中毒。
    他在各个军营中都安排了人守株待兔,倒真的揪出下毒者。
    原来伙头营混入了奸细,拟定了名单。在给在名单上的将士分打饭菜时,趁机下的毒。
    下毒者共有三个,是分头行动,来回于各地军营之间。
    但这三个下毒者。即便被严刑拷打,都不肯说出是谁指使的。
    而解药研制得很成功,凡中毒的将士服了解药都康复了。
    祁煊没有把将士已解毒的事泄露出去,只令他们依旧假装毒发、装成尸体,躺在停放尸体的帐中。
    他倒要看看,幕后主谋还不会来偷盗尸体,若偷盗的话,可假装被偷。随之去看看,主谋将尸体抬到何处、有何作用。
    祁煊本意是要顺着这条线索,将主谋揪出来,不想。等了很多天,都没有动静。
    “将军,下毒的人都被我们捉了,我认为主谋不可能再来偷尸体。”风临端着一碗药羹,边研究、边道。
    祁煊何尝没想到这个可能性,主谋狡猾得很,肯定早就察觉到不对劲,自然会收敛点。
    罢了!再等一夜,如果依旧没人来盗尸,就命那些将士不必再装尸体。
    祁煊又问起皇上的情况,风临亲自潜入皇上寝宫,想如当时诊探皇后身体那般,为皇上查看身体。
    可皇上的守卫滴水不漏,风临根本没办法靠近皇上,费了很大的劲才拿到皇上吃剩的药羹。
    皇上近来每日都要服食一碗药羹,这药羹还是圆净所开。
    “皇上可是有旧疾?”风临问,放下药羹,神色凝重道。
    “皇上素有旧疾,与药羹何关?”祁煊见风临这般神色,隐隐猜到原因了。
    “药羹里有一味药,常人食之无害,若身有旧疾。不管是旧疾,与这味药相克之后,都会使人精神不济、身体日渐衰弱。”风临说道。
    “该死!果然是圆净!”祁煊气得一掌劈碎桌子。
    自从知道圆净长住宫里,加上在敬国寺见到钟离骁,祁煊就认为圆净即便不是主谋,也脱不了干系。
    “我说将军,他不好好当他的和尚,瞎掺和什么劲?”风临很不解。
    “这事暂时别泄露出去。”祁煊说道,心里却盘算着要如何让圆净原形毕露。
    不等风临开口,外面却响起一阵喧闹声、与喊打声。
    有侍卫在外面禀报,“将军,有人来盗尸了!”
    ☆、第211章 盗尸的用意,好可怕!
    “还真的敢来自投罗网!”风临讽笑道。
    祁煊无暇多说,急急跑出主帐,但他一出去,打斗声就停止了,地上躺了一具黑衣人的尸体。
    “将军,一共来了五个人,三个跑了,被盗了两具尸体。”属下立即前来祁煊。
    祁煊听到被盗的有两具尸体,整个人都不好了,被盗的哪里是尸体?分明是活人所扮。
    希望那两个将士潜入‘敌营’,能平安逃出,并带来有用的信息。
    尽管如此,还是要派人追踪,祁煊下令道:“派人追!”
    这时,风临已先过去查看黑衣人的尸体了。当他揭下尸体的蒙面布,看清其真面目时,大吃一惊。
    “如何?”祁煊见风临神色有异,便走了过去。
    “将军,你自己看!”风临移开身体。让祁煊视线无阻地看清尸体的脸。
    饶是祁煊见惯了各种血腥的场面,见到尸体的脸满是小小的血窟窿,一条条密密麻麻的小蜈蚣,在血窟窿里钻来钻去,也震惊不已。
    蜈蚣和血窟窿都很细小。数量却多得遍布尸体整张脸,令人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在场将士中却有人不顾规矩地惊呼出声,“将军,他是营中的兄弟。”
    祁煊还没说什么,风临却惊叫道:“怎么可能?”
    “末将刚好认识得!”那名将士又道。
    他是看到这具尸体。与他关系不错的兄弟一样,右手都断了两根手指,断的位置都一样。
    风临突然才想到一事,“将军,每个将士肩头都刻有姓名。”
    因为将士一旦上战场,刀剑无眼,随时都可能丧命。
    但尸体过多,很难辩认出尸体是谁的,佩戴名牌,又有掉落了可能,于是,便改为在肩头刻下姓名。
    祁煊听罢,没让其他人动手,自己亲手扒开尸体的衣服,发现肩头的位置多出一个血窟窿,里面同样有蜈蚣在钻动。
    虽然尸体的肩头被血窟窿取代,祁煊等人依旧肯定是营中的将士。
    风临又检查了一番,才下定论道:“他至少死了二十多天,尸体不腐,应该是靠这些蜈蚣维持。”
    方才说话的将士忍不住道:“将军,那个兄弟刚好亡逝了二十多天,当时就是染上疫病,尸体也失踪了。”
    控制尸体来盗尸!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事震懵了,太可怕了!
    祁煊俊眉紧蹙,深觉问题的严重性。既然主谋可以操控尸体,用处不可能只是盗尸,此事不及时制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偏偏这时,前去追赶盗尸者的属下赶回来了。
    结果。却是追丢了,据他们所说,他们原本可以盗尸者,盗尸者的速度突然变得奇快。
    “风临验尸!”祁煊凛声下令搜城、以及离京都城不远的山,并让风临验明是什么使尸体变异,蜈蚣又起到什么作用?
    未料,祁煊还未将此事查明,各地便发生尸体攻击百姓的事件。
    皇上下旨要祁煊平定此事,祁煊派人消灭被控制的尸体。
    总之,这几日。祁煊除了回府安排人保护孟茯苓母子之外,就派人各地灭尸,四处寻找尸源。
    尸体的数量比祁煊预想的还多,除了各军营的将士,还有一些百姓的尸体。
    百姓尸体的死亡时间更长,说明主谋很早之前就在密谋这一切,等到现在才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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