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吃鸡
    石头呆呆地看着那个露着青石板的坑,我用手电筒照过去,坑里黝黑,什么也看不到。nangya提高了念诵经咒的声音,这时看到石头又往前走几步,蹲下来,把脸对准那个坑,开始呜呜呜地哭。
    麻五夫妻互相看看,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我猜肯定是惊愕加害怕无疑。石头说:“没有鸡吃,没有鸡吃,怎么办。”
    nangya盘腿坐在那个坑的旁边,经咒在继续着,伸出右手,掌心对准坑。石头忽然爬过去。好像是想往坑里钻,我连忙拉住他,nangya向我和老谢招招手,又指着坑。老谢低声告诉麻五,让他快去多叫几个人来把坑挖开。
    麻五转身刚要走。nangya说:“带一只活鸡。”我连忙把这话告诉麻五,让他快去愉回。nangya用手按住石头的脑门,暂时让他安静,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远处传来隐约的说话声,看到麻五带了七八个男人,都手持铁锹、砍刀和尖镐等工具,而且村长也跟来了,手里拎着一只活公鸡。我们走出来让到旁边,这些人将杂草砍倒。再用工具去挖那个坑。先以尖镐撬开青石,我在旁边看着,好几支手电筒照进去,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一口深红色的棺木。可能是因为云南多雨,里面积了很多水。
    转眼坑已经被完全扩开,麻五问村长是不是要把棺材弄出来。村长说:“没听说过村里谁家把坟选在这里啊!”另外几名村民也都摇摇头。突然,石头钻出人群,纵身跳进坑里。在大家的惊呼中,看见石头爬上那口棺材,直直地平躺在棺盖上。麻五老婆很着急,对麻五说你快把石头拉出来,不然就要鬼上身了。
    正在麻五也想下坑时,nangya却拦住他,坐在坑边又开始念诵经咒。麻五急得不行,我和老谢把他拦住,让他等等。nangya摘下手腕上戴着的一串浅灰色骨珠,双手绷直,念诵经咒的声音加快。
    躺在棺材上的小石头伸出左臂,说了句“我要吃鸡”的话,nangya向村长抬了抬手,我从他手里接过那只活鸡,顺着坑扔进去。说来也怪,那只鸡掉进坑中之后,居然扑着翅膀跳到躺在棺材盖的石头身上。石头左臂迅速而准确地抓住这只鸡的脖子,就用嘴咬。鸡发出咯咯的叫声。鲜血溅出,洒了石头满身满脸,棺材上也有。
    我们这些人都看傻了眼,麻五夫妻更是边看边咧嘴,估计从没见过小儿子有这么残忍。那只鸡起初还在扑棱翅膀叫唤。后来就渐渐不动了。这时nangya又换了种经咒,石头左手一扔,把鸡甩到旁边,那只鸡已经不怎么动,偶尔抽一抽腿。石头嘴里和脸上全是鸡毛和血,看起来很诡异。
    nangya停止念诵经咒,又朝我们摆了摆手,我连忙告诉麻五下去,他用手扶着坑边,下到里面,把儿子抱起来送上坑,外面有两个人接应,将石头提出来。他身体软软地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等麻五上来之后,村长担忧地问我这坑和棺材要怎么处理才对。
    “打开棺木。”nangya说。
    村长指挥两三个人跳进去,几个男人面露难色,中国无论什么民族,都对死人和棺材这类东西心生敬畏和害怕,苗族也一样。在村长的强烈要求下,他们还是硬着头皮下了。用尖镐撬开棺盖,老谢提醒他们用布捂住鼻子,打开棺盖的时候要转过头,以免闻到棺中多年的怏气。
    棺盖被撬开,手电筒照过去,里面有很多污泥,躺着一具枯骨,勉强能看出穿的是深蓝色的葬服,头上还包着疑似头巾的蓝布,胸前有个项圈。
    麻五说:“是个女人,因为只有女性才能戴这种细项圈。男人戴的要粗很多。”村长让底下的人在棺材中仔细摸,果然,这具枯骨只有左臂骨而无右臂。
    nangya继续念诵经咒加持,几分钟后,她说:“要找到死者的家人。”
    村长顿时犯了难,在场的这些人都不知道谁家的坟在这里。我问nangya能不能明天白天再处理此事,nangya想了想之后点点头,说尽量不要拖得太久。
    我们先回到村里休息,次日清晨,村长派人把这消息传给全村的村民,让大家提供线索。后来有一位已经有八十来岁的老村民,在家人的搀扶下向村长报告,称他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听爸爸说村里有户人家的儿子在云南当上了什么师长,挺有势力的,那家有个老太太,似乎就是独臂,死后被葬在后山,那时的场面还很风光,但后来因为战乱。缅甸远征军把战火烧到腾冲,很多村民死的死、逃的逃,到了解放后,也就没几个人记得这事。
    老谢挠着脑袋:“这可怎么办,看来那老太太的家人要么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离开本地。要么就死了。”
    “其实,想要平息死者的怨气也简单,”我说,“那座坟应该是被连日的大雨给冲垮,才露出墓坑。而石头无意中追兔子。才误打误撞来到坟边,老太太估计是生前最喜欢吃鸡,所以才把阴灵附在石头身上。他又没惹老太太,不会有太大问题吧?是不是可以试试用供品来重新超度?”
