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该安装上的,只不过这间房子的前一个主人觉得到了家里还要被工作电话骚扰休息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安装。
    长缨原本也没在意,后来觉得不方便,尤其是处理突发情况时,明明一通电话就能联系上结果还得人四处跑的麻烦,这才安装了电话,不过用的不算太多。
    这会儿打电话过来的也不是工作上的同事,而是薛红梅。
    神通广大,竟然还找到了她这家里的电话。
    长缨刚开口,那边就开始了例行的问责,“你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是吧?你哥在首都工作好好的,干嘛要去地方?你就不知道劝劝他?”
    这天底下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傅哥工作发生调动这事即便是不亲口跟薛红梅说,她也有知道的法子。
    只不过这兴师问罪着实让人头疼就是了,“他那么大的人了,你都管不了他我能管得住?”
    “这是管住管不住的问题吗?”薛红梅想到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兄妹俩气死我算了。”
    “大过年的别寻死觅活的,不吉利。”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163章 海岛
    长缨的安慰显然没起到字面上的意思, 薛红梅火气更旺盛——
    “他一个男人家,又在首都工作过,吃你嚼剩下的馍馍什么意思?傅长缨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这个亲妈, 可是傅长城是你哥,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那可是在中央工作啊, 熬上几年总能再往上走一走。
    可现在呢,竟然要去地方工作,而且还是去沂县。
    薛红梅知道这事后立马给儿子打电话, 却压根没打通。
    要不是实在去不了,她恨不得能直接杀到首都去,当面问问这到底什么意思!
    无处发泄的邪火总要找个去处才是。
    某种意义上,长缨就是那个倒霉蛋儿。
    她总是成为薛红梅首选的发泄对象。
    只不过倒霉蛋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 对于薛红梅的质问,长缨十分平静的反驳, “工作没那么多高低贵贱之分,如果你有那本事, 安排你家儿子当国`家`主`席呗,你不是没这本事吗?”
    “傅长缨!”
    薛红梅怒不可遏,恨不得能顺着电话线撕烂这个女儿的嘴。
    别人家的儿女, 谁敢这么跟爸妈说话?
    “我爸在吗?在的话让他接电话, 不在就挂了。”
    长缨懒得搭理,薛红梅就这么个人, 越是搭理她蹦跶的越高,实际上就会呱呱叫却没什么本事的。
    耐心消耗完之前, 傅国胜接了电话。
    尽管没有面对面, 但傅国胜依旧心情复杂。
    大女儿出息了,让他出去都有炫耀的资本, 却又成了他的压力——
    这个女儿比他这个老子出色多了。
    为人父母不一定会十分疼爱子女,这个社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长缨对傅家这两口有着十分清醒的认知,并不曾对他们抱有希望,之前还能利用一二,至于现在她心情好了还能敷衍下,心情不好连敷衍都懒的敷衍。
    比如现在,傅国胜刚开口就被长缨打断了,“爸,我不知道你怎么跟我妈说的,如果一把年纪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不知道轻重的话,我还真怀疑你能不能安稳的退休,真不怕哪天我妈祸从口中连累了你?”
    长缨的强势让傅国胜愣在那里,看向媳妇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这是年纪越大越发的不讲理,他都没法说的那种。
    “我哥不是三岁小孩,他现在都要做爸爸的人了难道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妈倒是能耐,整天里对这个指手画脚对那个不满意,怎么自己没做出点成绩来?一辈子混下来不就是个国营工厂的会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国`家`主`席呢。”
    “长缨,别胡说。”
    “我胡说?大过年的我刚去探望了群众回来,家里椅子还没坐热呢,她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怎么没想想我在外地过年不容易?”
    长缨的眼泪说来就来,哭腔让傅国胜心里发慌,“你.妈也是着急了,你别哭了,快别哭了,回头再皴了脸。”
    “我死了你们都不会伤心,皴了脸又算什么?”
    长缨借题发挥,显然这一声吼达到了她预料的效果,傅国胜是真慌了,“别这么说,你是不是工作遇到了什么麻烦?跟爸爸说说。”
    “我能有什么麻烦,我工资可比你们高,待遇比你们好,爸,我想回家。”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傅国胜傻了,尤其是接着前面,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这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是一个人在外面,跟谁说啊。
    就算是待遇再好,家里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就算是工资再高,可花钱的地方更多。
    “乖囡别哭,过些天爸爸去看你好不好?”
