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野确实醉了。
    狗头军师周绮路表示,同样的技巧短期内用两次是大忌,既然喝醉了也不会断片,不如一举喝醉,以免造成“狼来了”的惨案。
    喝醉了的人是不会注意到手机的频响的。
    喝醉了的人也不用在意那些世俗的条条框框。
    就像现在,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看不见其他任何画面,林行野只是沉默地、直白地注视着柳若的一举一动。
    手腕,有明显的凸起的骨节。
    头发,随动作轻晃,像柔软翻涌的绸缎。
    侧脸,无表情而鲜活的,她眨了一下眼睛,并没有率先看向他。
    有一瞬间,无人开口,四下安静。
    时间的界限被模糊,
    林行野恍惚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当时同桌有人在聊即将出国的班花,语气中颇带几分遗憾。而后声音骤然兴奋,用手肘狂怼他肩膀:“哎哎哎快看快看!那个女生好漂亮啊啊啊!我的心脏,停掉了节奏!”
    林行野对班花的话题不感兴趣,抬起头时只看到女生的背影,在昏惑的灯光下散开的乌黑长发,和掉在自己手边的发圈。
    “发圈掉了。”背景音乐太嘈杂,即使提高了音量,他也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
    他正准备起身再说一遍,而她在此时转身——
    更倾向于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林行野从前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只是在那一刻,他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
    “不好意思,我找林行野。”
    清亮、温柔。
    是她的声音。
    是她在喊他的名字。
    面前的路被桌子挡住,所以林行野以手撑着桌面,直接翻了出去。
    倒空了的伏特加被带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拙劣的欲擒故纵,连着三次不接电话,连着两次相同的借口。
    柳若有一肚子质问的话,看到林行野骤然逼近眼前的表现之后,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男生的眼神,黑沉得像正在狩猎的猛兽,侵略性直白得近乎露骨。
    被这种目光注视的时候,求生的本能会让人陷入下意识的僵直。
    不过他很快就不再紧盯她的眼睛,眼睫更低垂了一些。
    柳若怔愣一瞬,而后蓦地反应过来,林行野是在看她的嘴唇。
    明明他身后就是他同窗数载的同学好奇打量的目光。
    可是柳若真的有种他不知何时就会吻下来的感觉。
    在事情失控之前,柳若牵住了他的手,用力把他拉到身后:
    “他喝醉了,我先把他带走了,大家玩的开心。”
    柳若很习惯应对这些场面,声音清亮,落落大方。
    只是眉宇间偶尔会闪过不自然的神色。
    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身后的人一刻都闲不下来,正在极其缓慢地挠她的手心。
    男生的指甲修剪得圆润齐整,所以并不疼痛,只是有种连心的痒意。
    “不介绍一下吗?”眼看着他们将要转身,庄月鼓足勇气开了口,声音响得有点突兀。
    “我是他——”
    随即被另一个女声打断。
    “留个联系方式吧,林行野姐姐。”
    几乎是瞬间,柳若就反应过来,这是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女生。
    “是姐姐啊。”
    “林行野什么时候有这么……的姐姐了。”
    “我还以为,他何德何能啊——”
    气氛松动,柳若对周绮路微笑了一下,拽着林行野作乱的手又往身后藏了藏。
    “出来说吧。”她答得很轻,刚好足够她听到的音量。
    转而又面对大家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账已经结过了,大家玩的开心。”
    通过周绮路好友申请的时候,柳若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他说我是他姐姐?”
    周绮路微微睁圆了眼,截断式的眼妆,眼线浓而上挑:“对呀。”
    “哦。”柳若表情友善而自然,“你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女生吧?”
    周绮路点了点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她并不熟悉的兴奋。
    柳若已无心探究,只礼貌说道:“谢谢,那我把他带走了,有事联系。”
    “林行野,你这回是真醉还是假醉?”柳若弯腰问他。
    她说话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含混不清。
    他能听见她说的话,只是他拒绝理解,在这一刻,他只听得到自己内心深处最张狂最原始的声音。
    林行野不耐地啧了声,狠劲揽过她的脖子吻了上去。
    今天早上就不该让她走的。
    他一点都不想让她走。
    他借了她的外套挡住尴尬凸起的部位,却仅仅只是能挡住,在外套之下,因为知道了是谁的衣服,下身那根东西硬得更加夸张。
    他在厕所隔间里待了很久,都无法冷静下来。
    林行野一向会控制力道,这次却多了不管不顾的意味。
    像皮肤饥渴症发作,完全无法抑制,他动作甚至是粗暴的。昏暗灯光下,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随着泄入一刹的空气流出,而林行野的手已经把她的衬衫从裙子里抽出,从腰一路抓揉而上,柳若几乎能感觉到痛意。
    舌根都被他吮得发麻,柳若推了推他的舌头,却被他吻得更深。
    双腿发软,几近无法使劲,她全身的力量都卸在林行野身上。
    一粒药丸,被她渡入他的口中。
    糖衣褪尽,苦得夸张。
    林行野咬了一下她的嘴唇,退后一些,眉毛连带着眼睛都皱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像受了委屈的大型犬。
    柳若已经完全坐在他怀里。她笑了笑,头发被拨弄到后方,五彩斑斓的灯光糁在她漂亮得夺人心魄的脸上。两种气质矛盾地彼此冲撞,半是无奈半是风情。
    林行野看着她脱下了毛衣背心,然后是由上至下的一颗、一颗纽扣。
    露出白皙而通透的肌肤,几乎能隐隐绰绰看见青色的血管,平白增添一分脆弱的味道。
    在解到第四颗时停下。
    柳若穿的并不是聚拢内衣,所以事实上没有很深的沟壑,只是那道柔软凹陷的弧度,就足够引人遐想。
    林行野似乎能听到心底野兽的声音。
    “咚、咚、咚。”
    是摇滚乐里不容忽视的鼓点。
    不需要言语,男生修长的手已经覆上去,隔着衣服把她的乳房握在手心,重复着揉搓的动作。
    柳若低头就能看到,她的胸乳像白色的海浪,在他手下一次又一次涌动,几乎要从衣服的桎梏中逃脱。
    “林行野,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早上的感动被患得患失的情绪牵引,变成无法确认性吸引力的自我怀疑,柳若情动地仰头,声音却仍冷静自持。
    空气中隐隐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解酒药已经开始起效了。
    因为林行野很快就意识到——
    这里是刚刚包间隔壁的那间房。
    而他们的门,并没有关紧。
    ————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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