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低咒了一句,就带着小冬瓜飞向荷花池。
    小冬瓜意识到面具男想做什么,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被抛入荷花池里。
    面具男扔了小冬瓜,就飞身离开,是赶来的侍卫看到小冬瓜在水里扑腾着、慢慢往下沉。及时把他救上来。
    小冬瓜回想着这一切,渐渐困意袭来,又陷入黑暗的梦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他的额头,担心道:“葫芦,你看小冬瓜是不是做噩梦了?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应该是吓坏了。”祁煊道,打从知道小冬瓜落水起,他的脸色便未缓和过。
    孟茯苓轻叹口气,好在及时救起来,不然,她真的要失去小冬瓜了。
    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很后悔带他去、又没时时将他带在身边。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很不称职,自他出生没多久,就一直在外忙碌,能陪他的时间实在是太少,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他。
    祁煊转头见孟茯苓面上尽是愧疚,猜到她的想法,动了动唇,到底什么都没说。
    其实该自责的人是他才对,但有些事,还不能告诉她。
    “可有查到是怎么回事?”孟茯苓问道,祁煊刚刚出去了一趟,应该是属下前来禀报了。
    祁煊摇头。“岳阳侯府内没发现可疑人物,倒是在假山里发现一件女子肚兜,还有男女欢好过的痕迹,我料想应该是小冬瓜不小心撞见,遭来杀身之祸。”
    “等小冬瓜醒来,问一问便知。”孟茯苓也觉得祁煊的猜测没错。
    听到这里,小冬瓜有些装不下去了,只得睁开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看孟茯苓、又看看祁煊。
    “怎么?不认得娘亲了?”孟茯苓笑道,轻点了一下小冬瓜的鼻子。
    小冬瓜醒过来了,她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小冬瓜大眼巴眨了几下,闪出了泪花儿,怯怯地叫了一声娘亲,小模样可怜兮兮、又病怏怏。
    孟茯苓的心又疼得厉害,把他搂在怀里,轻抚着他的背部,柔声地轻哄着,“小冬瓜乖,不怕不怕,没事了!”
    小冬瓜趴在熟悉且温暖的怀抱里,还在发痛的心渐渐得到了治愈。
    他再也回不到过去、永远无法恢复身份,但老天待他还是不薄的,让他有孟茯苓这样一个疼他若宝的娘亲。
    生在帝王家,永远不可能得到纯粹的亲情、亲人毫无保留的疼爱,总之,原来所不曾享受过的,皆在孟茯苓这里一一得到了。
    只是,面对孟茯苓,他一直都是心虚的,他占据了她孩子的身体,又不能向她坦白。
    他真的很怕有一天,她会发现他是个伪孩子,会把他当成妖怪、或者认为是他害死她真正的孩子。
    如果小冬瓜知道孟茯苓也占据了他人的身体,也许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
    孟茯苓不知小冬瓜心里所想,还想问小冬瓜是怎么落水的,见他小脸皱在了一起。不忍问了。
    祁煊皱了皱眉,即便心疼小冬瓜,还是问道:“小冬瓜,你是如何落水的?”
    小冬瓜焉焉地看了祁煊一眼,有力无气道:“我看到有妖精在打架。”
    说完,他默默地在心里补充,眼下的处境,最让他憋屈的是祁煊成了他的便宜爹,不过,打死他都不叫祁煊爹。
    “什么妖精打架?”孟茯苓说完,才反应过来,小冬瓜所说的妖精打架是什么意思。
    她暗骂一声,要是让她知道是哪对狗男女污了她儿子的眼、又要害死她儿子,她绝对要将他们不得好死!
    祁煊俊眉一抽,自是知道何意,仍顺着小冬瓜的话,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妖精的脸?听到他们说什么?
    小冬瓜茫然地摇头,撅着小嘴,过了好一会,才说:“男妖精戴了面具,他们好像说什么毒,反正我记不清了。”
    原本小冬瓜不打算把看到易冰云的事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起疑。
    他转念一想,可以说他是想玩,才借着小解跑开,不小心迷路,撞上那种事,才遭来杀身之祸。
    反正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孩,他们又怎么会去猜测他?
