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孟茯苓点头,她深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一些,别一听到有韩桦霖的消息就轻信了对方的话,毕竟有过前车之鉴。
    她们到前厅时,已有一个身穿绿色衣裙的女子等在那里。
    孟茯苓一踏入正厅,那女子立即站起来,看向孟茯苓。
    孟茯苓也打量着这女子。但见她脸蛋仅有巴掌大,五官很精致,长发未梳发髻,只用一根绿色锦带挽半而束,身上的衣料很普通,却难以遮挡其流露出来的傲然之气。
    陶星莹同样在打量孟茯苓,心里暗暗惊叹,又有些不平。
    她眼里的孟茯苓有着一张瓜子脸。眉如远黛,红润的小嘴微微上扬,隐约带着些许笑意,如同古画中走出的美人。
    孟茯苓还没开口,陶星莹就不客气道:“你就是孟茯苓?”
    “正是,姑娘是桦霖的朋友?”孟茯苓隐有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客气地询问道。
    无意却恼火极了,她不允许有人对孟茯苓如此不敬,若非知道孟茯苓想从对方口中得知韩桦霖的下落,她非发作不可。
    “没错!我名叫陶星莹,是韩大哥的朋友。”陶星莹语气傲然道。
    “你知道桦霖的下落?”孟茯苓问道,心想着,韩桦霖怎么会认识这陶星莹的女子?
    “知道,韩大哥中了媚毒,情况很不好。”陶星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若说不出个大概,孟茯苓不可能会相信她的话,便把自己的来历和韩桦霖的情况,如实道出。
    陶星钰家里是开镖局的,但她一心向往江湖。
    两年前,陶星莹一个人离家出来闯荡,无意中认识韩桦霖后,就一心倾付,可惜韩桦霖不喜欢她。
    韩桦霖为了不让陶星钰纠缠他,甚至让人通知她父母,将她捉回去。
    陶星莹被约束了两年,最近才逃出来。便想去找韩桦霖。
    她的运气也不算差,路上就遇到中了媚毒的韩桦霖,自愿用身体帮他解毒。
    可韩桦霖宁愿毁去一身内力来压制毒性,也不愿意碰她。可过多的媚毒受到内力的压制。虽然失去了催情之效,却形成更加难解的剧毒。
    陶星莹趁韩桦霖昏迷之时,将他带走,他浑浑噩噩、时昏时醒之际,嘴里不断念着孟茯苓的名字。
    哪怕陶星钰为他四处寻医求药、细心照顾他,他除了感激之外,却无一点动心的迹象。
    陶星莹经常听韩桦霖念着孟茯苓的名字,很气恼。
    可陶星莹实在不忍见他痛苦,瞒着他,打听到孟茯苓是何人,就前来寻找孟茯苓,希望孟茯苓可以去见他一面。
    孟茯苓听后。沉默了,脸上的血色渐失,心里非常难受。
    难怪一直找不到韩桦霖,原来他的情况这么糟。可他却还惦记着她。
    “喂!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不相信我?”陶星莹见孟茯苓久久不语,有些不满了。
    要不是不忍心见韩桦霖痛苦,她不可能来找孟茯苓,结果,孟茯苓却不信她。
    没错!陶星莹已将孟茯苓当成情敌了,还打心底瞧不起孟茯苓,她可是打听到孟茯苓已生了一子,而且即将成亲。
    所以。陶星莹认为孟茯苓是水性杨花的女子。不然,为什么明明有儿有夫了,还把韩桦霖迷成那样?
