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可能过两天就回去,看苏念的意思。”
    “……”
    “我知道,没事挂了。”
    苏念听到年邦两个字,脚步顿住,她了然他说的是下午盛凯提到的那个年邦。
    她心里涌上愧意,等陈响挂了电话,便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陈响后背突然覆上一抹温热,他怔愣,立刻掐掉手中的烟,转过身捧起苏念的脸,“怎么醒了?”
    男人的嗓音还带着抽烟过后的嘶哑。
    苏念摇头,抱着他不出声。
    陈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能感受到她此时心情不太好,便俯下身问她,“怎么了?是想老人家了?”
    苏念闷声道:“不是。”
    “那怎么了?”
    苏念眼突然发酸,她吸吸鼻子,“就是觉得你不该陪我来南城的,你人生地不熟的,还撇下了公司的事情。”
    听到这个回答,陈响悬起的心落了地,他轻抚女人的长发,长指勾着女人的青丝不断缠绕,慢慢道:“谁说我人生地不熟了?”
    苏念听到这话,就莫名想到那无数张机票,好像从北城到南城的最多,她喉间发梗,“你干嘛——”
    她的声音带了浓重的哽咽,陈响直接没再拥着她,俯身和她对视。
    他微微垂下眼脸,右手摩挲着苏念的脸颊,指腹停留在上面不断打转,忽的叹了一口气,“怎么感觉你现在成了小哭猫了,动不动就哭。”
    苏念眨着湿漉漉的眼看他,“我哪有,我就是觉得你不该为我做这么多——”
    陈响拇指移到苏念的红唇上,力道发重地碾了一周,把苏念未说完的话憋了回去,“不许说这种话。”
    苏念吸吸鼻子,重新钻进陈响怀里,喃喃道:“你对我太好了。”
    好到她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独自一人来南城这个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城市,而且到了现在这种轻车熟路的地步。
    苏念想到这,又紧了紧双臂,心里话讲给自己听:以后一定不能再伤害陈响了。
    次日一早,苏念带着陈响回了奶奶家。
    荆萍现在年事渐高,而老年人磕一下碰一下的都要到医院里做个全身检查。万幸的事,奶奶没有什么事。
    苏海早就知道苏念今天回家,昨晚又意外得知会带着男朋友来,意外之余多了些不满。
    可在看到来人是陈响之后,那些不满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数不尽的喜悦了。
    因为苏念训练也在继续,所以苏念打算吃过午饭就和陈响回北城。
    此时,苏念去了自己的卧室,客厅里只剩下陈响和苏海二人。
    电视里的节目播着,但没人看。
    苏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陈响几个问题,大部分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类似“家里几口人啊”、“做什么工作的”。
    在得知最近很火的《荣耀》正是出自他手之后,那态度更是热情似火。
    苏海对他摆摆手,“小陈啊,你先坐着,我去拿个东西。”
    他转身回了卧室,再出来是也没见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他拿起遥控把音量调低,转身问陈响,“啧,小陈,我看着你还挺眼熟的,咱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陈响此时有些心虚,他当然知道苏海为什么这么问,因为高三在机场,他当时不管不顾直接去找苏念。
    但他此时也没多说什么,点头道:“是吗?伯父,可能是咱俩比较投缘吧,我一见您也觉得特别亲切。”
    这话乐得苏海不行,他笑着说,“孩子,你这话我还挺爱听得,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顿了顿,继续讲,“念念高三那年,我接她回南城的时候,在机场的那个小男生是不是你?”
    他又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么问可能是在质问陈响当年为什么要缠着苏念,所以急忙补上一句,“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啊,相反,我觉得你对我们念念很好。”
    他脸上带着父亲独有的哀愁,“在念念初三那年,家里发生了一些事,从那之后念念就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变得腼腆内向起来,当时我还怕她是接受不了那件事,心里憋坏了。可后来,转学到了北城之后,她明显比之前好多了。爱笑了,甚至后面都不排斥她妈妈了。”
    “在她爷爷去世之后,她主动说了你们的事,我才知道,让她重新变得活泼开朗的人大概就是你。”
    他说着说着眼里就冒出泪花,“初三那年的念念,我看着就心疼,好在她现在终于像小时候一样了。”
    苏海手往身后掏了掏,拿出一个鼓囊囊的红包,递给陈响,“你第一次来,总不能让你空手回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着。”
    卧室的门恰巧在这时被打开,苏念一出房门就看到这样一幕,沙发上的两人也齐齐看过来。
    苏念眨眨眼,“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
    她走到客厅,坐到陈响身旁,顺手接过苏海手上的红包,她不等苏海变脸,就急忙把红包放在陈响掌心,还轻轻拍了拍,“你就把这当成你的赎金就好,接了红包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陈响被她的话逗得笑出了声,而苏海则是故意板着个脸,“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
    苏念吐吐舌头,“哎呀,我这不是怕气氛尴尬嘛。”
    苏海指了指她,“你啊!”
