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身边隐隐约约的传来了雨滴打在青石板的清脆,高翠兰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鼻尖传来自己熟悉的气味,第一次让她感到心安。
    地府的阴沉和黑暗,总比自己刚刚手上温热的血液来得让人心安。
    “醒了?”老板还是站在柜台里,笑着看她,“看来这次可不怎么成功。”
    平平淡淡的陈述句,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真的可能成功吗?
    “恩。”高翠兰抬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披肩,默默的抹去了眼角残存的泪。
    顾子英,就是刚鬣吗?
    自己,居然又负了他了一场。
    还,杀了他。
    顾子英尸首的冰冷感好像还依附在手臂上,高翠兰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披肩。
    “不如,再试一次?”
    孟老板取回已空的小酒盏,再倒了一杯醇香,又递回了女子面前。
    高翠兰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抬眸看向孟老板。而对面的男子还是一脸的风轻云淡,不喜不悲。
    “我,不想杀了他。”颤抖的语气里,染上的是哀愁,逃不开命运的哀愁。
    “再也不会了。”孟老板保证般的开口,又把酒盏向前推了推,“还试吗?”
    回答他的,是女子拿过酒盏,一饮而下。
    第二世
    ······
    花柳之地,向来是最为热闹的。
    可今天,一向最为热闹的醉月阁居然闭门不接客,只留下几个孔武有力的奴仆在门口守着。
    这让门外败兴而归的人群,不由得在骂骂咧咧之后,又暗暗的好奇着,这醉月阁的姑娘小倌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勾当?居然连客都不接了?
    醉月阁里,却还是一副热热闹闹的气氛。少了****之气的屋宇间,也不禁多了一份清雅秀丽。
    “我的月姑娘哟。”老鸨一边走向二楼,一边扯着大嗓门叫喊着。
    手里的小手绢在空气里扑灵着,硬生生的卷起了一阵脂粉气。
    脸上的厚厚胭脂随着叫喊也似是要掉下来一般,边上的小厮看见了都嫌着难闻,巴不得离这老女人远一些。
    哼,这个女人又老又矮,要不是平时还算是客客气气,大大方方的,楼里怎么可能还有人来。
    “安姐。”
    被叫到的女子倒是不嫌弃这老鸨的脂粉之重,反而一脸微笑的相迎。向来精致的脸庞上,略施粉黛,几缕青丝垂下,显得脸庞倒是越发的白嫩小巧起来。
    对比之下,简直是沉鱼落雁,美若天仙。
    这一幕看得边上的小厮春心荡漾,心生感叹,不愧是他们楼里的墨月姑娘。
    对谁都这样的好,这样的温柔呀。
    也许是小厮的眼神太过热切,墨月用眼神瞟了瞟,又掏出了一些小碎银递给了他。
    “今天是花朝节,阿淮,这点碎银子拿去买点小玩意吧。”
    “诶。”阿淮接过碎银,眼神偷偷瞟了瞟一边依旧散发着浓浓脂粉气的女人。
    “哎呀哎呀,月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老鸨子用手绢捂着笑,又看向一边站着的小厮,“去吧去吧,既然是月姑娘说的,那今天就让你去吧。”
    “好嘞。”阿淮兴高采烈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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