    最后这句话我是对nangya说的,她点了点头说可以。麻五连忙问要怎么做。老谢说原坟已经被雨水冲开,可以在附近找个地势高的地方重新安葬,再用供品拜祭就行。
    在村长的安排下,大家将那口棺木从坑里起出来,在附近的一处山丘坡间挖了墓坑。为保持原样,原墓坑中搭的那些青石板也被弄出,尽量按原样重新搭的。这可是力气活,村里几十名男丁足足干了三天才完工。
    棺木重新下葬,除了香烛供果等物之外,在nangya的指导下。村长让村民凑了十只活鸡,在拜祭时全部杀掉,当成供品放在坟前。不得不说,这个村子虽然穷,但人心是真齐。就光我来的这几趟。无论哪家出了什么事,全村人都出工出力,努力解决,而且毫无怨言,这恐怕也是中国南方与北方农村的差别。
    拜祭仪式结束之后,石头的怪病就不治而愈,我嘱咐麻五夫妻还是得把孩子看管好,云南的深山里有太多未知事物,别再冲撞到什么。两人连连答应,对nangya也是非常感激。从这之后,村民对我们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不再怨恨我们。
    将洪班的骨灰正式下葬到后山的洪霞坟前,两姐弟也算是相聚了。老谢哭得不行,后悔地说当初要不是他劝洪班去泰国,也就不会有今天。其实我心里怎么也想不通。洪家世代巫医,行善积德,可为什么从洪老伯到洪霞、洪班和妻女,都无一例外地意外而亡。难道真像俗话说的那样: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在洪家呆了也有好几天,我们准备回去了。村长和一些村民抹着眼泪把我们送到村口,不过我知道他们不是舍不得我们,而是又想起了洪班师父。由村长协调,雇了三轮车载我们到腾冲县城。再长途驶到昆明,乘飞机到广州转机回曼谷。
    这趟折腾得我和老谢都身心俱疲。主要是心里的伤痛更难过。在腾冲县城的时候,好不容易有手机信号,我开机整理信息,看到七八条短信提醒,和几十条手机qq信息。有姐夫发的,有王娇的,还有很多新客户。
    第1024章 孕妇请牌
    其中有一条短信,内容是:“请问田先生如果请了佛牌的时候家里有孕妇,会不会有什么坏处?”按理说这种咨询基本和生意无关,我也是经常能收到此类信息,对方只是问,并没有买东西的意思。但为了留个好印象,我还是都会回复,无论短信、贴子还是qq信息。
    “没入灵、无阴料的正牌可以,此外都不行。正牌也尽量不要,毕竟鬼神之力对胎儿的影响。谁也说不准。”我是这么回复的。顺便点开此人的账号资料,是位男士,地址写着山西太原。
    十几分钟后,对方发来信息:“我真想一头碰死!”
