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陈秋仁异常早起,但他选择赖在床上不动,直到言祐海一发不语的打开门走进来。
    「你怎么这么早?」陈秋仁连忙坐起身,稍微整理一下头发。
    「昨晚……有点睡不着。」言祐海淡淡的微笑,「你呢?我本来还想你大概会晚点起床的。」
    「就……突然想起来啊。」总不好说是因为他睡不着吧?「你先坐一下我去帮你拿饮料。」说完,他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间,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言祐海似乎很小声的噗哧一笑。
    担心自己口气不好的陈秋仁先匆忙的刷了一遍牙齿才走到冰箱前。
    有什么好笑的啊。陈秋仁胀红脸,正要从冰箱里拿出罐装饮料时发现上面贴了张便条纸。
    我跟你爸会晚点回来,你姐要跟她的同学去逛街,如果太晚回家记得打给她,好好照顾自己。
    陈秋仁的双眼紧盯最后的句号,晚点回来?我连你们什么时候出门都不知道!而且,现在才快九点欸这么早出门是去干什么啊?
    他吐口气,想想算了也不是第一次,拿了两罐饮料后上楼了。
    「海,你进来的时候有看到我爸妈吧?」一定有,不然他是怎么进来的?
    「有啊,阿姨还说他们要去约会。」言祐海诚实的说,「他们说怕你太无聊所以才没叫你一起去的。」
    陈秋仁摸摸自己的嘴角,是他太容易被看穿吗?为什么言祐海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知道啦,这给你。」他有难为情的丢向他汽水。「然后,开始吧。」他一屁股坐下与言祐海面对面。
    「你先说还是我先?」
    言祐海垂下眼眸,轻轻的放下汽水。「我们,当好朋友就好。」
    那瞬间陈秋仁真的后悔自己的心急,「你说要的『有话』就是指这个?」若不是他即时控制好情绪,眼泪插点就要夺眶而出。「怎么,发现女孩子还是比较好?发现原来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他低下头,「嗯。」不愿去看陈秋仁的双眼。
    就连反驳都没有?陈秋仁闭眼了好几次才找到发音的地方。「你不会是要说上次那个丑女吧?」
    「我不——」
    「你到底在想什么!」陈秋仁不等他解释,怒火高涨的扭着他的衣领。「言祐海,我没想到原来你是那种,就算事实大家都知道了却还是说谎的人。」
    「说喜欢我的人是你、说要等待的人也是你、说不想对我说谎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啊!」他一一列出,毫不在意突然模糊的视线。「然后现在又要离开我,你真的把我当你随手可丢的玩具吗?」
    「不是这样的。」相对于他暴躁的情绪,言祐海的态度冷静许多,而这就是陈秋仁生气的原因。
    为什么永远都是他一个人在担心?「那不然呢?」
    「我不能,让你变得不正常。」他说:「如果因为我喜欢的你的关係造成你的麻烦,我会恨死我自己。」
    「麻烦?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寧可让我跟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结婚生小孩度过馀生,也不愿让我跟一个虽然是同性但我很爱的人在一起?」
    「你不会的。」言祐海对他露出安心的笑容,嘴角掛着浓烈的哀伤。「秋仁你本来就是异性恋,只要还未真的渗入就不必担心会遇不到喜欢的女孩。」就算真的渗入,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了。
    若真是如此,想必那是让他俩关係最恶劣的结果。言祐海可以承认自己渣,可说什么也不能破坏。
    「你凭什么决定我应该要喜欢谁,凭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吗?」陈秋仁紧握拳头。「我很笨,但就连我都知道,如果不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没意义了。不是你……那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如果真的如海所愿,他大概会一辈子恨他吧。
    「你觉得不正常,是因为你觉得喜欢我很丢脸吧?因为,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喜欢你是不正常的行为。」
    言祐海立刻抬起头,神色慌乱。「不是的,我没有觉得喜欢秋仁很丢脸,我很庆幸我喜欢你。」
    「可是我很怕……很怕因为我的关係害你不能再跟女孩子相处,如果你有天觉得烦了,明明喜欢女孩却无法……怎么办?那全都是我的错!」他摇头,陈秋仁从没看过他这么不知所措,腹诽着他到底有多少事隐瞒在心里不说?「我知道我很卑鄙,知道自己的选择让你受伤害,一次一次的说要放弃却从来都只是一念之间,说好只能在暗中保护你、说好绝对不能让你发现我喜欢你……可是我从来都做不到。」
