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嫂子在我的身上下了那么大的心思,我怎么能够不回报呢!这账目你是找人抹平了,可惜啊,这做账人的水平不行。我找了个做账厉害的人,要不要他一笔笔把账念给你听听啊?”
    二夫人吓得腿都软了,此时,她慌了,心思全都乱了套。
    前两日,她去找了宋莹玉,希望宋家可以出面帮她求情救救自己的亲弟弟,宋莹玉倒是答应了,人却根本就没有去找宋家出面。
    她再三恳求,宋莹玉就丢给了她一句话:“二嫂能为我做什么呢?”
    她被这一句话给噎住了。
    “除掉卫灵犀。”宋莹玉开口道。
    她当时是答应了的。
    宋莹玉写了一封信拜托宋家人去找大理寺卿说情去,可是那大理寺卿王卉是个很轴的人,根本不给来人面子。
    而他平日里办案小心谨慎,也没有落下半分的把柄在人手上,所以,即便是上官要求通融,他也不答应。
    宋家人觉得为了一个下三滥的人,不值得去费那么多的心思,于是,这件事就作罢了。
    宋家人帮不上忙了,二夫人就只能够来找卫灵犀了。
    她听说当日大理寺卿带人亲自翻遍了京城去寻人的,而且还恭敬地称呼卫灵犀为嫂夫人。
    那时,她便知道这是萧珩的人。
    那萧珩如今不在京中,他自然是听命于卫灵犀的。所以,心一横,腆着一张大脸来找卫灵犀了。
    原本还想要拿卫灵犀一把的,没想到这姑娘人不大,心眼子倒是一箩筐。在她为了自己的弟弟东奔西走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这姑娘在背后调查了她主持萧府这段时间的账目。
    这账目里她贪污了许多。
    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 ,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九弟妹!”二夫人再也不顾自己的面子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头深深磕在了地面上,“求九弟妹手下留情啊!二嫂是一时糊涂,所以才贪了府里的银两。二嫂的弟弟也是个不争气的无赖,他每每上门拿命相逼迫,我也属实是无奈啊!求九弟妹帮帮忙吧!!!”
    “帮你?我如何帮你?是不揭发你?还是让大理寺放了你弟弟?嗯?”卫灵犀目光冷淡地看着伏在她脚下的人。
    原本,她二人的关系可以不必如此的,谁能想到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如果九弟妹愿意高抬贵手。我这一条命都是九弟妹的,任由九弟妹差遣!”二夫人重重磕在地上,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道。
    第202章 逃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卫灵犀笑出了声:“二嫂这是欺负我年纪小太天真吧?”
    “不不不,绝对不是这样子。”二夫人急忙摆手否认,一脸虔诚地跪在卫灵犀的脚下,“我说话算话!你的手里掌握着我的证据,如果我不听话,你随时都可以把手里的东西交到老夫人的手中去!!”
    卫灵犀却是摇摇头道:“我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用到二嫂的。”
    “九弟妹。”二夫人跪在卫灵犀的面前,往前挪动了几步,抱住她的腿,眼泪不断地往下掉,“我发誓,我可以对天发誓!九弟妹,这人生在世,谁也不敢说谁用不到谁,你说是不是?你给我一条活路,也等于是给自己多一条路。日后,九弟妹不能做的事情,我去替九弟妹做,求就九弟妹给我和我弟弟一条活路吧!”
    “是啊,给我们夫人一条路走吧。”金嫂跪在地上也低声地哀求。
    若是不了解二夫人的人,或许真的会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欺骗了。
    可她对二夫人的为人却是很清楚,她为了自己的钱袋子,竟然敢给老夫人的买的补品以次充好,一盏燕窝三两银子,她敢直接从萧府划走三十两的银子。
    天凉了,老夫人咳嗽的厉害,药没少往府里搬,可效果全无。原来,她用了劣等的药材替代了那些名贵药材。
    可这银子一点都没有少花,多出来的那些银子,都和药铺里的掌柜在背后做了手脚分了帐,掌柜的拿走三分利,其余的都进了她的腰包。
    二夫人入府这么多年,虽然不讨老夫人的喜欢,可老夫人也没有苛责过她,该有的东西都有,该为她做的主也都做,反而是对大夫人很是苛刻。
    如今,她为了几两银钱连老夫人的命都不顾,为了给自己那个赌鬼弟弟填上债窟窿,大肆地掏萧府的银钱。
    更可恨的是,二夫人竟然盯上了她的银钱,让自己那个畜生不如的弟弟绑了她。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表明了,二夫人是个薄情重利的人!
