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啪!』巨响在土瓮的石墙上炸开,墙顶的士兵们连忙摀住疼痛的耳朵,有些原本站在墙垛上朝下射击的人甚至站不稳跌回墙内。
    夕阳的风从遥远彼端吹来,烟硝稍微散去,最后一丝光线从云缝中穿透而出,映照在墙上两个人影上──
    「噢,原来,奈特的小婊子还活着啊?」克雷孟特咧嘴嘿嘿笑着,几乎裂到耳根的嘴角流出唾液,滴滴答答落下,「喜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呀?小母狗?对你的奈特主人有没有非常慾求不满呀?」
    他卡在石墙中的双脚,突然又更陷了进去。
    「没人教过你什么叫尊重隐私吗?」静露咬牙微笑,十指紧紧扣住克雷孟特的双手,一点一点施加力道,跟他角力着,「让我代替你妈妈教你什么叫礼仪吧。」
    克雷孟特不悦的瞇眼,突地一个蹲身,静露差点失去重心,接着他再猛力往前推,静露差点闪不过,但她圈臂重新扣住克雷孟特推过来的手,硬是将他整个人死拖过来,接着狠狠的头槌过去。
    『叩!!』可怕的闷响又一次爆开,克雷孟特只晕眩半秒,就闪电般的抬腿往静露下腹踹去,静露扭紧他的手往上一跃,闪过攻击的脚,拧着他的手翻身到他背后──克雷孟特的肩膀和手肘关节发出不妙的断裂声,但他眉头没皱一下,反而屈膝弯身,将身后的静露拱到背上。
    静露迫不得已放开手,才落地他已经衝了过来,严重脱臼的双臂像空袖子一样随身体摆动,他脚步速度之快力道之大,每一步都狠狠踩进石墙中,米色的墙面被踩出长长一串凹痕。
    「马的,可以无视重力成这样吗?」静露恨恨骂道,手边没停赶紧放绳往后跑拉开距离,绑在墙垛上的绳子绞盘发出滋嘎声响,随着静露在墙面上奔跑而改变方向。
    突然,克雷孟特狞笑,瞬间改变方向,往墙顶衝去──他的目标是上头的人?!不!他的目标是绳子!他要把她的绳子砍断!
    奈特完全来不及瞄准那傢伙,他和静露的速度太快了!要是胡乱开枪反而会误伤静露,而就在他犹豫的同时,克雷孟特已经衝到绳索旁,张大嘴──他的头看起来几乎要裂成两半──『喀!』响亮的咬合声。
    静露早就判断来不及,所以另外拋绳往墙垛投掷,克雷孟特咬断绳子的那瞬间,她新丢出去的铁鉤子差点来不及撑住她──脚步还没站稳,她转头发现克雷孟特已经衝到眼前。
    无限放大版本的巨脸贴紧了她的鼻子,她抽刀往他脸上砍,他却再度张嘴,狠狠咬住静露的匕首,用力──
    『喀嘰嘰嘰──啪嚓!!』匕首发出哀鸣,然后直接被咬成碎片。
    雾黑色的刀刃残破不堪的喷开,纷纷摔落地面──那是她的16岁生日礼物!昆斯先生亲手送给她的!!
