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苓几人面面相窥,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等孩子们跑近了,孟茯苓才拉了最大那个孩子问:“翔子,怎么回事?是不是和谁打架了?”
    “不、不是的,茯苓姑姑,是小鸡翅被拍花子捉住了。”这个叫翔子的孩子哭得抽抽噎噎的。
    “什么?在哪里被捉的?”孟茯苓一听到拍花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近来听说有专拐小孩的拍花子出现,在各个村子里悠转,要是看到哪个孩子落单,就拿出下了迷药手帕,冲孩子一甩,那孩子就晕乎乎地跟着他走。
    孟茯苓原以为是危言耸听,没想到是真的,还被小鸡翅遇到了。
    “在山上,就是有鸟蛋那里。”另一个孩子抢着回答。
    只听到有鸟蛋,孟茯苓就知道是在山上哪个位置,小鸡翅平时最喜欢去那里掏鸟蛋了。
    孟茯苓也不再多问,拔腿就跑,葫芦也不怕被人看到,运起轻功,扣住她的腰,便带着她往山上飞去,韩桦霖同样也追上去。
    “葫芦,快点!”孟茯苓生怕迟了一步,小鸡翅就被捉、再也找不到。
    在她的催促下,葫芦将轻功运到极致,三人很快就到山上。
    可他们所见到的情况与想象中不同,所谓的拍花子居然是一个衣裳破烂、尽沾满干涸血迹的年轻男子。
    他甚至靠扶着一棵树才不至于倒下,一手拉着小鸡翅不放,这一大一小正在进行拉锯战。
    “放手,我不跟你走、我不认识你!”小鸡翅都急哭了,可惜怎么都甩不掉对方的手。
    “小妹,我是你大哥!”那男子急声大喊。
    “我没有大哥!姐姐救我、快救救我!”小鸡翅哭喊着,转头之时,刚好看到孟茯苓。
    孟茯苓见小鸡翅哭得这么厉害,心疼极了,“放开她!”
    葫芦可管不了那么多,上去就对男子劈出一掌,这男子本就受伤,根本就躲不过葫芦这一掌。
    他被打出去,整个人撞在另一棵树身上,倒地后,不断咳出血,“她、她真的是我妹妹。”
    “姐姐,我好怕、我不认识这个人、不要和他走!”小鸡翅真的吓坏了,抱着孟茯苓的腿、说完就大哭起来。
    “小鸡翅乖,不怕!有姐姐在,谁都没法将你带走。”孟茯苓轻拍着小鸡翅的背,哄道。
    韩桦霖却走到那男子面前,端看了一会,对孟茯苓道:“此人不像是我大楚国人。”
    ☆、第92章 这人是谁?
    “异国人?”孟茯苓有些惊讶,搂着小鸡翅走近些,打量这人的长相。
    他的脸沾满血污,看不出本来面目,只看得出他的鼻梁很高挺、眼窝也有些深,特别是眼珠竟是茶色的。
    这时,他抬眼望着孟茯苓,有力无气道:“她真的是我妹妹!”
    话一说完,他就晕了过去,小鸡翅扯了扯孟茯苓的衣袖,“姐姐,他死了吗?”
    “还有气,要怎么处置?”葫芦走过去,探了探这人的鼻息道。
    孟茯苓秀眉一拧,“先带回去再说。”
    “这人出现得怪异,又自称是小鸡翅的大哥。”韩桦霖说着,目光在小鸡翅和那男子之间来回扫视。
    “他脸那么脏,能看出什么?”孟茯苓好笑道,拉着小鸡翅就往山下走。
    葫芦不想扛人,见孟茯苓已走,只得看向韩桦霖。
    “我身虚体弱。抗不得重物,这人还得你自己扛。”韩桦霖笑道。
    他正想走,葫芦就挡住去路,不让他走,“你还是不是男人?连个人都扛不了?”
    葫芦说完,转身就走,根本由不得韩桦霖说不,他只能认命地把人扛起。
    ******
    到家后,孟茯苓让人请了大夫给那个男子治伤。
    他除了受了内伤,更是中了毒,好在毒素未入心肺,由韩桦霖和葫芦联手帮他逼出。
    没过多久,他便悠悠转醒,小鸡翅见他醒了。就躲在孟茯苓身后,生怕他又要捉她。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他睁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
    “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捉我妹妹?”孟茯苓反问道。
    说话之际,她将这人仔细打量一番,他洗去脸上血污后,不得不说他长相十分出众,与韩桦霖、葫芦是不同类型的美男。如现代混血儿般。
    “不准看他!”葫芦不满孟茯苓老盯着那男子看,醋意顿生,还拿手挡在她面前。
    “别闹,一边去!”孟茯苓拍掉葫芦的手,甚至拉了一张椅子在炕边坐下。
    小鸡翅自动自发地爬到孟茯苓腿上,一大一小两人直盯着那男子。
    “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男子看着小鸡翅,绽开的笑容很温柔。
    “哦!是吗?那你和她为什么会失散。你叫什么名字,她又叫什么?”孟茯苓一连抛出几个关键问题出来。
    男子一听,面露难色,顿了很久,才说:“我名叫钟离骁,小妹出生不久,就被贼人抱走,尚无大名。”
    孟茯苓正觉得男子的话很矛盾,岂料,聪明的小鸡翅就先她一步,嚷道:“你胡说!你都说了,我出生不久就被人跑走。”
    这话正是众人的心声,既然小鸡翅出生不久就被人跑走,那这男子是怎么认出她的?