    「所以我才会决定以这种方式逼我自己退出,我无法允许自己扰乱你的生活。」
    话音未落,陈秋仁紧握的拳头砸向他,两人双双跌到床上。
    「你白痴啊!谁准你擅自退出?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他跨坐在言祐海身上,「少在那里自以为是的替我着想好不好?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就老实告诉我……你还喜欢我吗?」道完,他低下头亲吻言祐海的脣瓣,轻轻的,对视彼此后又再度缠绕着彼此的脣舌。
    口水的吸吮声佔据双方急促的呼吸,言祐海渴求的贴紧陈秋仁的腰身,但被拒绝。
    「你喜欢我吗?」陈秋仁解开最上面一颗的钮扣,舔了舔刚才些微渗出的口水——他已经记不起来这是谁的口水了。「我是认真的。」
    他看得出言祐海还是过度担心的眼神,于是双手将他的脸捧在掌心上。「只要你说喜欢我,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事情本来就是这么简单,若彼此之间少了喜欢,那就算两人结合也只不过是单纯的肉体关係、就算他跟陌生的女人上床也是食之无味。
    「真的……吗?」言祐海无助的望向他。「如果我害你……」
    「你到底要不要说?」
    言要海嚥下嘴里的不安,即使如此仍感到害怕。最后,他紧闭双眼摇头。「我不能害你。」
    陈秋仁很想生气,却不知怎地笑出了声。「你到底在怕什么?除了觉得不正常、觉得掰弯了我很有罪恶之外还有什么?」
    「这些就很严重了。」言祐海虚弱的回笑道。
    「但我已经变成这样啦。应该说,你只是让我发现原来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而已。恋人的那种喜欢。」怕他误会,陈秋仁羞赧的补上最后一句。「我先说,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安慰你,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简而言之,就是告白。
    「你说,你也喜欢我?」
    「嗯。」
    「不是因为我说喜欢你所以才產生的错觉?」
    「嗯。」
    「你真的喜欢我?」
    「对啦你到底是要说几遍才爽?」陈秋仁难为情地撇开视线,「就算是我也会害羞啊!」
    言祐海轻轻的用大拇指摩挲他的侧脸,「我爱你,秋仁。虽然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我还是很爱你。让你受伤了,对不起。」
    一定要到这种程度才肯说实话吗?陈秋仁攥紧对方的领子,「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很久了吗?」然后脱下睡衣,说了了一直想说的话。「只要你喜欢我,那就足够了。」
    恋人的定义,不就是那么简单吗?不管后续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若没有爱,那后续再怎么幸福都觉得少了什么。陈秋仁并不相信唯有爱能打破现实阻碍的这种想法,可他相信没有爱,一切都会变样。
    其实在很早以前,他就喜欢上言祐海了吧。
    「嗯……」陈秋仁紧张的发出声音,渴望所求言祐海更多的吻。「还要……我还想接吻……」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言祐海的脣能让他上癮!
    可是言祐海的脣真的好好吻喔……柔软又带点香味,加上言祐海不知哪里学来的技巧,舌头虽然交缠但一点也不觉得噁心,他不禁想起之前差点真的做了的画面。
    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双方两情相悦,而且他感觉到言祐海比之前吻他的时候更加温柔。
    「别想其他的事。」言祐海喘着粗气,一隻手贴在他的脸上。「想着我就好。」将头埋进陈秋仁的脖子处疯狂地啃咬着,彷彿在确定压在身上的的确是陈秋仁。
    「你、你太夸张了啦……」陈秋仁觉得心脏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似的,相当难受。「亏你刚才还那么冷静说喜欢……」
    「没办法啊。」沉默几许,言祐海抱紧他,热气在他的肩窝处徘徊。「一想到在同一天内可以跟秋仁两情相悦还能得到你,我就没办法克制自己了。」
    陈秋仁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轻轻搓揉他的头发。「要是你真的无法克制……总之,尽量小力一点,不然别怪我……揍你。」才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种话实在很煞风景!