    『明天的第一次实战任务,都准备好了吗?』
    『是,我都准备好了。』
    『来,这是给你的──是你的成年礼,收下吧。』
    『它好漂亮,谢谢您,昆斯先生。』
    『那么,就让它陪着你参与明天的任务吧。』
    它不只陪着静露完成任务,它陪着她撑过各种灾难……船难、大地震、可怕的颱风、土石流、一大群又一大群的殭尸……那是她唯一还能把昆斯先生带在身边的东西了。
    「呸,可惜没有人肉好吃。」克雷孟特将嘴里的铁屑渣渣吐乾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静露愤怒的狂吼,箭步猛衝上去,擒抱住克雷孟特,死抓着残馀的刀柄和断刃,猛力往他的眼窝、鼻子、咽喉狂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继续啊!!继续啊!!」克雷孟特狂笑大喊,像是身上的伤一点也没影响,「再继续啊!你失去了什么?!不过就是一把刀!!」
    「啊啊啊啊啊!!」静露将断刃狠捅进克雷孟特的咽喉,直接切断他的气管,让他无法说话,接着再抽出弹簧刀,从眼窝戳穿他的脑袋,手腕一转,翻搅他的脑。
    『咳、咳喀、咳咳……』克雷孟特终于止住那张狂的表情,静露喘着气放开手,任他像断了线的人偶一样,往下摔落至地面──
    『砰!』静露听见人体砸在地上的闷响,她大口大口喘着,呸掉透过口罩浸润到嘴边的脏血,用衣袖抹掉护目镜上的污渍。
    「……我失去的绝对不只一把刀。」她低喃。
    ※※※※
    『砰!』某个厚重的人体从高空摔了下来,落在地面上撞出一个深深的凹痕。
    布罗才刚砍进一隻殭尸的后脑勺中,转头查看掉下来的东西,认出那人就是克雷孟特。
    「他们的首领死了!!」布罗大喊,「杀了馀党!!」
    「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土瓮的士兵振奋狂吼,持续进攻,防守线终于从护城河内往外推到草原上。
    「老大死了!帮他报仇!!」
    「杀了这些傢伙!!」
    『嘎吼──嘎吼──嘎吼吼吼吼!!』
    人类与人类互相残杀、人类与殭尸互相残杀、人类与动物互相残杀。
    「杀了你!!杀了你啊啊!!」
    「去死!去死!去死!!」
    『嘎吼──吼──吼吼吼吼──!!』
    断臂、断掌、断头此起彼落,血雾喷洒浸润着大地。布罗抬手、落斧、抬手、落斧,动作完全没停,每一下都命中目标,带着眾人不断往前推进──突然,后方传来骚动。
    『嘎嚶──嚶嚶──』
    『嘎!!嘎嘰──』
    奇异的叫声震动原野,他很快反应过来,那是普通种殭尸的哀号声。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一个低沉的吼声从护城河边传来,
    所有人痛得摀住耳朵,那咆哮声在每个人体内共鸣着,震动内脏,几个人甚至受不住直接跪地呕吐出来。
    布罗撑住了,他身边的人也很快振作,继续攻击殭尸和其他敌人,不料那些殭尸不但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还害怕的缩起肩膀,怪叫着转身就跑──
    『嘎嘰──嘰嘰嘰嘰嘰嘰──』
    『嘰嚶──嘰嚶──』
    成百成千的普通种慌乱的逃命,乱撞在一起,踩着跌倒的尸体呈放射状仓皇逃离他们的范围,有几隻还撞到布罗,但完全没有停下来偷咬一口的意思。
    「搞什──」布罗皱眉,但聪明的没有命令大家追击。
    受伤的变异种会啃食普通种当作復原补给没错,但他可没看过普通种集体怕成这样的──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转头,果然看见追在普通种殭尸们后方的变异种。
    『嘎──嘎嘎嘎嘎──』
    不对!它们也在逃跑!