    “陶姑娘,我相信你!”孟茯苓笑了笑。明明疑心未消,仍然说相信陶星莹。
    她虽未验证陶星钰话中的真假,可她从未放弃过寻找韩桦霖,如今有了他的消息,自然不愿错过。
    孟茯苓感觉得出陶星钰对她的敌意很浓烈,以及提到韩桦霖时、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情意也不像作假。
    “小姐?”无意深怕孟茯苓急着想找韩桦霖,而失去判断能力。
    孟茯苓暗暗摇头,对无意道:“无意,去叫你们将军回来。”
    “你跟我去不就好了,还叫什么将军?”陶星莹不耐道,又觉得孟茯苓太虚伪,嘴上说相信她,却不肯立即跟她走。
    “我要出门,自然得告知我相公一声。”孟茯苓压下心里的烦闷之感,迫使自己恢复常态。
    “你们又没成亲,你去哪里,根本用不着征求他的同意。”陶星莹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孟茯苓眸光一闪,勾唇笑道:“看来陶姑娘将我的事调查得很清楚。”
    “当然!”陶星莹冷哼道,鄙夷地瞪了孟茯苓一眼。
    陶星莹这态度着实很欠扁,要不是还未见到韩桦霖,孟茯苓真想让无意将她痛扁一顿。
    没多久,祁煊就回来了,“茯苓!”
    孟茯苓还没开口,陶星莹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向祁煊。
    “啧啧!长得真好看,一点都不比韩大哥差。”陶星莹一改对孟茯苓的不屑,目光放肆地将祁煊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嘴里还发出啧啧地称赞声,十足地花痴相。
    “滚!”祁煊冷着脸,怒喝道。
    孟茯苓见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恼怒不已,她不容许有人对祁煊发花痴。
    这陶星莹该不会见了祁煊之后,就移情别恋,改而。喜欢祁煊了吧?
    这想法一起,孟茯苓目光更冷了,语气不善道:“陶姑娘,请自重!”
    陶星莹并不觉得自己失态,见孟茯苓对她的态度变差了,也不以为意。
    “你不是要告诉他吗?快点啊,说完,赶紧跟我走。韩大哥还等着我照顾呢。”陶星莹又恢复如刚才的态度,一个劲地催促道。
    孟茯苓没理会她,将事情全全告诉了祁煊,说着。顿了一下,方道:“葫芦,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自是要陪你去。”祁煊点头,他原本就对陶星莹存有疑心。自然不放心让孟茯苓跟她走。
    “说完了没?别磨磨蹭蹭的!”对于祁煊也要去,陶莹倒没有反对,只是想快点回去找韩桦霖。
    孟茯苓和祁煊把府中的事安排了一番,只带了几名武功高强的侍卫。就随陶星莹而去。
    陶星莹把韩桦霖安置在离京都城不远的一个小县的小村庄里。
    那个小村庄很偏僻,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是以,孟茯苓他们找遍了各地,怎么都没想到韩桦霖置身于这样一个小村庄里。
    当孟茯苓看到那间位于山下简陋的小木屋时。眼睛都红了,她难以想象深受媚毒侵害的韩桦霖就住在这种地方,他平时可是极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陶星莹看不惯孟茯苓满脸悲色的样子,“别露出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好像我虐待了韩大哥一样。”
    ☆、第190章 都是她害的
    孟茯苓没理会陶星莹,急向小木屋跑去,她跑到门口,要抬手敲门时,却顿住了,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韩桦霖。
    陶星莹追上来了,见孟茯苓久久都没推门,不耐烦了,“我说你杵在这里做什么?快把门推开啊!”
    “闭嘴!”祁煊明白孟茯苓的心情,对陶星莹怒喝道。
    末了,祁煊握紧了孟茯苓的手,给予她无声的鼓励。
    “我没事!”孟茯苓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容,终于将门推开了。
    门一开,一股浓烈的药味便钻入孟茯苓鼻间,光是闻了,便觉得极苦,更何况日日以药为饮?孟茯苓一想。就觉得心酸。
    当她看到躺在简陋木床上,削瘦不成人形、脸色惨白得连一点血色都没有的韩桦霖时,当场泪如雨下,她万万没想到韩桦霖为了她变成这样。
    “桦霖、桦霖,你醒醒,我是茯苓啊!”孟茯苓已经泣不成声了,她这辈子欠韩桦霖的太多了,多到还不清。
    陶星莹见孟茯苓哭成这样,觉得很刺眼,什么嘛!韩桦霖又没死,弄得很哭丧一样,什么意思啊?但碍于祁煊这尊煞神在,她敢怒不敢言。
    “都出去!”祁煊见韩桦霖为了救孟茯苓沦落到这种境地,心里也很难受。
    他以前将韩桦霖当做亦友、亦情敌,此时,却不得不敬佩、感激韩桦霖。
    祁煊知道此时孟茯苓一定有很多话要对韩桦霖说,便喝令其他人出去,连他自己也出去了,并把门关上。
    待所有人都走光了,孟茯苓才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韩桦霖,其实她知道他早就醒了,在她走过来时,见到他的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是的!在孟茯苓进屋之前。韩桦霖就醒了,还听到她在门口的说话声。可他真的不愿她看到他现在这样子,更不想她为他伤心愧疚。
    当时他拼了命地和洛瑶打,故意越打越远,将洛瑶引开、远离那座宅院。
    他还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招数,反而令洛瑶不敢硬接,突然,空中有人放出了信号弹。洛瑶怒说祁煊已经到了,改日再取他性命,便离开了。
    韩桦霖知道祁煊来了,定会把孟茯苓带走,而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不想让孟茯苓看到他死去的样子,就撑出最后一点力气,往另一条路离开,那条路刚好是进京的小路。没想到会遇见陶星莹。
    他整日浑浑噩噩的,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孟茯苓,他不怕死,可他知道自己若死了,孟茯苓肯定会愧疚一辈子。所以,他很努力地活着,希望自己有一日能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告诉她、他很好!