    流了泪脸上有点皱巴巴的难受,长缨揉了两下维持着哭腔,“不用,这边太苦了您别来了,我不想您过来受罪。”
    傅国胜听到这话心头一酸,表面上看再怎么风光无限的人,背地里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呢。
    “那行,回头爸爸给你寄点东西过去,你喜欢吃大白兔是不是,回头爸爸买点冠生园的糖果点心给你寄过去。”
    “不用爸,怪花钱的,我都工作了哪能让你再给我买东西。我本来打算给你寄点年货的,结果年前去看望群众和老革命钱花光了,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也没顾得上,爸您别怪我,等我下个月工资发下来,我先给你买东西寄过去。”
    看吧,就是工资花光了。
    傅国胜知道,这女儿职务比自己高不假,但是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尤其是过年的时候,这一出去就得花钱,你总不能空着手去看望那些老革命和群众吧?
    “不用,爸爸知道你这一片孝心就行,你好好工作,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别一个人藏着掖着,知道吗?”
    “嗯。”
    听着女儿的哭腔,傅国胜心里头不是滋味,挂断了电话他看着妻子,“家里的存折给我一个。”
    薛红梅顿时心生警惕,“你干什么?”
    她刚才听电话觉得不对劲,“傅国胜你别想,她都工作了,她不是能耐得很吗?干嘛还惦记着家里的钱。”
    “谁还没有个难关?这钱是我要给她的,不是她跟我要的,给我!”
    薛红梅不乐意,“我就不给,这钱我还得留着呢。”
    “你留着带到棺材里去吗?”傅国胜气急,家里头的存折又不止一个,他又不是把所有钱都给长缨。
    这一番话像是火柴点燃了炮仗堆,薛红梅尖叫起来,“傅国胜你你这么说我,你老糊涂了吧!”
    糊涂不糊涂傅国胜心里有数,自己都快五十了,再过几年就退休,压根没有什么上升空间。
    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他的孩子还年轻啊。
    长缨还有长城,还有儿媳妇,他们都是可以栽培的。
    虽然这些孩子靠着自己已经拼出了一条路,但现在帮他们点小忙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这些钱给谁都不能给傅畅!”
    这是家里最没出息的那个,去读了大学后别的没学会,净在那里花钱了。
    一个月给她五十块都不够花的,别人家能用五十块养活一家七八口人呢!
    这个小女儿算是彻底指望不上了,傅国胜这个一贯精明的利己主义者这次格外坚定,“把存折给我。”
    “不给。”
    “给我!”
    薛红梅听着冲自己大声嚷嚷的人心肝都颤抖了下,“不给。”她声音比之前弱了些。
    傅国胜神色不太好,尤其是在听到外面的声音后——
    “国胜,红梅你们没事吧?”
    显然,两口子的争吵声再度引来邻居的“关心”。
    傅国胜脸色不太好看,“没事,找东西呢。”
    他放低了声音,“给我。”
    薛红梅倔脾气上来,“我就不……”
    “你不给就给我滚。”一贯依着媳妇的人忽的粗暴起来,这让薛红梅彻底傻了眼,“你让我滚?滚去哪里?”
    “愿意去哪去哪,不想过就离婚。”妻贤夫祸少,过去这些年他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薛红梅出幺蛾子。
    长缨的话倒也没错,快五十岁眼看着都要退休的人竟然还这么不知道轻重缓急,这怎么能行?
    “离婚,你竟然要跟我离婚?”薛红梅傻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呀,我不活了!”
    傅国胜一心想要隐瞒的事情一下子传得整个大院都知道了。
    大过年的薛红梅寻死觅活,这让赵春霞觉得这女人好日子过久了简直有毛病,“我得跟长缨说这事。”
    钟婶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赵春霞脚下生风的出去打电话。
    长缨没想到自己这眼泪竟然还有这般效果,其实她就是觉得总强硬不是办法,想着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没想到这一下倒成了搅家精。
    不过既然都顶着这罪名了,那干脆回头再落实一下。
    只不过她明天要出海,等回头再说也不迟。
    海岛守护者。
    长缨想了想,下楼去找徐立川。
    家里没人,看着锁着的门她才想起来,立川去福宁县那边调查情况,比她还惨呢。
    行吧,就不偷家了。
    回家检查了一个遍,长缨打算明天去供销社那边买点东西带过去。
    老家那边傅国胜难得强硬一次,回头肯定会给她寄一笔钱来,到时候日子就能宽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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