    男子并不意外他们会有此疑问,“我小妹后腰部有一个胎记,她正好也有。”
    他刚说完,小鸡翅就大哭了起来,很委屈地指控:“姐姐,他偷看我尿尿、看了我的屁股!”
    不用多说,孟茯苓算是明白了,小鸡翅后腰部位有一块形状怪异的金色胎记,在小解时,被这个叫钟离骁的男子看到了。
    此时,韩桦霖与葫芦没看到小鸡翅的胎记,便没多想,不然,就没有往后的事端。
    “你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会来到这里?”孟茯苓又问道。
    她暗觉好笑,哪有这么巧。随便就能撞上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而且,更巧的是前有葫芦,后有钟离骁,怎么都身受重伤,跑来岭云村?难不成岭云村还是最安全的避难之地?
    “家父是燕国人、家母则是异疆人,他们早已亡故,我此次遇到仇家,无意逃到这里。”钟离骁说到这里,脸色不由一黯。
    过了一会,他又道:“也许是父母在天有灵,保佑我找到小妹吧,否则,也不会如此巧合。”
    “此人虽眼神清正,所说的话也不像作假。但还是不要轻信得好。”韩桦霖靠近孟茯苓,低声道。
    孟茯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葫芦就用身体将韩桦霖撞开,自己站到她身边。
    韩桦霖只是笑,没和葫芦计较,又转头看向钟离骁,“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
    钟离骁摇头。“信不信由你们,只要把小妹还给我便好。”
    “信不信由我们?若我们不信,又凭什么把人交给你?”孟茯苓笑意渐冷,钟离骁的回答令她不快。
    钟离骁被堵得说不出话了,孟茯苓又道:“呵!随随便便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就想把人要走,真是做梦!”
    小鸡翅冲钟离骁扮鬼脸。跟着孟茯苓话尾道!“做梦!做梦!”
    “我真的没骗你们,要怎样,你们才肯相信我的话?”钟离骁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话,急得不行。
    孟茯苓不答,她把小鸡翅拉到跟前,又问起小鸡翅的身世。
    但小鸡翅依旧是一问三不知,总说她自有记忆以来,就是乞儿,从很远的地方来到岐山县的。至于那很远的地方是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如此,孟茯苓也没辙了,根本就不知该如何辨别钟离骁话中的真假。如果就这样把他赶走,若他真的是小鸡翅的大哥呢?
    韩桦霖示意孟茯苓到外面,葫芦也跟着出去。
    “不如先把他安排在我那里。由我观察一番?”韩桦霖道,他极想帮孟茯苓分忧。
    葫芦不悦了,“要是这人心怀不轨,你留下他,岂不是留下祸端?”
    “我的意思是先观察一段时间,若是有问题,再把他打发走就是。”韩桦霖笑着与葫芦解释。
    孟茯苓思索了一下,也赞同韩桦霖的做法,“倒可以把他安排在酒楼,由陆叔看着。”
    韩桦霖听后,对孟茯苓投以赞许的笑容,她这样做极好,既可得到免费的劳力,而陆管家看人又极准。
    “留下他做什么?管他是不是小鸡翅的大哥。直接赶走便是。”葫芦只要一想到他当初是受伤被孟茯苓收留,便不希望她再度收留别的男人。
    “我说葫芦,你别这么小气好吗?整日胡乱吃醋,也不嫌酸啊?”孟茯苓白了葫芦一眼,用手指截了截他的胸膛。
    葫芦被她这么一说、拿手指这么一截,反而笑了,握住她的手指。拉到唇边吻了一下。
    韩桦霖见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莫名的失落、隐有抽痛之感。
    待孟茯苓转头看他时,他又恢复常色,不让她看出分毫。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等他伤好后,再让他去酒楼。”孟茯苓顾及韩桦霖在场,把葫芦推开了,笑道。
    “姐姐,我饿了。”小鸡翅摸了摸肚子,仰头看着孟茯苓。
    刚好这时李珊瑚过来了,“茯苓,那藕要怎么做?”
    孟茯苓刚才忙着处理钟离骁的事,便让李珊瑚她们先去做饭。
    她之前说过工人忙乎了那么久,要做些藕菜给他们品尝尝鲜。
    这会,其他菜都做好了,就差藕菜,可李珊瑚和乔婆子看着那一节节的藕,却束手无策了,只得来找孟茯苓。
    “没事。我去做。”孟茯苓说道。
    ******
    因为只是给工人尝个鲜,加上李珊瑚和乔婆子已经做了不少菜,孟茯苓便只做了个回锅肉烧藕片和猪骨莲藕汤,这都是比较简单的。
    饶是这样,也让工人们激动不已,在他们看来能吃到这么稀罕、金贵的吃食已是人生之幸。
    这顿饭个个都吃得心满意足,也认为自己跟了个好东家。
    待工人们离开后。孟茯苓打算去酒楼一趟,教酒楼的厨子做藕菜。
    韩桦霖刚好也要回食为天,就一起进城。
    一路上,韩桦霖忍不住问孟茯苓要做多少种藕菜,待听她说出菜式数量时,非常震惊。
    他想不到单单一个藕就能做出那么多的菜式,震惊之余,他又有了疑惑,“你就不怕那些厨子泄露出去?”
    孟茯苓知道韩桦霖为何会有这样的顾虑,毕竟她刚要开酒楼、还未摸清所招员工的品性,特别是厨子更应该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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