    整片慌乱中,一群受伤的变异种看见布罗和他身边几块大嫩肉,忍不住缓下脚步,改变方向朝他们奔来。
    「弟兄们,准备好──」
    『嘎吼──』
    布罗率先掷出斧头,接着翻跳过被他击倒的殭尸,同时拔出战斗斧,利用翻转速度的力道加重劈进第二隻殭尸的脑门。
    「布罗!小心!!」
    他闻声回头,发现不知何时从死角窜出一隻变异种,满嘴利牙已经来到他面前──拔出斧头防御已经来不及了,他放开双手,改用手臂的护具架挡──
    『嘎咳!!』『噹!』
    诡异的触感从手臂传来,他的护具并没有被咬住,反而是有个锐利的东西戳了他一下,他抬头,护目镜被滴到一摊黑血,殭尸张大的巨嘴就停在他的手臂前不到几公分,它的嘴里有支长枪的枪头穿了出来,血就是顺着枪头滴下的,刚好滴在他的护手上。
    「菈瑞儿队长!!」他听见有人这样喊。
    「殭尸们开始撤退了!首要目标改成人类!!」菈瑞儿中气十足的吼道。
    「好──!!」所有人士气振奋的共鸣。
    布罗恼怒的一把抓住那隻殭尸的头,将它甩开,然后另一手抓起那个疯女人。
    「你搞什么?!」他怒目瞪着她,焦急的低咆,「我要你退到后勤!你出来做什么?!」
    「我要跟你共进退!你别想把我丢在后面!」菈瑞儿娇声怒喊,「你他妈的别想趁机会把我甩开!」
    几隻白目殭尸从旁衝了过来,布罗愤怒的将它们瞬间解决,接着再回头怒吼回去。
    「我没有要把你甩开!你都受伤了!!」
    「受伤又怎样?!我都拆线了!!你瞧不起我只有一隻手臂吗?!」菈瑞儿尖叫,右手抓着长枪,使力往布罗耳边戳,「你瞧不起我!!你不要我这个残废的老婆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布罗及时闪过她的攻击,「天啊你这疯女人!!」他回头却发现原来长枪戳中的是一隻想趁隙攻击的殭尸。
    「那不然你是什么意思?!」长枪再度戳过来。
    「我──」他赶紧再弯身闪过杀气腾腾的攻击,对一个大块头来说真他妈的有够辛苦,「该死!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只是不想要你继续受伤!」
    「哈!你都把我丢在后头了!你管得着我吗?!」菈瑞儿尖声讥讽。
    「你这女人──」
    「队长!不要再跟你老婆唱反调了啦!」不远处一个队员喊话,「有东西来了!!」
    夫妻俩同时转头,目光凶狠的瞪向从前方衝过来的东西。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是那个克雷孟特!布罗惊讶的瞪大眼,才准备要反应,长枪就伸过来挡在他胸前──菈瑞儿紧盯着那东西,抓着长枪的手紧到泛白。
    『嘎吼!!』克雷孟特双眼翻白,四肢着地的狂奔,嘴边还叼着一隻殭尸断臂,它大口大口的嚼断那隻断手,连骨头也不吐,张着血盆大口往他们撞过来。
    「队长小心啊!!」
    布罗咬牙,收起战斗斧,粗壮的手臂环住菈瑞儿的纤腰,往上抬举,然后让她踩住自己的手掌,他奋力往上拋掂,菈瑞儿顺势跳跃,抓着长枪在空中翻了个身──克雷孟特盲目乱撞,已经来到他们跟前,布罗轻易闪开,而落下的菈瑞儿加重力道,瞄准克雷孟特的脑子戳去──
    说时迟,那时快。
    『嘎吼──!!』克雷孟特突然狂吼一声,震得所有人差点站不住脚,菈瑞儿的长枪准心歪了,插穿那傢伙的喉咙。
    但那没有让它停下脚步,它继续往前衝,菈瑞儿差点没来得及放手,布罗大掌一抓,捞住菈瑞儿和长枪的尾端,及时把她整个人拽回来。
    入夜了,负伤的克雷孟特逃进森林里,敌方的残党所剩无几,但还有大批殭尸在原野上徘徊。土瓮的人们暂时退回城内,不打算趁夜追击──那个克雷孟特太强壮,而满地的普通种对它来说就像自助餐吃到饱一样,根本杀个没完。
    静露在半途跳下城墙加入战局,保护了绝大多数的菜鸟探索兵,土瓮这次的伤亡比预料中的低,实在是万幸。
    但,明天呢?后天呢?