    她为了不再接济自己那个赌鬼弟弟,把邢三的视线引到了这里。看似是在帮自己的弟弟,其实就是在害他。
    若是真是个负责任的姐姐,怎么会纵容自己的弟弟如此堕落,为自己的私欲而去伤害别人?
    如今人在屋檐下,她是不得不低头。
    一旦再有了新的机会,二夫人定然会另择高枝,反回来报复她的。
    所以,她是不会给二夫人机会的。
    对她仁慈了,就等于是放走了一条会咬人的毒蛇,等这条蛇有了新的靠山,定然会毫不留情地将利齿切入她的肌肤。
    “晚了,二嫂。”卫灵犀说道,“那账本我让人抄了两份,一份在我这里,另一份送到了老夫人的手上了。我估摸着老夫人现在应该看到这账本了吧?”
    卫灵犀话音才落,就见老夫人身旁的刘妈一脸怒容的过来传话了:“九夫人、二夫人,老夫人有请二位。”
    卫灵犀起身,金蕊立刻将那精美的狐裘给披了上来:“走吧。”
    二夫人听闻这消息,天灵盖如同遭受了雷击,半日都缓不过来。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腿脚都软在了地上,丫鬟们扶都扶不起来。
    “完了,完了!这老夫人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我不去,我不去!”
    刘妈耷拉着眼皮瞧着瘫坐在地上的二夫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去?这可由不得你!二夫人我再说一次,老夫人有请!还请二夫人乖乖去见老夫人,否则,就别怪老奴冒犯了。”
    “不去不去!我不去!”二夫人死死抱着桌子腿,“今天谁都别让我去见老夫人!”
    “何必呢二嫂,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卫灵犀轻笑一声,转身就先往外走了去。
    刘妈也懒得跟二夫人费口舌,直接喊了一声,从门外走进来了四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婆子直接连拉带拽,把二夫人给扛走了。
    ……
    老夫人的房里温暖如春,可她裹着厚厚的锦被,斜倚在软塌上不断地咳嗽着。
    那咳嗽声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更加密集,似乎要将那肺管子给咳出来似的。
    屋里头各个房里的夫人都已经坐在这里等待了,一个个都绷着脸,谁都不敢吱声。
    上一次见此情形还是因为大夫人在外头偷汉子,而这一次就换成了她。二夫人见这架势,心里直打鼓,四肢也跟着哆嗦着。
    “老夫人,人都到齐了。”
    二夫人知道,今日便是对她的审判。
    如今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跪地求饶。若是幸运的话,她还是可以逃过一劫的。
    “老夫人,老夫人我错了!老夫人都是我一时糊涂,所以才犯了错!还请老夫人饶我一次吧?从今往后,我愿意当牛做马日日伺候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咳咳咳一阵子猛咳,脸憋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指了指卫灵犀,示意刘妈把账本递过去。
    卫灵犀会意,接过账本便开始念账被大家听:“自从二嫂主事以来,萧府的伙食水平直线下降,各房里每个月的例银也少了不少,今年秋天的衣衫都没有做两件。如今,老夫人查账查到了根源!二嫂挪动了萧府的银钱给了自己的弟弟邢三还了赌债五千两!自己挪用老夫人看病吃药的钱大约有一千两纹银。”
    “什么?怎么会这么多?”
    “真是看不出来,二嫂胆子竟然这么大!”
