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灭族之仇,他虽不是直接凶手,却也一步步将她推向了深渊。
    这辈子,他为了自己的野心,又险些将她送至太子的床上……
    新仇旧恨,她巴不得一并都清算了好。
    看着卫灵犀这咬牙切齿样子,萧珩不禁笑道:“方才你还说萧子煊不配你恨他。”
    “夫君这话何意?”卫灵犀挑起眉梢,水盈盈地眼眸不满地瞪着他。
    “夫人好凶。”萧珩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角,莫名觉得她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野猫,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咬他一口,“我看夫人今日见萧凉父子很是平静……”
    “你想看我如何?扑上去咬他一口?”卫灵犀拂开唇角的手,垂下眼眸,“恨还是恨的,只是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得意。最好就是无视他!夫君别跟我说,连这都要吃醋。”
    萧珩将她拥入怀中,长眸里泛着笑意:“这辈子夫人除了能扑上来咬我,其他人谁都不准咬!”
    卫灵犀:“……”
    萧珩,你有病吧?
    我同你说东,你给我讲西?
    看着卫灵犀一副被噎住的样子,他笑了两声,继续说道:“萧子煊我不会折辱他。我会给他两个选择,一,去伺候屠鄂将军。二,死。”
    若是萧子煊选择了死,他还真倒是佩服他的骨气了。
    怕只怕这种人没有骨气,宁可苟且偷生,也不会为了他人来牺牲一下自己。
    “他会选第一个的。”卫灵犀道。
    萧珩冷笑道:“那是他选的路,也怪不得别人了。”
    不管他选择哪条路,对他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夫妻夫人说话的工夫,厨房里的饭菜已经准备妥帖了,银蕊轻轻叩了两声门板,在外低声问道:“大将军、夫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是否要用饭?”
    “要用。”萧珩道。
    得了吩咐,银蕊便去厨房里命人传菜。
    这餐饭菜一共准备了六道菜,三荤三素,两份米饭,一蛊汤。
    木梨带着两个小丫鬟,匆忙将出锅的饭菜分装入三个食盒里,拎起便送到了卫灵犀的房中。
    “今儿的菜都是夫人爱吃的菜。”木梨一边说,手脚勤快的把菜摆上桌,将碗筷都摆得整整齐齐,“大将军,夫人,可以用餐了。”
    “嗯,你下去吧。”卫灵犀看了一眼饭菜,唇角微弯,“木梨,昨儿那点心不错,问问厨房还有没有?”
    “有有有。”木梨连连道,“昨儿看夫人多用了几块,想必是夫人爱吃,今儿又让厨房备下了。夫人尽管吃,今儿的点心宽裕着呢。”
    “我吃不了许多,留一碟给我,剩下的你们几个人分了吧。”卫灵犀道。
    木梨眼眸里闪过一阵欢喜:“谢谢夫人!”
    “嗯,去吧。”卫灵犀浅笑道。
    “新来的丫头?看起来还算伶俐。”萧珩夹了一筷排骨放在了卫灵犀的碗里,怜爱地说道,“这些日子你越发瘦了,多吃些补补身子。”
    卫灵犀小口咬了一块肉,细细咀嚼,慢慢品尝,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木梨这丫头确实挺聪明伶俐,手脚也勤快,今日的饭菜都是她命人做的,出奇地合我胃口。”
    “你满意就好。”萧珩点点头。
    “满意。”卫灵犀慢慢将排骨吃掉,顿了顿才说道,“银蕊一人照料我太累了,木梨正好可以帮帮她。这姑娘手巧,前几天已经开始帮我们肚子里的孩子准备衣服了。”
    先前在京城准备的衣服都没有办法带来,到了南州只能是重新准备了。
    她从未同木梨提过此事,这丫头看到了银蕊房里的阵线活,便也跟着准备了起来。
    “夫人喜欢就把留在房中贴身伺候。”萧珩说着,又给她夹了一块肉,“怎么总是吃素菜?多吃些肉,你才能有力气。”
    “不能再吃了,楚玉说这肚子里的孩子个头不小,我身量小,生的时候怕是要受罪!得管住自己的嘴!”卫灵犀道。
    萧珩看了一下卫灵犀那隆起得很高的肚子,心下有些担忧:“即使如此,夫人便委屈些日子。待生了孩子,再好好补养身子!”
    “嗯。”
    午饭后,萧珩便去处理军务了,留卫灵犀一人在房中。
    身子笨重了,她晚上时常休息不好,午后是需要小憩一会儿的。
    这才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即将要睡着之时,小腹里传来了一阵阵的绞痛。
    她难受的发出阵阵呻吟,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银蕊…… 银蕊!!”卫灵犀忙叫道。
    银蕊在外室做针线活,忽然听闻小姐急促地呼唤,吓了一跳,针尖瞬间扎进了肉里。
    她顾不上疼,放在嘴里嘬了两口血吐出来,便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卫灵犀捂着肚子,痛苦地说道:“肚子疼,疼得厉害!银蕊,我好像是要拉肚子!”