    言祐海怔怔的看着他,整个人静止不动。
    「干嘛?」
    「那个……」言祐海抱歉的咧嘴微笑。「等一下你可能要揍我了。因为秋仁是第一次一定会觉得——痛。」
    陈秋仁捏着刚才被自己打的地方。「你果然是笨蛋吧?连、连害羞都听不出来吗?」他现在超级难为情,若此刻有洞他一定会把自己给埋了!「快点啦!」
    见他还是没有动静,陈秋仁白眼一翻,「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忍耐。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可恶,偏偏遇上这个天然呆,说出噁心兮兮的话也会变得理所当然……是说,本来就是啊。
    陈秋仁不耐烦的嘖了一声,主动凑上前吻住对方的脣,身体尽可能地靠紧对方。
    猛地,一股强而不允许对方拒绝的力道将他压倒在床上,等到反应过来发现言祐海的脣早已在他的肩窝处肆意的亲吻,脣齿在肌肤上留下深刻的痕跡。
    「很痛……我说你能不能别用咬的啊?」陈秋仁吃痛的喊道,手指插入言祐海的发里。「嗯……不要……」
    一阵啃咬的声音过后,言祐海大喘粗气的望着对方。「没办法啊。谁、谁叫我那么爱你……」
    看着他近似撒娇的语调,陈秋仁忍不住心软地摸摸他的头发。「我也很爱你啊,但可不可以……」不要啃完了又温柔地舔吮啊。
    言祐海困惑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答案。
    这种羞耻到极点的话他死都说不出口。「算了,随便你吧。」反正他终归是当下面的那一方,所以就算再怎么抵抗基本上都是没用的。
    言祐海不再多说什么,松开他环抱的脖子,往下吸吮左胸的乳首,一隻手调情似的柔捏另一边。
    「啊……」陈秋仁反抓枕头呻吟着,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到从未有过的感觉,一边被言祐海的脣舌舔舐,一旦湿润的碰触到冰冷的空气就忍不住想要更多;一边则是一阵酥麻之感,没有节奏的柔捏速度及力道让他心中的某处开始发痒。
    就像是如果不爆发出来心里会很难受。
    「祐、嗯……那里……不要……」他从没想过原来自己的乳头敏感到那种程度啊!
    言祐海往下移动,一隻手轻巧的握住已然勃发的肉柱,透过内裤揉捏,在敏感的小孔上划了好几圈。
    「言、祐海……不要用了……」陈秋仁皱眉,口里吐出无法掩饰的呻吟。
    言祐海笑了一声,褪下内裤后,毫不犹豫地抓起他灼热的性器开始摩擦。「好热……」
    也许正都是因为是男人,所以每每言祐海都能精准的按压陈秋仁舒服难耐的地方,过不了一会,言祐海的手多出了一点白色液体。
    「嗯……」陈秋仁彷彿还无法满足的扭动下半身,不能自己地磨蹭他已经胀大的性器。「就、就这样?」
    即使羞耻到快要爆炸,他依然很想跟言祐海结合——哪怕只有一次也好,他想真正地好好被言祐海抱一次。
    言祐海没有回答,从床底下的隔板拿出一瓶不透明的罐子,将里面的黏稠透明液体挤在手掌心上。
    大致听过这是润滑剂,可结合跟润滑——
    来不及问出问题,陈秋仁感觉到股间凉凉湿湿的,而且多半是在他的菊花处……「你在干嘛?」他忍不住惊恐的看向他。
    「如果不这么做,你会很痛的。」他抱紧对方,手指在肉穴里搅弄,想找出陈秋仁敏感的点。「如果会痛,就抓紧我。」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陈秋仁的手用力掐进他的背里,抓出一道道痕跡。
    虽然陈秋仁感到愧疚,但他真的痛到快死掉了!