    从这句话来判断,对方并不是在咨询我能不能做,看来是已经做了,而且还产生过什么不好的影响。我连忙打字,问是什么意思,这人说:“半年多前我和老婆去泰国旅游,通过导游请了两条佛牌回去。那时候特意问导游,家里有孕妇行不行,导游说没问题。现在我的孩子八个多月,家里经常出怪事。”
    我回复说马上就要从腾冲去昆明,路上手机无信号,等到昆明再联系。对方给我留了电话号码,说他姓付,让我方便的时候打给他。
    在昆明机场,距离去广州的航空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找了家餐厅先吃饭。席间,我给付先生打去电话,他问:“田老板,我是上星期给你发的短信,怎么才回啊?”我说在云南的深山里办事,现在刚到昆明。
    付先生跟我说了情况,他是在太原做煤炭生意的。结婚两年多,去年夫妻俩去清迈旅游,导游称认识泰国的很多龙婆师父和阿赞,法力强大,并拿出不少佛牌让大家认购,承诺保真,假一赔十。付先生喜欢旅游,经常去香港和泰国等地,对泰国佛牌也有所耳闻,都说灵验。再加上这家旅行社很有名,于是付先生夫妻就信了,挑了两条佛牌,一条是清迈大寺庙出品的必打佛正牌,另一条是导游极力推荐的阴牌,称是某白衣阿赞加持的,入过男大灵,能招财避祸,转运旺事业。
    付先生这几年生意不佳,于是就动了心,付妻问导游说自己有身孕。是否能请阴牌回家。导游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说这不是邪牌,只是正阴牌。两条佛牌花了付先生一万六千多元,回家后按佛牌附带的心咒开始供奉。
    供奉之后,付妻发了一次低烧。大付先生有些担忧,因为孕妇不能吃药也不能输液,生怕病情加重。可在医院量体温的时候却发现体温完全正常,而付妻却有典型的低烧症状,自述发热、头昏、嗓子疼和面额发红等。好在低烧只持续了三四天,就自行消失了,付先生很高兴,但妻子说,那几天她做过几次怪梦,总是梦到自己的客厅变成一个大圆球,所有家具都在球里,几十个长得和小狗一般大的男人在客厅打架。
    开始付先生并没在意,因为妻子有失眠多梦的毛病。后来,也许是阴牌的效力,付先生生意越来越顺,他很高兴,对泰国佛牌更加有好感,于是特意找到那名导游,通过她又从泰国直邮了一条能强效招财的佛牌。
    转眼间付妻的肚子足月,生了个大胖小子。把付先生乐得不行,觉得自己才是人生赢家,生意赚钱,现在又有儿子,比神仙还美。坐月子时,妻子回忆她在生孩子的前一天晚上,躺在医院病房的床上,又做了怪梦,还是在那个大圆球的客厅里,那男人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还高兴地说“这回真好、总算有个好地方”之类的话。
    现在中国的父母大多把孩子当成宝,尤其富裕家庭,付先生更是典型。他给孩子买的吃喝穿用都是进口货,连婴儿床都是托朋友从加拿大带回,是枫木的,值七八千块钱,就为了让这个孩子从小就能感受到父母的爱。
    在三个月时,某天妻子把孩子哄睡,就在保姆的陪伴下出去逛街,让付先生在家里照看。付先生逗了一会儿婴儿床里的儿子,就躺在床上看报纸。看了一会儿,他觉得眼睛有些疼,就把展开的报纸盖在脸上,开始闭目养神。因为在思索生意场上的一桩买卖,付先生并没有睡着。而是在心里盘算该如何与合作伙伴讨价还价。半个小时左右,付先生听到从婴儿床方向传来几声低低的轻笑。这笑声的声调虽然是婴儿所发出,倒语气却有几分像成年人。付先生没怎么见过别人家的婴儿,还以为都这样,就没再意。
    几分钟之后。又听到屋里有人嘿嘿笑出声,他扯下报纸,还以为进了贼,可屋里只有婴儿床里躺着的、吃自己手指的儿子。付先生起身在屋里屋外找了几圈,连只苍蝇都没有。等妻子和保姆回来,他对两人说了刚才的事。两人都笑话他,说婴儿发出的声音只能是婴儿的,怎么还能像成年人。妻子觉得是丈夫最近生意太累,就劝他多休息。
    又过了三个来月,这天晚上付先生和妻子正在睡觉。妻子自从生产之后。可能是因为劳累,再也没有了失眠的症状,孩子半夜吃奶有保姆负责,她每晚都睡得很香。而付先生却因为近段时间的生意洽谈不顺利,有些失眠,反而睡不着。就在付先生闭着眼睛考虑生意的时候,听到又从婴儿床方向传来低低的笑声。
    这笑声是“咯咯咯”的,咋一听像是婴儿发出,细听却又不像。付先生很奇怪,难道婴儿都这么笑?虽然以前没见过婴儿是怎么笑的,但在电视上也看过,而且这声音怎么听也不像,倒像是某个成年人在装成婴儿的声音发笑。
    付先生没动地方,只是微微侧头,睁开半只左眼去偷看。婴儿床紧贴墙。借着透过窗帘的月光,付先生看到婴儿在小床里已经坐了起来。他左看右看,边看边发出低笑。
    就在付先生考虑要不要起身去查看的时候,忽然听到刚才那声音说:“真好。”这声音和刚才低笑的声音完全相同,付先生吓得一激灵,立刻从床上弹起身,来到婴儿床前,仔细地看着儿子。
    这个大胖儿子坐在婴儿床里,还不太稳当,胖乎乎的小手扶着栏杆。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付先生,还流着口水。付先生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心想是不是自己压力太大,出现了幻听?