    银蕊吓得脸都白了:“小姐,你不会是要生了吧?我听闻人说过,要生之时感觉就像是要出恭……”
    第250章 是谁?
    “不,不会。女子怀妊十月才产子。即便是要提前生产,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卫灵犀紧紧攥住银蕊的手臂,觉得肚子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我陪小姐去。”银蕊紧张得鼻尖冒汗,她小心扶着卫灵犀下了床。
    木梨在庭院里晾衣服,看见银蕊扶着满脸痛苦的卫灵犀从屋里出来,心里咯噔一下,忙询问:“夫人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银蕊顾不上回答她,直接吩咐:“快去请楚医生来!越快越好!派人去禀告大将军,就说夫人肚子难受!”
    “好好好!”木梨吓得白了脸,忙唤来另外两个粗使丫鬟,去请大将军回来。
    卫灵犀果然是腹泻,但是,这腹泻来的凶猛,她根本就站不起来,感觉整个人都要泻空了。
    等她站起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银蕊见她快要虚脱的样子,吓得直哭。
    她生怕小姐出了问题,孩子也跟着遭殃。
    要知道小姐这孩子怀得不容易,一路艰辛到了现在,眼瞧着就要生了,怎么就闹了这么一出?
    “好些了……”卫灵犀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她扶着银蕊的手道,“去见楚玉!”
    等卫灵犀回到卧房刚刚躺下,楚玉便拎着药箱来了,见卫灵犀满身虚汗,脸色发白,忙坐下来帮她诊脉。
    “夫人觉得现在如何?”楚玉浅浅蹙着眉头。
    “肚子里很难受……翻江倒海似的……”卫灵犀刚说完,便挣扎着又要起身。
    “夫人莫动!”楚玉忙制止了她,“待我先为夫人施针!”
    他捻起银针快速在卫灵犀身上的几个穴位下针,趁着卫灵犀去方便的时候,提笔写下了药方,欲亲自去抓药。
    他刚要走去,便遇上了风风火火赶回来的萧珩。
    “小七怎么样了?可是快生了!”萧珩面露焦急之色,“我已经命人去请南州最好的稳婆了!”
    “不是生产。”楚玉神色严峻地看着他,“夫人应该是摄入了泻药。”
    萧珩眼尾一跳:“泻药?她八个多月的身孕竟然服了泻药!会不会有危险?”
    “没有性命之忧!我施了针,开了方子,服下后止住了泻便无事可。”楚玉说道。
    “我命人去抓药!”萧珩伸手去拿方子。
    楚玉却将手一收:“大将军,还是我亲自去比较放心!夫人很快便回来,大将军可喂她喝些水。”
    萧珩瞬间便明白楚玉的意思,他点点头,待楚玉离开后,便唤院里的几个使唤丫头进来。
    他冷眼看着几人,目光寒湛湛的,一股强大的压力笼罩下来:“谁给夫人下了泻药?说了我便饶你们一命,不说每人领二十大板,押入监牢。”
    萧珩话音刚落下,几名丫鬟便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大将军,奴婢不知道啊!”
    “奴婢不敢!您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给夫人下泻药啊!”
    “大将军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闻言,萧珩黑沉的眸子里裹着阴鸷,像是山雨欲来前的风暴:“误会?木梨,今日的餐食是经你手的,你给我解释什么是误会?”
    木梨瞳仁猛缩,一头磕在地上:“大将军冤枉!奴婢也不知道为何夫人会服了泻药。夫人待奴婢很好,奴婢能够伺候夫人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为何要去害夫人?这等拙劣的法子,任谁一想都会最先想到奴婢等人……奴婢何苦给自己找这等麻烦呢!”
    萧珩似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听见木廊里传来的动静,暂且压下心中的话,起身挑开帘子迎了出来。
    看见卫灵犀脸颊失了颜色,湿答答的汗水将鬓边的碎发都打湿了,知她定然遭了些罪。
    “小七。”他阔步上前,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感觉如何?”
    “夫君。”卫灵犀浑身瘫软,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快叫楚大夫回来……我怕孩子受不住。”
    “他已经去抓药了。”萧珩小心翼翼护着她,将她放在床上。
    “水。”他道。
    银蕊忙去倒了一杯热茶,送到萧珩手上。
    “小七,喝些水,你快要脱水了。”萧珩温声安慰着她,“孩子不会有事,放宽心。”
    卫灵犀小口喝着水,肚子里一阵接着一阵的翻腾。
    短时间内,她已经泻没东西可泻了,可肚腹依然翻腾的厉害,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不安宁。
    一盏热茶下去,她觉得略略好了些,目光落在一直跪在地上的婢女身上。
    “你们先起来吧!”
    “奴婢不敢!”三个人头不敢抬,也不敢动。
    大将军发怒是要杀人的,她们脖子上只有一个脑袋,可接不住大将军的怒火。
    “小七,你被人下了泻药。”萧珩道,“她们三人脱不了干系。”
    卫灵犀愕然:泻药下得轻是不会要命的,即便是下得重,一时半会儿也要不了命。
    给她下药段时间内并不能置她于死地。
    显然,这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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