    若不是言祐海此刻抱紧他,他或许会直接呼他巴掌吧。
    突然地,一股电流从言祐海的指尖点到的地方窜进神经里,令陈秋仁仰起头大叫。「你、你在摸哪里?」
    言祐海更加探入敏感点,这次陈秋仁连身体都开始轻微的上下摆动。
    轻轻的将他放在床上,言祐海灼热的手掌爱抚着他的全身,然后将陈秋仁紧挨着的两腿分开,说着类似道歉的话语后直直挺入。
    「嗯……」
    炙热的肉柱在柔嫩的里面大力撞击,陈秋仁看着他带着忍耐的表情不想弄痛自己,他伸出双手说:「你可以……再快一点……」
    话音未落,身下抽插的速度越发剧烈,肉体淫靡的撞击声令陈秋仁忘记羞赧,每次的撞击都让他忘情的叫着。
    「秋仁……」
    被紧紧环抱着的陈秋仁夹紧对方的腰部,他感觉到湿润的液体正慢慢从小孔里流出,但却没有射精。
    「我、我快坏掉了……」胀大的性器随着他的挺进不停摩擦到他的腹部,在陈秋仁快要射出时又换了个姿势。
    言祐海抓着他的右脚,轻轻的在他的大腿内侧落上一吻后继续挺入。
    「啊、啊……哈啊……」陈秋仁痛得泪流满面,快感却在又如浪潮般涌上。「会坏掉……我真的会坏掉……啊……」
    「做爱不会坏掉的。」言祐海喘气的说:「就算你坏了,我依然会继续爱你。」
    「少、少说这种蠢话……」他嗯嗯的几声:「我、我们一起……」
    最后,他俩在言祐海狠狠挺入的同时射了。
    热流停在体内,陈秋仁气喘吁吁的躺在他的怀里,感受他加速的心跳及体温。
    过了一会,言祐海从高潮的馀韵后对着他又亲又啃,从额头至嘴脣再往下延伸到脖子,原本抱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一下。
    「我只是想吻一下。」言祐海露出无辜的眼神,双手却在他的股间徘徊不止。
    「你够了。」陈秋仁压下心中想要再来一次的慾望,他可不想明天结业式还要拖着痛到不能的身体去上课。「我怕你等一下吻了之后又想再来一次。」
    言祐海失望的垂下头,让他感到心疼。
    他别过脸,「等到……暑假,再一起。」
    「真的吗?」
    「我说你可以不要用那种色色的眼神看我吗?」陈秋仁忍不住吐槽。「还有一件事……」真是的,这种开口邀请是他最不擅长的啊。
    「还有?」不会是想说什么「试过之后发现只是错觉」的话吧?言祐海不安的吞了口水。
    「社区……不是、不是每年七夕都会办烟火大会吗?可不可以……跟我去……用、用情侣的方式……?」
    言祐海没想到是问这个问题,不禁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啊?我可是很认真问你欸!」
    「抱歉。」他伸手致歉,「只是觉得……秋仁好可爱。」
    「可爱你个鬼!少在那里转移话题。」实在是太羞耻了,陈秋仁赌气的哼了气。「如果你不要就算了!」
    言祐海安慰的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只有陈秋仁,我是一定会去的。」
    「约定好囉。」陈秋仁突然变得很小孩子气,握着他的手,让俩人的大拇指紧紧贴着。「如果你说谎怎么办?」
    「说谎……说谎,我就一辈子都是陈秋仁的人。」道完,他仰起头在陈秋仁的双脣上深深的一吻。
    「白痴。」陈秋仁笑骂道:「你就算没有说谎依然是我的人。」
    直到入睡以前,陈秋仁迷迷糊糊的想着如果自己不那么主动,是不是言祐海真的就会一辈子在他的身边、什么也不说的看着他跟陌生女人结婚生子?
    依照他对言祐海的认识,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他不禁害怕起来,总觉得像是身体里少了什么。
    「做恶梦?」言祐海温柔的拍拍他的头发。
    他猛烈的摇头,更加挨着他的拥抱,私心想着如果之后的每天都像此刻那般美好那就好了。
    「那怎么了?一脸很担心的样子。」他捧起陈秋仁的下巴,手指抚平他眉间的川字。
    「我怕你离开我。」他意外诚实的回答。
    起先是一怔,后来言祐海以宠溺的口吻说了些什么后,陈秋仁才稍微安心下来。
    「这可是你说的喔,不准食言。」
    「我保证。」言祐海轻轻一笑,将他们的话语淹没在吻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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