    过几天,付先生还真去了医院,大夫郑重告诉他有神经衰弱,不吃药就得出大事,然后给开了好几千块钱的西药。吃了俩月,这些药都有不小的副作用,越吃人越没精神,总是想睡觉。那天下午,付妻哄睡了孩子去邻居家串门。婴儿在小床里歪着头,伸手去抓悬挂的风铃玩具。付先生药力上涌,又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想起之前也是一个下午,也是他自己在家装睡。才听到那种奇怪的婴儿笑声,现在吃了药,两个月没再有幻听,看来药效还是起了。
    正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耳边听到有个声音轻轻说了句:“什么时候才……”付先生立刻转过头。那婴儿的脸正对着付先生,讲话的嘴形还没来得及收回,看到付先生瞪着自己,婴儿似乎也有些发愣,立刻不再动弹,过了几秒钟,才又开始去玩风铃。
    付先生之前是怀疑自己有幻听,但并没幻视,而现在他看得非常清楚,千真万确地看到了这个婴儿确实是在说话。
    第1025章 婴说话
    “你、你怎么回事?”付先生从床上坐起来,颤抖着声音对婴儿说。那婴儿根本没理他,自顾去玩风铃。付先生大脑一片混乱,觉得自己和一个半岁多的婴儿说话,实在是有些可笑,但他又真真切切地认为,刚才那不是幻觉。
    联想到从开始供奉佛牌妻子的低烧和梦境,再到她生产前夜的怪梦。和前几次听到的怪声,付先生很害怕,越来越担忧与阴牌有关。他和妻子说了这个事,妻子挺生气,说你这幻听幻视太严重,快去医院复诊开药。付先生心想开个屁药,我根本就没病,但也不敢再提。
    他悄悄托人问过五台山后山某寺庙的高僧,对方称要亲自去看那个婴儿才知道。但付先生知道妻子肯定不会同意,只好另想办法。那天他和两名关系非常铁的老同学喝酒,说起这个事,一名同学从皮包里翻出我的名片递给他:“给这个田七打电话,他在泰国专门卖佛牌,还承接什么驱邪、冲煞之类的法事,还会解降头呢。”
    于是,付先生就给我打电话,可正赶上我在洪家村落,手机根本没信号,只好一直关机,他给我发了短信留言。等我到了县城开机,才看到这些短信。
    “我一会儿就要从昆明飞去广州,然后转机到曼谷,你这个事情不像别的,如果真如你所说,既不是幻听也不是幻视,可你儿子还不到周岁,又不能以旅游为借口带他来泰国或者广州,还挺棘手的。”我说。
    付先生连忙说:“田先生,我敢发誓肯定不是什么幻觉,那天下午是我亲眼所见,真是我儿子在张嘴说话!我对老婆说了这个事,结果她让我精神分裂,还臭骂了我一通。”我问他儿子是不是学说话很早,付先生苦笑,说才八九个月大的孩子。哪里可能会说话。就算我儿子和释迦牟尼一样,生出来就会走路说话,但那天我听到的声音,语气也不是小孩的。而完全是成年人。
    我无奈地说:“你这胆子也真够大的,老婆有身孕,居然还敢往家里请阴牌,就不怕受影响?”付先生说当时那导游打包票说没事。
    “导游的话要是能信,那母猪都会开飞机!”我说,“就算出了事,你能去找她算账吗?”付先生接连叹气,说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阴牌的力息给迷惑住,不光他,大巴车上好多游客都买了,几块几块地买,最少都两三万。
    我心想,说不定那导游身上就戴着什么能强效招财的邪牌。你们以后是否能发财不知道,反正她是先富起来了。做佛牌生意也有好几年,我还是头回遇到孕妇和婴儿被阴牌影响的。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我对付先生说,没到周岁的婴儿神识未失,极其容易被阴灵影响,要是不尽早解决,说不定他这一生就废了。我对他讲了沈阳那个舒小秀的案例,就是小时候被伯母整过,导致一两岁的时候就丢魂,长大后也是神神叨叨的不正常。
    付先生更加慌乱,问我怎么办。我想说服付先生。同意我去趟太原,看看他儿子的情况。可又想,他儿子就算是受以阴牌的影响,那也是在很隐秘的情况下才会偷笑或说话。如果不是付先生多了个心眼,确实很难发现。而我就算去了,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守在婴儿身边,就算能,那婴儿体内附着的阴灵也有防备。我顶多也就是用五毒油测出他有阴气而已。