    时间不早了,苏海把两人送到楼下,荆萍早已经休息了。
    小区门口,陈响把行李箱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内,让苏念先上车。
    陈响走到苏海面前,一字一句道出承诺,“伯父,您放心,我会一辈子对苏念好的。”
    承诺是这个世界最轻飘飘的话语,也是最没用的东西。世人眼中,它就像白纸一样毫无意义。但苏海识人眼光不差,能看出来陈响能说到做到。
    他能看出来陈响骨子里的骄傲,但正是这么骄傲的一人,在正值年少,骄傲心到达鼎盛时期,都能低下头挽留苏念。
    这正说明,陈响是可靠之人。
    苏海轻笑,“我相信你,快上车吧。”
    最后陈响深深地对苏海鞠了一躬才转身上车。
    苏念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在车上调侃陈响,“大名鼎鼎的陈总都能对别人鞠躬?”
    陈响瞥她一眼,挑眉,“那怎么就是别人了,那是我爸,亲的。”
    苏念:“……”
    两人回了北城后,苏念便去了训练馆继续训练,而陈响也去了公司。
    他们虽像往常一样奔波于工作,但此时此刻貌似完全不一样了。
    心今大厦的顶楼的办公室里。
    陈响掏出那个厚重的红包,里面放着一百张红票票以及一张显眼的青色人民币。
    一万零一,寓意万里挑一。
    同时也是被珍惜,重视和尊重。
    第73章 . [最新] 正文完   “原来少年感真的和年龄无关。……
    十一月底, 苏念报名了明年三月份的琦玉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
    网络上对苏念上次比赛失误的言论还在继续,更有甚者依旧叫嚣:“国家队是没人了吗?干嘛让一个滑铁卢去参赛?”
    对此,省城滑联没有作出回应, 网上不良言论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苏念当然知道这些,这几个月她已经重新调整状态, 对这些还揪着她上次比赛失误不放的人无话可说,只能拼命训练, 到时候用奖杯堵住他们的嘴。
    不知不觉进入了十二月, 苏念在偶然一天得知, 自己租的那间房就是陈响的, 并不是江池的。
    而早在苏念决定定居北城的时候, 陈响早就蓄谋已久,买通叶稚语, 随便找了个房屋中介装装样子,就这样把苏念“骗”到了他家对面。
    苏念气得不行, 当晚就把陈响关在门外,任由他自生自灭。
    而被老婆赶出家门的陈响, 也不敢贸然回去, 得知盛凯今晚在秋水阁组了个局,又想了想自己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去过任何娱乐场所了,便驱车前往。
    陈响刚进包厢, 一股浓重的香水气迎面而来, 他皱眉, 看到沙发中央坐着盛凯,左拥右抱,浪荡地好不快活。
    所到之处,灯红酒绿, 声色犬马。
    包厢内彩灯流转,碎光斑驳。音乐声和人谈话声不断,喧嚣无比。
    盛凯注意到他,对着身边的人挥手示意她们先走,随后站起身走到陈响身旁,啧啧道:“来,让我看看今天太阳从哪升起来的。吃斋念佛的这尊大神也来了。”
    话里话外透着夸张,陈响倒不是真的吃斋念佛,只是这人和苏念重新在一起之后,更是远离这些娱乐场所。
    整日像个老婆奴一样,围着苏念不停打转,他看不下去一个大老爷们整天跟在女人后面,逮住机会就呛他几句。
    陈响睨了他一眼,闷不做声地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江池看到这一幕笑了,他也刚刚得知这件事,便走过去,坐到长沙发上,递给陈响一杯酒。
    他笑的肩膀直抖,“这是无家可归了?”
    盛凯纳闷地看了江池一眼,“开什么玩笑?陈氏集团的公子哥还能无家可归?现在北城哪个楼盘不都得有陈氏集团的股份?”
    他还不知道苏念刚回北城那点事。
    江池瞥他一眼,“你个孤家寡人不懂就别问。”
    这话不知扯到盛凯的哪根神经,他像是被点燃了似的,“行,我不懂。”
    他一个情场浪子懂这些干嘛。
    盛凯仰头干尽杯中酒,嘲笑几人,“不是我说你们,都来了这场合了,就别端着了行不行?”
    陈响没理他,探身捞起桌上的烟盒,抖了根烟给自己点上。
    他猛地吸了一口,脸颊凹陷一块,那抹猩红突然亮的更加刺眼,过了肺的烟又吐了出来,喉结上下滚动,烟雾萦绕。
    他敛下眼脸,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给人无端添了几股放浪形骸。
    男人表面看起来有些禁欲的感觉,吸引了好几个同包厢的女人。
    陈响进了包厢,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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