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人惊呼了一声,那男人还来不及抬起头,孟茯苓就冲了过去,在经过桌子时,顺手抓起一张椅子,狠狠地砸到男人身上。
    孟茯苓最痛恨的是欺骗、与背叛,再加上她爱上了祁煊、太过在乎他,更加受不了他与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此时的她,满脑子都被怒火填充着,用椅子对着眼前的男女胡乱猛砸着,根本无暇去辩别、那男人发出的呼痛声是不是祁煊的。
    无意头一次见孟茯苓如此发飙,也有些傻眼了,但她理智尚在,看出床上的男人不是祁煊,连忙出声提醒孟茯苓,“小姐。您冷静点,那不是将军!”
    “无意,你别帮他说话了!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定要他好看!”
    孟茯苓不是那种遭受了背叛,就只会哭着跑开、或者故装大度的女人,她会将背叛她的人教训一顿。
    不过,她真的是气糊涂了,竟以为无意是在帮祁煊求情,也不想想祁煊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又怎么可能会被她砸得无力起来辩解?
    “小姐,他真的不是将军。”就在无意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拉开孟茯苓时。眼角余光瞥见出现在门口的人,有些不忍直视了。
    祁煊和风临听到孟茯苓的声音,就过来看看。
    他还靠在风临身上装醉,看到孟茯苓如此‘凶狠’,着实吓了一大跳。
    祁煊也是头一次见孟茯苓这般,看到床上的倒霉蛋的惨相、与孟茯苓下手的狠劲,他有些不敢想象,若她手上的椅子砸在他身上会怎样。
    风临更是目瞪口呆,他认识孟茯苓的时日尚短,还不了解她的性情。
    此时一看,风临直接将她归类为不可得罪的母老虎,打从心底的同情祁煊。
    “快让她住手!”祁煊低声让风临阻止孟茯苓,再打下去,可别出人命了。
    风临反应过来,急忙大喊:“夫人,别打了!那不是将军,将军在这里!”
    孟茯苓听到风临的声音,才觉得不对劲,当即停下手,往门口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孟茯苓瞬间石化了,懵懵地看着门口的人,又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床上的人。
    这时,床上的男人缓缓地抬起头,艰难地伸手指着孟茯苓,他痛得五官全皱在一起,表情又非常茫然,“你、你是谁?为什、什么打我?”
    说完这句话,男人直接晕死过去。他身下的女人伤得比较轻,见孟茯苓住手了,就怒声痛骂她。
    “你给我闭嘴!孟东家肯打你,是你的福气!”老鸨刚有机会插上话,一开口,就把那女人训了一顿。
    可怜那女人做到一半,无故挨打,还得挨训,但也只能乖乖闭嘴。
    “他们的医药费全在我头上,也劳烦妈妈代我向那位公子赔不是。”孟茯苓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定情绪,拿出几张银票递给老鸨。
    老鸨没再说免单之类的话,接过银票,向孟茯苓保证,定会把事情处理妥当,在她看来,这也是在卖人情给孟茯苓的一种方式。
    “多谢了!”孟茯苓语气平平道,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经过祁煊他们身边时,目光冷然。似没有看到他们一样。
    祁煊本想引孟茯苓前来,再装醉,赖着她、央她原谅。
    照风临的话说,烈女怕缠郎,适当地耍无赖,反而能令女人无可奈何。
    祁煊活到这岁数还没追过、没哄过女人,对孟茯苓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便接受了风临的提议。
    现在见孟茯苓直接将他无视了,他怎会不知弄巧成拙了?再也顾不得装了,急急追上去,“茯苓,你听我说,我只是喝酒,什么都没做。”
    在见识了孟茯苓砸人之举后,祁煊一开口就解释,生怕她误会了。
    但孟茯苓一脸冷漠,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更别提理他了。
    “夫人,是我见将军心情不好,把他骗来的。您千万别怪他。”风临也知道事情闹大了,急追在他们后面,帮祁煊解释道。
    无意听到风临的话,狠瞪他一眼,“我就说将军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原来是你怂恿的。”
    风临好后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事情弄到这局面,恐怕将军也会怪他。果然,这年头,好人最难做。
    ******
    孟茯苓回去后。因火气未消,把祁煊阻在门外。
    祁煊在院子里,整整站了一夜。
    翌日,孟茯苓刚起来,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是薛氏和祁煊的声音。
    她听到祁煊的声音有些嘶哑,心里难受得发慌,他站了一夜,她也跟着失眠了一夜。
    孟茯苓不是性情扭捏之人,也知道有误会,便要尽早解释清楚,可她真的好气、好气。
    特别是想到自己跟疯子一样打错人,而祁煊在一边看,她就觉得自己被当成猴子一样戏耍。
    孟茯苓甚至以为祁煊故意去那种地方、故意不带银子,骗她去,她觉得自己再一次被他欺骗了。
    任谁都不容许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所以,孟茯苓此时无法原谅祁煊。
    吱!开门声打断了孟茯苓的思绪,进来的是薛氏。
    “茯苓,你脸色好差?难道你也一夜没睡?”薛氏刚要说什么。就注意到孟茯苓难看的脸色,与微微发黑的眼眶。