    于是,我告诉付先生这事很难办,就算我去也作用不大,要么你出钱请泰国的阿赞师父去太原。直接给你儿子施法,要么你想办法说服你老婆,带着孩子坐飞机来泰国。
    “不太现实吧,”付先生为难地说。“婴儿乘飞机对身体也不好。”我说那就找一位法力高强的阿赞师父去太原看看,去掉路费之后,车马费收一万元人民币,施法成功收四万。
    付先生说:“田老板,不是我不想出这份钱。你想想,我怎么对老婆解释?告诉她我们的儿子已经被鬼附身,可是没有症状,她能信吗?根本无法说服,只能再换来她的臭骂。”
    这就很难办了,付先生说得没错。这时,广播显示我们的航班就要登机,于是我告诉付先生,先让他把那块阴牌正反面都拍照发给我,越清晰越好,再给他儿子拍几张照片,或者干脆录段视频,发到我的邮箱里去。
    从昆明飞到广州之后,再转机回到曼谷。nangya提出要去看望阿赞巴登,见他脸色不太好,登康告诉我们,这段时间他每天都用劳差的域耶与阿赞巴登共同修法,想以柬埔寨拍婴控灵咒驱除巴登体内的阴邪法门。但效果似乎不太好,他怀疑,当时鬼王是不是搞了什么小动作。导致阿赞巴登的身体总是无法彻底恢复。
    “现在,只要阿赞巴登一使用法术,就会眼角流血,必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登康说。
    老谢连忙问:“怎么才能解决啊?”登康说现在除巴登之外,掌握鬼王心咒的只有三个人,如果不去再找鬼王施咒,就得求助于先生。
    我想了想:“那还是去找于先生吧,鬼王本来就想收拾阿赞巴登。让他帮忙给巴登治病,不太令人放心。”登康点点头,问我如何找到于先生。我说只有他家附近的一间小商店大妈的电话,这是唯一的联系方式。要么就直接去江西赣州找。
    nangya让我先打电话,免得到时候扑个空。我掏出手机,打通了于先生所住居民区小卖店的电话。接通后说明来意,我问大妈开旧书店的于叔现在是否还每天在书店里。那位大妈说:“很久不在啦!也不知道老于去了哪里,一连两三个月都没看到,书店天天锁着。门上贴着纸条,说是有事要出远门,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谢过老大妈,老谢说:“看来只要再去找鬼王帮忙了。”
    登康回答:“我想再试试看,要是我自己能解决的问题,最好别找鬼王,他这人实在是靠不住。”
    这时,手机有短信进来,是付先生发的,告诉我已经拍了佛牌的照片和他儿子的两段视频,在我邮箱里,有时间让我尽快去看。辞别两位,我和老谢nangya出来后,他们俩去大巴车站回披集,我在车站附近找到一家网吧,登陆邮箱下载了那两段视频和图片。这网吧还是投币式的,投以泰铢的硬币,用来获得上网时长。网速和中国当时的差不多,下载那些资料用了半个小时。
    打开图片,见这是一条招财蜈蚣,正面是蜈蚣盘蛇法相,背面嵌着骨碎。我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阿赞宋必的佛牌,他确实是白衣阿赞,但出品的佛牌多为入灵的。其实很多客户都会问我,家里有孕妇或者一两岁左右的小孩,能不能请阴牌,我都是不建议的。成年人有自己的行为权利,但小孩没有,孕妇腹中的胎儿更是无辜。我实在不希望小孩或胎儿就被阴牌所影响。可显然很多牌商和导游都没我这么厚道,什么牌都卖。
    再看那两段视频,很清晰,应该是用高级数码相机所拍摄。画面是装修比较高档的卧室,有个漂亮的婴儿床,里面坐着一个大胖小子。眼睛叽里咕噜地转,一直盯着画面看。画外音是付先生的声音,说着“宝宝,看这里”之类的哄话。
    第1026章 手机放经咒
    我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当然,就算有也不是我能看出来的。我给登康打去电话,让他来brt车站附近的xxx网吧,看看这两段视频。
    不多时登康到了网吧里,我没告诉他什么情况,而是让他先看视频。两段视频看完之后,我问登康:“看完了吧。怎么样?”