    所有今天在战场上的人都被集中在墙边的隔离区,施打努伊和左幸从台湾带来补给的疫苗,并统一脱光在淋浴间接受冲洗和负伤检查。
    「露露小姐!」努伊兴高采烈的走到静露身边,「我依约前来追随您了!明天开始我就可以跟您一起,在场上杀敌!」
    「你给我乖乖待在后勤帮忙,不要去外面给人添麻烦。」左幸扯住他的衣服,硬是把他扯坐了下来。
    「今天,谢谢你们。」静露端着碗盘坐在他们对面,「如果没有你们带来的疫苗,我们根本不够用……」
    「嗯,你是该谢没错。」左幸哼声,接着却凑上前,压低音量,「等会儿你随便找个藉口到我们的帐篷来。」
    怎么了?静露塞了满嘴食物,只能用眼神无声问道。
    「你来就对了。」她悄声说。
    ※※※※
    『啪唰』,静露从帐篷中走出来,脚步有些虚浮,心事重重。
    午夜,是她出去城外晃一圈巡逻的时间──茵芙提议让她入夜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在城外晃荡,类似宣示主权之类的动作──撒尿什么的她实在做不到,所以只好晃久一点了。
    婉拒准备开城门的守卫,她轻松攀上城墙,拉着绳子一跃而下。清理护城河浮尸的工作在稍早已经结束,原野上累积了一堆又一堆焦尸,有些还在冒烟;她考虑了一下,决定到护城河外绕圈子──比较大圈嘛,应该多少可以增加地盘宣示的范围?她渡河来到外围,依照茵芙和左幸的指示,从殭尸比较密集的西北方向开始,准备顺时鐘绕土瓮一圈。
    就当作慢跑吧?她安慰自己,然后詼谐地猜测吐口水是否也可以达到地盘宣示的效果?嗯……肯定是没有撒泡尿来得好……但她死也不要在树林边尿尿的时候,被其他变异种攻击而必须光着屁股战斗。
    她小跑步一路沿着土瓮外围往北跑,一个小时后,越来越接近树林,她想着傍晚那场战役,那傢伙……那个克雷孟特有些地方让她觉得满诡异的,但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哪里觉得怪……嗯,她实在不太会分辨洋人的脸啊,虽然她现在也是个洋人就是了。
    突然,静露的脚步停了下来,全身发毛的定在原地──听见奇怪的声音──她机警的拿出弹簧刀,另一手抓着信号枪,伏低身子,警戒的观察声音来源。
    诡异的声音是从北面树林里发出来的……不,不对,是西边……往这儿来了,她瞇眼,侧耳细听,想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呜……呜嘎呜……呜呜呜嘎……咳、嘎咳咳……呜呜……嘎……咳咳……』
    那是哭声?她狐疑的握紧武器,考虑要不要主动上前打探那东西。
    『呜嘎咳……咳咳、咳咳──呜呜呜……呜呜嚶……』
    那东西似乎没发现她,只是一股劲儿的猛哭,抽噎着,偶尔还发出像是噎到的咳气声。静露决定从下风处缓缓接近他──不管那是什么东西。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他们越来越接近了,哀鸣哭泣声也越来越清晰明显,芒草堆中,隐约看见一个伏在地上抽搐的身影,黑夜并不影响静露的视力,她保持一段距离外观察那东西,一直到听见他的说话声,才大吃一惊。
    「呜呜……呜呜呜……对不起……」
    是人吗?!
