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承琰去了惠妃那里,看了许久的书籍,有了一些困意,便由着容瑾服侍我入睡。
    昨晚没有睡好,躺下不久我便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惊醒,四周依旧漆黑如墨,竟连丝月光都没有,整个世界仿佛笼罩在巨大的墨盘之中,没有一丝光亮,心中突然隐隐有些不安,这时,殿门竟“吱呀”一声被打开,我不禁紧张起来,想起今晚是玉缘值夜,于是试探着问道:“玉缘,是你吗?”
    无人应答。
    除了那一声清楚的开门声,竟再无声音,四周安静的可怕。
    我大睁着双眼,像殿门的方向看去,突然又是那黑影缓缓朝我飘来。
    荣氏,竟又是荣氏么?
    “沈婕妤,我来看你了…”
    我双手紧紧的攥着锦被,努力平复着此刻的恐惧:“我从未害你,你何苦日日来寻我?”
    荣氏缓缓靠近,呵呵的笑道:“姐姐好糊涂,你若没有害我,我怎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我失声道:“是谁害你,你自己一清二楚,为何要来缠我?”
    荣氏站在我的床榻前,鲜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凄声道:“与我而言,你们有有何差别?我要你们统统为我偿命…”
    荣氏目露凶光,尖锐的指尖猛的向我伸来…
    “啊…”
    顿时只觉天旋地转,只听到自己惊恐的喊声划破寂静的夜…
    “小主…小主…”
    我睁眼,看到玉缘焦急的脸,见我醒来,忙问:“小主可是又做噩梦了?”
    我费力的在玉缘的搀扶下坐起,只见外面天色还暗着,殿内光线微暗,我有些无力的道:“什么时辰了?”
    玉缘轻声道:“回小主,刚过三更。”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抚着心口道:“不知怎的,竟又梦到了荣氏。”
    玉缘道:“许是荣嫔刚甍,甍逝前又有意陷害小主,小主心中难免别扭。”
    “我未害过她,为何她这般缠着我。”
    玉缘见状安慰道:“小主虽长自宫中,怕是从未经历过这些,故而日思夜梦,过些日子也就好了。小主莫要多心。”
    我心中虽焦虑,却也不得不点头,轻叹道:“离天亮还早,你先去睡吧。”
    玉缘许是怕我一会儿再次被噩梦惊醒,边服侍我重新躺下,边道:“奴婢也不困了,就在这里陪着小主吧。”
    我道:“不必了,明日还有其他事要做,不睡觉怎可,快些去吧,若是有事,我喊你便是。”
    玉缘有些犹豫,我又催了几次,她才有些不放心的去了。
    玉缘出去后,我再无睡意,害怕一闭上眼便看到荣氏那张惨白的脸,就这样睁着双眼望着头顶碧色的床幔,一夜无眠。
    天色大亮,玉缘轻手轻脚的进殿,见我睁着眼,微微诧异道:“小主一夜没睡么?”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疲倦的道:“睡不着,服侍我起身吧。”
    玉缘轻叹了口气,唤来宫人为我穿衣洗漱。
    早膳本无胃口,却又因要喝药而不得不进了一些。
    看着茜宝将黑乎乎的药碗端来,我不禁蹙眉道:“调理了这么久,觉得身子也好了许多,月事来时也不似从前那般腹痛不已,却还要日日喝这苦药。”
    玉缘一边从茜宝手中接过药碗,一边笑着道:“皇上心疼小主,又一心盼着小主有孕,自然想让小主多喝几副,将身子彻底调养好才是。”
    说起承琰的用心,我不禁心中一暖,脸色微微泛红,嗔道:“就你话多,还不快将药拿来。”
    玉缘忍着笑意,将药碗小心的递到我的手中。
    喝过药后,我环顾了一下殿中,不见容瑾,于是问道:“容瑾去了哪里?怎的一早上不见她人?”
    玉缘道:“容瑾一早便带着宫人去内务府领夏日的衣裳,想必快回来了。”
    我点了点,连着两日未睡好,头有些隐隐作痛。
    玉缘见状,忧心的道:“小主今日脸色极差,今日也不必请安,不如再去睡会儿吧,奴婢守着小主。”
    揉了揉有些沉重的太阳穴,我由着玉缘扶起我,进了内殿。
    躺了一会儿,正半睡半醒间,忽而听到殿外有人说话,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我睁眼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怎的这般喧哗?”
    “奴婢出去看看。”说着玉缘起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玉缘从殿外进来,走到我身边小声道:“小主,是容瑾回来了,说是…纯嫔小主得罪了安淑仪,听闻紫鸣宫那边已经闹起来了…”
    我一惊,慌忙坐起,“如汐?如汐性子单纯,向来甚少与人交恶,怎会得罪安淑仪?因为何事?”
    玉缘摇头道:“奴婢不知,容瑾也是在回来时路过紫鸣宫听闻里面喧闹的很,一打听才知是纯嫔小主不知因何事惹怒了安淑仪,被安淑仪带回了宫中,容瑾便急着回来告诉小主。”
    我心中着急,生怕如汐出事,忙道:“快给我更衣,去紫鸣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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