    “不错。”登康回答。
    我说:“不错?什么叫不错?”
    登康哼了声:“你大老远把我叫到这间网吧,不就是想告诉我,以后你结婚了也要生个这样的大胖小子吗?”我失笑,这才告诉他情况,意思是你看到什么异样的东西没有。登康摇摇头,说如果视频能把阴气或阴灵摄进画面,不光法师,谁都看得出。但如果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阿赞师父不可能看到跟普通人不同的画面。
    这时我才想起,以前伟铭朋友的那桩生意就是,在录像带里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姑娘背后的阴灵。
    “那要怎么才能试出这婴儿有没有问题?”我问。
    登康想了想,说可以试试对着婴儿念诵阴法咒,看他是否有异常反应。我说客户的妻子不能同意,她肯定没觉得自己的儿子是被什么阴灵附身。登康笑着说:“不一定非要我在场,用电话或者播放录音都可以。”
    我马上想起那位桂林米粉店老太太的生意来,那时是nangya通过手机念诵经咒给老太太听,而其中有一种法门对她有作用,就是这个道理。
    以前方刚就对我讲过,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有磁场,不同的东西。所辐射出来的磁场也不同,各种磁场之间互相作用,能产生无数种效果。经咒就是一种特定磁场,能起到或引灵、或通灵、或禁锢的作用。
    马上给付先生打去电话,说了登康的意思。付先生的声音压得很低:“现在不行,我老婆和保姆都在家,等没人的时候吧!”我说那就现在最好,你把手机的免提打开,我让阿赞登康师父念诵经咒,通过你的手机放出声音。如果你儿子真有什么异常,你老婆和保姆都是见证者,她们也不得不信。
    “这……好像有些道理,可要是没效果呢?用手机免提播放什么经咒,她非说我是精神病不可!”付先生回答。我说那就是你自己解释了,现在我能想出来的问题就这个,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付先生说先让他好好想想。就挂断了电话。
    和登康回到阿赞巴登的住所,他一直没怎么说话。我知道他想的无非是鬼王让他对阿赞巴登下手的事,实在搞不懂鬼王为什么非要订下那种不可理喻的规矩。刚进屋,我手机响起。是付先生打来的,他说还真想不出好办法,干脆就按我说的做,大不了再挨次骂。还说现在他老婆和保姆正在逗孩子,让我尽快开始。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这边阿赞师父的经咒起作用,你儿子有什么异常,可你老婆会怎么想?他会觉得是你放的这段咒语不干净,让婴儿害怕,反而把事情搞得更砸。”
    付先生登时无语:“这、这怎么办?”
    “你家有没有抱着小孩来串门的邻居,或者你老婆有没有带孩子到楼下和其他人聊天的习惯?就是那种很多母婴聚在一起的场景。”我问。付先生连声说有,还说小区中央有个广场,那简直就是天然幼儿园,只要是天气晴朗,每天下午四五点钟,都有几十个妈妈爸爸带着孩子散步,大人互相交流,孩子结伴玩耍,周末人就更多了。
    我说那就好,再有这样的情况,你就提前告诉我们,到时候你用手机免提功能播放我这边阿赞师父念诵的经咒声音。如果都没效果,你老婆也最多骂你几句而已。如果你儿子有异常,而别的婴儿没事。那就显然是你儿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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