    本来薛氏得知祁煊在外面站了一夜,心有不忍,想帮祁煊说话,现在见孟茯苓这样,心疼不已,又埋怨上了祁煊。
    “娘,我没事。”孟茯苓强颜欢笑道。
    “茯苓,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薛氏说道。
    昨晚青楼的人上门讨债的事,早就传开了。不过,那时薛氏已经睡下了,她是刚起来时,听梅香说的。
    她没有立即来找孟茯苓,而先找了无意,把昨夜在青楼里发生的事了解清楚。
    亏得无意把事情看得通透,知道祁煊为何会到青楼,还在薛氏面前,适时帮祁煊说好话。
    薛氏刚才见了祁煊,也把祁煊训骂了一顿,而祁煊难得肯解释一番,还请求薛氏让孟茯苓见他、听他解释。
    “嗯。”孟茯苓抬目看了薛氏一眼,她知道薛氏想帮祁煊说话,只应了一声,便沉默了。
    “茯苓,葫芦到青楼确实不对,好在他没有真的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他也不该把他是小冬瓜亲爹的事瞒着你,你晾了他很多天了,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原谅他吧?”薛氏苦口婆心地劝道。
    “那你跟岳韶清呢?你也原谅他了?”孟茯苓抬头,定定地看着薛氏。
    经薛氏这么一说。孟茯苓不由得想到薛氏和岳韶清的事上去,也想到自己劝薛氏的话,心下一动,反问薛氏。
    “我——”薛氏老脸不由得一红,哽了一下,顿了好一会,才嗔怪道:“是在说你和葫芦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她现在确实想通了,倒也没有再刻意躲避岳韶清,但见了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孟茯苓摇头苦笑,“娘,我们的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娘知道了,说来说去都是你的理。”薛氏知道自己是说不过孟茯苓的,便不再多说。
    她们在说话,并没发现炕上的小冬瓜眼皮动了,他根本就没睡着,把她们的话都听去了。
    孟茯苓一夜没睡的事,小冬瓜也知道。可他并不清楚孟茯苓去青楼后发生什么事。
    他以为是祁煊逛青楼了,才惹得孟茯苓生气。是以,他有些怨恼祁煊,但以他对祁煊的了解,祁煊不可能去逛青楼才对。
    小冬瓜绞尽脑汁都想不通,又不能开口问,真是苦恼至极。
    孟茯苓不知道小冬瓜已经醒了,待薛氏出去后,她觉得确实应该和祁煊说清楚。
    她打开门,却不见祁煊的人,他已经走了,她明明很气他,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
    用早膳的时候,祁煊不在,也不知去哪了,奇怪的是连小鸡翅和竹香都不在。
    “小鸡翅去哪里了?”孟茯苓问无意,无意摇头,只道不知。
    倒是梅香开口了,“小姐,小鸡翅刚起来时。钟掌柜就来了,说要带小鸡翅到外面吃。”
    孟茯苓听了,倒没多想,钟离骁自留在城里这家老店当烤肉师傅后,做事稳重、又很勤快。
    她观察了他很久,逐渐对他放下戒心,无意中发现他其实是很有才干的人,又深谙经商之道。
    半年前,孟茯苓在金河县新开了一家烤肉坊,便将钟离骁从厨房调出来。安排他任烤肉坊的掌柜。
    值得一提的是,不管是身在岐山县,还是金河县,钟离骁一有空就会来看小鸡翅。
    他待小鸡翅好得没话说,也没再提过自己是小鸡翅大哥的话。久而久之,消除了小鸡翅对他的意见。
    现在,饭桌少了祁煊和小鸡翅,似乎空了许多了,孟茯苓愈加烦躁,一顿饭下来。可谓是食不下咽。
    祁煊是用午膳的时候,和风临一起出现的,小鸡翅却没有回来,孟茯苓感到不对劲了。
    她正要命无意去找,金河县烤肉坊的一个管事就惊慌失措地赶来,人还没进院子,就大声惊喊:“东家、东家,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小姐,是李管事。”无意经常跟在孟茯苓身边,都认得各酒楼、食坊的管事。
    “让他进来!”孟茯苓放下喝到一半的汤。蹙眉道。
    李管事满头大汗、跌跌撞撞地跑来,连口气都来不及歇,就气喘吁吁道:“东家、不、不好了!钟掌柜偷了地契,把地契卖了,他还卷走、卷走烤肉坊所有现银逃走了……………”
    他也是买家上门收店面,才知道烤肉坊被买了,从金河县到岐山县需要近两个时辰,他片刻不敢停歇地赶来报信。
    幸亏他知道孟茯苓待在这酒楼后的院子,不然,得浪费更多时间。
    “什么?”孟茯苓听到钟离骁卷款逃跑的事,如遭雷击般,又不明白地契明明放在家里,怎么会被钟离骁偷了?
    突然,孟茯苓想到小鸡翅被钟离骁带走的事,顿时大惊道:“糟糕!小鸡翅!”
    早上钟离骁来的时候,祁煊还在,这会,自然明白孟茯苓的意思。
    他不忍孟茯苓担心,便道:“茯苓,你别担心。我马上去救小鸡翅。”
    祁煊说完,就带了几名侍卫出去追救小鸡翅了。
    “将军,你的身体——”风临反应有些迟钝,他刚开口,祁煊已经跑没影了。
    这下,风临急得不行,祁煊前几日取了心头血,身体刚恢复,昨晚喝那么多酒、又站了一夜未眠,导致内息不稳、身体状况很不好。
    是以,祁煊一早就去找风临诊看,这就是祁煊早膳未出现的原因。
    因为是风临怂恿祁煊去青楼的,孟茯苓以为他是在装模作样,加之担心小鸡翅,便没去理会他。
    “李管事,你随我去烤肉坊。”小鸡翅有祁煊去追,孟茯苓就要去处理烤肉坊的烂摊子。
    ☆、第167章 什么狗屁破靠山?
    孟茯苓刚坐上马车,似想到什么,对充当车夫的无意道:“先回村!”
    “是,小姐!”无意对于孟茯苓的命令从来只会服从,不会去过问原因。
    倒是着急的李管事不解了,“东家,咱们不是要去烤肉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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