    不过,也不能一下子透露太多,凭易冰云留下的肚兜,他提示一个‘毒’字,祁煊定能顺藤摸瓜、查出真相。
    他并不是有意要利用祁煊,不然以他这副小孩之躯、又没能力,谈何报仇?左右祁煊都在调查下毒之人,他也算是提供了线索。
    如此一想,小冬瓜倒觉得心安理得了。
    “毒?原来是他!”祁煊自语了一句,皱眉思索了一番。
    孟茯苓眼里掠过一丝苦笑,什么运气,竟会让小冬瓜遇到下毒之人,如此说来,算是小冬瓜命大。
    想着,她又扳起脸,忍着心疼训责道:“以后再敢乱跑,娘亲一定打得你屁股开花!”
    “娘亲,我、我再也不敢了…………”小冬瓜小眼神委屈不已,还没说完,就哇地一下大哭起来。
    果然,小冬瓜一哭,孟茯苓就心疼不已,哪里还会再责怪他?想想,是她不对,应该等他身子好些,再教训他。
    “小冬瓜、小冬瓜………”刚被竹香哄回隔壁房间休息的小鸡翅,听到小冬瓜的哭声,又蹬蹬地跑来了。
    “小、小鸡翅…………”小冬瓜看到小鸡翅,抽抽噎噎的。
    小鸡翅爬上床,扑过去,从后面抱住小冬瓜,两个小人儿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这一幕,既让孟茯苓感到心疼,又哭笑不得,感觉好像是她虐待了他们一样。
    “好了,都别哭了!”祁煊看着也很无奈,偏偏他又不会哄孩子。
    小冬瓜的身子还很虚弱,小鸡翅也哭得眼睛红肿,跟剜孟茯苓心似的。
    她好声好气地哄了好一会,并许下许多好吃的,这两个小家伙才停消、抱在一起睡着了。
    孟茯苓让竹香看着他们,她要和祁煊商量如何向岳阳侯府讨说法,不管小冬瓜是如何落水的。总归是在岳阳侯府出的事,岳阳侯府怎么都要担些责任。
    何况,乔氏还和洛瑶联手算计了她,这事也没完,她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人,绝不可能让人平白算计了,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竹香,你先看着,醒了再叫我。”孟茯苓说完,就与祁煊走出房间。
    两人正要去书房,陆昭就迎面走来,他行过礼后。禀报道:“将军,岳阳侯与岳小姐来了。”
    因为岳阳侯身份高,陆昭不敢怠慢,直接把他们请到正厅,这才来禀报。
    “葫芦,你说他们是不是来赔罪的?”孟茯苓听到岳韶清也来了,心口猛地抽了一下,随即,脸色愈冷。
    “应该是,岳韶清倒是个人物,他为人清正,处事又公允,不会徇私包庇任何人。”祁煊没注意到孟茯苓的异样,言语间,对岳韶清极为欣赏。
    孟茯苓此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认识祁煊这么久,她头一次听到他如此赞一个人,可见岳韶清真是个好的。
    她也是头一次怀疑祁煊的眼光,岳韶清真有那么好的话,怎么会娶乔氏那种女人?
    哪怕是太后赐婚,他若是不同意的话,太后绝不会强迫他。还有岳凝烟的存在,令她对他没有半分好印象,甚至还没见到面,就产生厌恶之心。
    是以,孟茯苓没接祁煊的话,语气冷淡道:“走吧!”
    她说罢,也不等祁煊,就快步走在他前头。
    祁煊顿时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细想一下,也许是因为小冬瓜落水一事,正恼岳韶清父女。
    他这般以为,便没多想,连忙追上去,温声宽慰她:“小冬瓜也是我儿子。我定会帮他讨回公道。”
    因为小冬瓜出事,孟茯苓也无心告诉他乔氏算计她的事,无意自然也不会在这关头去向他禀报。
    所以,祁煊才不知道,不然,便是火上浇油,他定会把她那一份也讨回来。
    两人来到了正厅,一进门,孟茯苓就看到一个身着素蓝色常服的男人,负手背对着他们,欣赏墙上字画。
    单是一个背面,便让人觉得他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定然不凡。
    他似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当他的视线与孟茯苓对上那一刻,两人同时怔住了。
    不用说,孟茯苓自是知道这男人就是岳韶清。只觉得他长相俊美不凡,眉宇间英气蓬勃,又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令她意外的是他年近四十,看起来居然这么年轻。
    而岳韶清真的是看孟茯苓,看得失神了,她穿着一套鹅黄色衣裙,打扮的虽简单却不流俗,一双眸子宝光流转安在她的小脸上,神采熠熠,立在那里袅娜窈窕。
    恍惚间,他好像透过孟茯苓,看到另一个女人,两人的脸似重叠在一起。
    “岳侯爷!”祁煊怒了。
    亏他还在孟茯苓面前夸岳韶清为人正派,不想,岳韶清一见到孟茯苓,便‘不坏好意’地盯着她。
    没错!在祁煊看来,岳韶清就是不怀好意,孟茯苓的反应也令他产生了危机感。
    ☆、第146章 肚兜是谁的?