    宋莹玉歪在一旁懒洋洋地听着,心里却是在冷笑:这个二婶母也是个傻的!什么背景都没有,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卫灵犀的身上!
    而且竟然如此贪婪,偷钱偷得这么狠。
    自古偷钱之事都是要让人不知不觉,细水长流般的去偷,她可好 ,恨不得一口吃成个胖子!!
    萧嫣此时也站起来插刀子:“二嫂房里的木炭果然与其他房里的不同呢!二嫂房里的木炭是最最上等的无烟碳,就连老夫人都不及呢!而且,前些日子修缮府里的房子,二嫂请了工匠过来,也支付了一大笔银钱,后来我去问了问,竟然超出市场价的十倍!二嫂啊二嫂,你的野心都在脸上写着了。”
    “老夫人,账目就是这样子,我说完了。”卫灵犀莞尔一笑,将账本重新递还到了老夫人的手上。
    “你个孽障!”老夫人暴怒,拿起账本重重砸向了二夫人,“打主意都打到我的头上来了!!我才让你掌了几天家,你就给敢背后胡搞!我说我这药吃着补品补着,身子是越来越差了,都是你搞得鬼!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打!不打得她皮开肉绽,不准停手!!”
    第203章 移交权力
    “老夫人饶命啊!老夫人饶命!”二夫人大骇,她跪地不停地磕头,苦苦哀求老夫人可以网开一面。
    可老夫人却对她的哀求听而不闻,这个见钱眼开的女人,把自己的利益凌驾于萧府的利益之上,那就该打,狠狠地打,打死也不为过!!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拖出去,打!”刘妈见屋里那几个粗使婆子愣着不动,便厉声呵斥。
    “是,这就去。”
    几个粗使婆子又是一番生拉硬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二夫人生生拖了出去。
    很快,院落里便传来了二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又宽又厚地板子高高举起,再狠狠落下,二夫人怎么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媳妇,也算得上是身娇肉贵,几板子下去,立刻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
    “禀告老夫人,二夫人已经皮开肉绽了。”一个粗使婆子进屋里来回话。
    老夫人又是一阵没完没了的咳嗽。
    这咳嗽完后,差点晕厥过去,她心里难免想起往年这个时候来,老大媳妇也是给她熬药,给她用补品药膳,每年她都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
    唯独今年,这肺管子都要咳嗽炸了。
    一想到这都是拜二夫人所赐,她这心里简直一刻都无法容忍,于是厉声喝道:“给我打!只要打不死就一直打!打到我消气为止!”
    “是!”
    院落里又开始了一阵板子声,二夫人的哭叫声难听死了,还不间断得喊着:“老夫人……老夫人!”
    这声音颤悠悠的,拖着长长的音调,偶尔还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听得老夫人越发的心烦。
    “去,给我堵上她的嘴!我还没死呢,这是给我叫魂呢!”
    “是。”金妈拎着一条帕子就出去了,看到臀部已经被打烂的二夫人,她连心疼都没有心疼一下,就说了句,“得罪了,二夫人!”
    之后,便将那帕子塞进了二夫人的嘴里。
    外面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吓人,屋里的几位夫人都已经坐卧难安了,贾秋娘胆子小,只是捂着胸口蹙着眉头,不敢讲一句话。
    宋莹玉还是头一次见到老夫人这么的凶狠,不免得也有些心惊。
    不过,她不怕。
    只要她爹是太傅,这老夫人就不能够把她怎么样。
    “你们几个听好了。”老夫人指着几个夫人,眼睛如同是狼一般的阴狠,她咬着后槽牙,狠道,“日后若是再有人敢打萧府财产的主意,下场就是外面老二媳妇家的下场,听明白了没?”
    “是!听明白了!!”几个媳妇吓得也都坐不住了,急忙跪了下来。
    见这几个人被震慑住了,老夫人才心满意足:“起来吧。”
    此时,庭院里没有了二夫人的哭叫声,只剩下了打板子发出的闷响声。
    刘妈竖起耳朵听了两下,弯腰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差不多了,再打得话,怕是命要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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