    不然,韩桦霖也不可能撑到现在,可如今,他还没康复,孟茯苓就来了,令他很不知所措。
    “桦霖,我知道你醒了,既然你不愿睁开眼看我,我也不勉强,但请你一定好好的。”孟茯苓用力地抹了一把泪,哽咽道。
    她又自言自语地说了几句,见韩桦霖有些出汗,便起身,打算去烧点水,来给他擦擦。
    可孟茯苓不知道,她刚走出屋子,韩桦霖的眼睛就睁开了,往日极其惑人的桃花美目,此时变得很黯然、没有一点神采。
    孟茯苓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烧水,准备给韩桦霖煮粥、熬药。
    他们来的时候,想到韩桦霖的情况,把府医也带来了。这时,府医已进屋帮韩桦霖诊看。
    陶星莹见孟茯苓为了韩桦霖忙进忙出的,气得要死。想过去捣乱,却被无意点住穴道,只能不断地叫骂:“孟茯苓,你还要不要脸了?我只是让你来看韩大哥的,谁让你做这些的?”
    “你听到没有?不准和我抢事做,韩大哥有我照顾就好,你哪边凉快、哪边待去!”
    “孟茯苓,你耳聋了?说话啊。你!”
    “………”
    陶星莹一直嚷个不停,孟茯苓本不想理会她,心想,她嚷累了,自然会闭嘴。
    谁知道,陶星莹好像不会累、不会口干一样,一点都没有停歇的迹象。
    孟茯苓终于不堪忍受陶星莹的噪音骚扰,冷声道:“你若真的能将他照顾好,这么一整天都不给他擦身?你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屋子又不通风,他总是出汗,需要经常擦?你不知道病人需要吃些清淡的粥食,看看,你都给他吃了些什么?”
    她越说越愤怒,本来她看在陶星莹救了韩桦霖的份上,不想指责陶星莹的,可现在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陶星莹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人,什么都不懂,韩桦霖整日卧床,居然不晓得打开窗户、让屋子通风些。最气人的是陶星莹竟拿些冷馒头给韩桦霖吃,他伤得那么重,叫他怎么吃?
    从京都城到这里,来回需要三个时辰,而且。陶星莹还打听她的事、又在将军府耽搁那么久。
    孟茯苓还以为陶星莹要出去,应该有请人帮忙照顾韩桦霖,结果却没有,就这样放任韩桦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这么长时间,都没人照顾,越想,她心里越难受、难受得快窒息了。
    “我、我。你以为我想啊!我逃家时太匆忙,根本就没带多少银子,都用来给韩大哥买药了,现在我身上只剩下不到一钱银子。这小木屋是村民租给我的,我还没付租银呢!而、而且,我从小到大,又没照顾过人。”陶星莹很没底气,说着、说着,也显得有些委屈。
    无意忍不住刺了她一句,“就你这样还想闯荡江湖?江湖闯你,还差不多!”
    孟茯苓深深地看了陶星莹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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