    「呜呜呜呜……咳、咳咳、咳嘎──嘎咳、嘎咳……嗬……嗬……』
    她狩猎者般的悄声潜到那东西身后,然后出其不意地猛地将他抓起,并持刀抵着他的咽喉。
    「啊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不、不要杀我!姊姊、姊姊……」
    「你是谁?来自哪里?」她问。
    「姊姊?」那东西转头过来──静露瞬间毛骨悚然,放开它往后跳了一大步,直接拉开距离。
    那已经不是人了。它满脸都是血,眼角和耳根佈满了已经乾涸的血块,身上也都是伤痕,但它们没有復原。
    「你是变异种?」静露问,「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呜呜……姊姊……」
    「我不是你姊姊,你叫什么名字?」
    他呢喃出一个不属于他的名字,静露非常确定,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不可能那么刚好的,不可能,而且它们长得并不像,眼前这东西应该也不算变异种,它是『未进化完全』的感染者,卡在人类与殭尸的边缘,不上不下,意识不清,无法自主……可悲的存在。
    「姊姊……你回来……我要姊姊……」那东西的头从180度缓缓转回正常的位置,然后继续呢喃哭泣。
    「你姊姊叫克雷孟特?」静露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是……是……不是……」他含糊地说着,颈子无法自制的扭动,「克雷……不是……不是……是……杀……克雷孟特……姊姊……杀……」
    什么跟什么?静露皱眉思考,直觉告诉她这傢伙跟那个克雷孟特绝对有关係,但为什么他口中的克雷孟特是个女的?克雷孟特是变性人吗?她忍不住摸摸下巴,慢半拍才发现她对眼前的傢伙完全没有防卫心──她被自己的轻忽吓了一跳,回神后想再继续问细节,却发现那傢伙已经不见了。
    「搞什么……」那一副迟钝样子傢伙怎么会动作那么快?!早知道就先绑起来……但也不晓得会不会激怒那傢伙,还有为什么他的颈椎可以转成那样啊?软趴趴地一直扭来扭去,难道原本就断了?
    树林里传来吼声,拉回她的意识。
    『咆嗷──吼──!!』
    ※※※※
    『咻──啪!!』
    红色的信号弹,在西北方的树林上空炸开,灿亮的腥红色火花惊醒了守塔的士兵。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警鐘被敲响,惊得附近的鸟儿跟着大叫。
    营区的所有人从帐篷中衝出来,每个人都二话不说直接爬上城墙,奈特也不例外──他背着狙击弩衝到墙垛边,差点失去冷静──他知道那是静露的信号弹,这种时间被命令在城外晃的只有静露而已。
    『嘎吼!!』
    『唰唰唰唰唰唰!』大片茂密的森林突然一阵抖动,林中鸟儿全被惊得乱窜,拼命拍翅飞向高空避难去。
    『吼!!』
    「喔喔!这个声音应该是露露小姐了!声音虽然比较小声,但还是中气十足呢。」
    奈特唬地转过身,看见努伊,他闪电般的出手,抓住努伊的衣领把他扯得弯腰。
    「你做了什么?!」奈特目眥尽裂的瞪着努伊,厉声质问,「你他妈的对她做了什么?!」
    「啊,是激素,是y激素──噢!」
    「你他妈的为什么会让她用y激素?!」奈特失控大吼,「你想她死吗?!」
    「喂!你冷静点!」左幸尖声打断他们,「那是努伊特製的!我全程监控,浓度已经少很多了!而且我都看过报告数据了,露露是目前为止最完整的转化个案,她的体质几乎可以拿去做变异种的抗体了!由她来使用y激素,就像我们一般人使用纯剂一样!」
    「但你们没有测试──这只是理论阶段!你们好大的胆子,在我眼皮下──」
    「奈特.昆斯!放开你的手!!努伊是我的学生!他不可能出错!!」左幸破音大叫,「我不会让她死!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不会让露露死掉!!」
    『吼!!』远方再度传来咆哮声。
    奈特推开努伊,冷冷瞥了眼左幸。
    「记住你的承诺。」他脸色阴鷙的落下狠话,「我希望不用由我执行你的死刑。」
    接着,他跟上其他所有人,抓着绳子从墙垛往城墙外跃下。
    <<待续>>
    +++碎碎念时间+++
    好吧,明天不能放《no.44》了(哭哭
    没意外的话,
    明天将是《殭尸满满》最后一章。
    大家明晚见。
    然后我哥明天结婚,
    大家吃喜糖吃喜糖//
    lilyquali
    201705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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