    “爹!”岳凝烟也不满了,她爹一直盯着孟茯苓看?难道是看上孟茯苓了?
    岳韶清这才回神,轻咳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神色也恢复常态,笑着与祁煊打招呼,才道出来意,“祁将军,我今日是为令公子的事,特地登门致歉。”
    说罢,岳韶清命人呈上厚重的歉礼,其中珍贵的补品居多,其他的礼品也不流俗、都很贵重。
    孟茯苓暗暗砸舌,心想这岳韶清出手真大方,她忍不住联想到原主和薛氏以前过的苦日子,原主甚至被刘婆子以二两银子贱卖给程家。
    越想,她就越为原主抱不平,对岳韶清的不满又多增了几分,看着他的目光更加不善了。
    岳韶清感觉到孟茯苓的不善,却以为她是因为小冬瓜落水一事而迁怒他,但他能理解,毕竟孩子是爹娘的心头肉。
    他之前就听说过孟茯苓在美食大赛的表现,决赛时,因为他身体抱恙才没去。今日一见。心里无不震撼的,她竟然和他心上那个人长得有七八分相像,只是眼眉比较灵动,性格必定截然不同。
    如此一想,岳韶清又忍不住看向岳凝烟,岳凝烟却和那个人没有一点相像之处,心里忍不住涌起了疑惑。
    祁煊见岳韶清又打量孟茯苓,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就把目光移到岳凝烟身上,还是令他感到窝火。
    “岳侯爷,如果犬子落水一事与你岳阳侯府无关,你何必急着送来这么多贵重之物?”祁煊语气冷冽道,意指岳韶清心虚。
    岳韶清同样以为是因为小冬瓜,祁煊才改变对他的态度,并不以为意,“令公子在我府上出的事。我难辞其咎,再贵重之物都比不得令公子的安危。”
    孟茯苓暗哼道,这倒像句人话,再多贵重之物,都换不来她儿子的平安。
    祁煊的脸色也因岳韶清这话,缓和了一些,“岳侯爷所言极是,这些东西再贵重都只是死物,只要犬子平安无事便可。不过,这些暂且不提,这件事,贵府该如何解决?”
    言下之意,送来再多贵重的东西都没用,还是得给他一个交代,不然,他不会轻易罢休。
    岳韶清表情不变。倒是岳凝烟大怒,指着祁煊就道:“我爹都送来这么多贵重物品,你还嫌不够吗?是不是想趁机敲诈?”
    她看到岳韶清命人到库房里挑选礼品,眼红得要命,才硬要跟着出来,还想着祁煊和孟茯苓正在气头上,肯定不会收下,到时她就跟岳韶清讨要。没想到他们居然不拒绝,看样子还打算收下,这怎么行?
    “烟儿不得胡说,快给祁将军道歉!”岳韶清训道。
    对于这唯一的骨肉,他怀着愧疚之心,一直想补偿她,才包容她种种任性之举,但她有时实在是口无遮拦,眼下说出这种话,只会令他赔礼不成,反而加深矛盾。
    “爹,我又没说错。”岳凝烟撅着嘴,抱着岳韶清的手臂,撒娇道,就是不肯道歉。
    岳韶清面上尽是无奈,又带有一丝宠溺,正要向祁煊说什么,孟茯苓就先开口道:“敢情岳侯爷是这样致歉的?自己巴巴地送来赔礼之物,倒成了我们敲诈,敢问岳侯爷,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或者,你们父女今日登门的目的,不是为了赔礼致歉,而是为了结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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