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1切都随着时光荏苒而消磨而改变。天无不散筵席、曲无不止之时,莫非悲伤亦如是?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悲伤。即便心疼得再厉害,总会有平復的时候。
    坐卧在庭院一处,夏维世面无表情。他在看什么?他在想什么?
    春去冬来,年復1日。
    这两年来,夏维世就像是被抽乾灵魂的空壳。以前是不怎么笑,现在就像是连怎么笑都忘记了似的,哪怕是嘴角上扬也好,也不曾在这两年间出现过。
    是因为让他露出灿烂笑容的人已经不在的缘故吗?还是说夏维世真的是太过自私,他自私到只想把笑容给某个人看、只想让某个人拥有自己1切的柔情?可是说再多又有何用呢?再去做什么猜疑都是多馀的。毕竟从夏维世的言行举止就可以明显看出,他所在乎的那个人并不属于他。
    属于,什么是属于?
    可以把对方真切的拥入怀里,哄他、吻他、抱他,彷彿从一出生就被註定着相爱一样,眼中只有彼此,更甚者也许就是没有对方就无法苟活吧!
    这就是属于。
    欹暮雪的心属于夏维世,可是他人呢?
    人不在,情依旧,只怕也会像白骨终会化为尘土一样,融回大地,不復。
    回不去了……什么回不去?是最初那颗为了对方而小鹿乱撞的心?还是那即便疼痛也想要好好接受自己恣意对待的身子?
    到底他失去了什么?一个单纯发洩用的工具还是重要的人?
    望着因为时间关係,渐渐平坦的土堆,夏维世突然发现上头的树梢上又长了一朵太早盛开的花。
    「……又是1朵早开的花。」微皱起眉,脸上勾勒出称之为惨淡的表情,夏维世的声音嘶哑,彷彿已经有很长1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一样。
    那莫非是欹暮雪的化身?夏维世每次都这样疑惑着。可是除此之外,他再无理由去接受欹暮雪的死。
    那真的太不真实了,对于一个人的死亡,夏维世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难以忘怀。亲手杀死仇人时的痛快只有一瞬间,现在要他想起仇人死前的狰狞,恐怕他也忘得差不多了。但那天在岸边看到的欹暮雪平静的面容,他却怎么也无法忘却。
    那表情明明就像陷入沉睡一样,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欹暮雪已死了呢?他真的死了吗?他已经无法和自己呼吸同样的空气,生活在同一片苍穹之下?
    这是真的吗?
    夏维世相信自己现在并非作梦。失去欹暮雪,连呼吸都会痛,既然会痛,哪还会是在梦境里呢?
    「大人,您这样消极,别说欹暮雪会担心,就连属下都看不下去了。」尹岳皱着眉,他走近夏维世,继续说道:「该振作了。不管是为了死去的欹暮雪还是您自己,请打起精神来。」虽然他知道欹暮雪的死对夏维世而言无疑是种打击,但他没料想到两年过后,他依然悲伤万分。
    这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
    「是谁说我在消极的?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始终是一个人,始终那么孤独。
    夏维世望着欹暮雪长眠之处,他的泪水已不再流下,取而代之的则是空虚的心以及有了缺角的灵魂。
    「大人……」尹岳非常担心,这样的夏维世,他没有看过。
    习惯孤单后突然懂了什么是爱,却又在最后什么都无法拥有。这样要人情何以堪呢?
    相思,何日止?
    相见,待何日?
    正当尹岳无奈夏维世的消极时,顏旎走了过来。
    「主人,这附近最近来了一群四处表演的戏班子……。」
    「那又如何?没事不要吵我。」夏维世连看都不看顏旎一眼。他对于看人演戏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戏演的再精采,终究是假的人生,耗费真实的人生去看一场假的,这不是虚度光阴是什么?
    「可是──」顏旎唯唯诺诺、欲言又止。
    「又话就快说!」夏维世个性本就偏向暴躁,他一点都不想要听顏旎说话。
    「事实上,在那戏班里,我有看到跟欹暮雪非常相像的人。」
    夏维世站起身,他略显激动道:「那群戏班子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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