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回宿舍清洗干净,换了衣服,想尽办法把龙蛋拿出来,收进贵重物品盒子里。
    虽然累得不行,但她还是强撑着去医院开了点药。主要是处理外伤,防止感染。
    她在取药的窗口等待时,还在为下学期的事情担心。
    太尴尬了。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在课上面对库什。
    如果只是跟他睡了,那还勉强可以忍。但是被他看见跟另一个人睡,并且被他知道同时在跟好几个人睡,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更让她担心的是凯洛。
    要是被凯洛知道,他要么宰了她,要么宰了库什那几个家伙。
    一点也不开玩笑。
    她上学期已经好几次看见凯洛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盯着库什了。如果有一天库什神秘失踪,她赌十块钱是凯洛干的。
    莉莉不是觉得自己在凯洛心里有多重要。
    是凯洛这个人,自尊心太高了。
    就算她是个茶杯,凯洛都不可能跟别人共用。
    更别提她是个人!
    光是身体健康这方面,就有很多要考虑的问题。
    莉莉压根不知道跟这些异族睡了,会有什么后果——奥狄斯射进体内的精液,让她高烧了一整天。其他异族的体液说不定也有不良影响,只是暂时没发现。
    万一有传染病怎么办——什么疯龙病、狂鱼病之类的?
    这些异族没一个有戴避孕套的习惯!
    连库什都没有!
    其他“非人之物”可以理解,他们有的说不定根本不知道避孕套是什么。但是库什到底能不能让人怀孕,这还是个问题。
    根据奥狄斯的说法,吸血鬼是由人类转化而来的。
    “天哪……”
    莉莉想到这个,又赶紧起身去买了避孕药。放假了,校医院只有值班医生,没有多问。
    凯洛是她睡的唯一一个“人”。
    他习惯比较好,除了第一次,基本都记得戴套。以他的身份,绝对不会想把学生弄怀孕。如果她真的怀孕,他可能会灭口。
    莉莉害怕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开始认真回忆每一次性生活,思考到底有没有潜在的危险。
    结果她还真想到一次。
    就在放假前几天,跟凯洛在办公室拳交那次。那天她被连续高潮弄得意识模糊,但是她可以肯定,凯洛当时没戴套。
    一切冲动都来得非常突然,他也没准备。
    “他没射在里面……”莉莉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
    不过她依然有种隐忧。
    因为放假以后,她一直没来月经。
    假期发生太多事情了,她满脑子想着裁判所、春分,根本没认真算日期。现在仔细一算才发现,她的月经推迟了。
    莉莉脸色苍白,又回取药窗口问:“这里有验孕棒卖吗?”
    “暂时没货,你如果急着用,可以去学院附近的商店买。”医生告诉她。
    天哪!!!
    莉莉在心里疯狂骂自己。
    她早就已经意识到,没有任何男人会关心她的身体,避孕这件事只有她自己才能对自己负责。
    她是最不应该忽视这个的。
    只剩四天就要开学了。
    她得立即去验孕。如果真的不小心中了,要尽快解决掉这个问题。
    想到这儿,莉莉连忙提着药回宿舍,简单处理了外伤,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学院。
    /
    另一头。
    库什和奥狄斯对峙了很久。
    奥狄斯为术士的事情愤怒极了。
    他知道猫头鹰不会无缘无故地帮着莉莉。如果她一直在跟术士睡觉,那就很好解释了。
    “莉莉告诉我,她不是自愿的。”库什也没想到奥狄斯不知道,“考虑到这点……她应该不会到处去说这件事。凯洛说不定给她用了某种封口的符文。”
    “她跟谁都不是自愿的!你看她像是很喜欢我们哪一个的样子吗?”奥狄斯怒吼道。
    “……我不好说。”
    库什知道莉莉谈不上“喜欢”他们谁。
    看她刚才在他们面前极度不适的样子就知道了。
    可能莉莉对他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是“能够容忍”的程度。真要说喜欢跟他上床,那倒也未必。只是他技术足够好,可以强迫她喜欢这个。
    凯洛的情况可能更恶劣。
    他那种人,根本不在意别人的喜好,只在乎自己的满足。
    至于奥狄斯这种……以他的体格去跟莉莉睡,基本算是虐待了。
    “亚兰还没回来……不知道术士现在怎么样。希望他春狩不顺利,受了重伤什么的。这样他就顾不上这些破事了。”
    奥狄斯愤愤地诅咒道。
    “亚兰秘书长?”库什回忆起校刊上的照片,“他应该是某种海怪吧。”
    “是的。他春分那天一大早就去找术士了,说是担心莉莉的安全……”奥狄斯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上下打量着库什,“现在看来,亚兰是对的。”
    库什推测这只海怪也睡过莉莉。
    考虑到海怪是吃人的,她能好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亚兰知道术士的春狩猎场在哪儿?”库什不动声色地问。
    他试探过凯洛一次,但是对方没透露任何消息。大概只有接近猫头鹰的地位,才有可能知道猎场在哪儿。
    奥狄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眼中怒火阴燃。
    “是啊。亚兰是……术士的走狗。他已经在这个学院里,为术士服务了十五年之久。”
    库什在心里分析了一下。
    海怪的魅惑能力和秘书长的职务都非常有用,他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操纵学院的课程和经费……从而给术士提供各种便利。
    比如奥狄斯的聘用合同,一定是理事会秘书处理的。他帮术士把一条龙合法合规地藏进了学院里。谁知道十五年间他这样处理了多少异族?
    又比如遗迹考据那节课,既然没有人参加遗迹探索的实践,那经费都去哪儿了?那门课是用来盗墓的幌子吗?
    凯洛的确花了很多手段,让这门课尽可能没人选又能一直开着。
    奥狄斯不知道库什在想这些复杂的事情,他继续说:“我最近才发现,是亚兰出主意,让术士利用莉莉的能力捕获了我。在此之前我一直很信任他,甚至帮他……”
    帮他上了莉莉。
    奥狄斯的脸色更沉了。
    他回想起莉莉在他身下微弱的哭声,和她微微发白的指节。还有她说他们的海边假日“恶心透了”。
    奥狄斯一直很喜欢那个假日。
    那是他被捕获以来,发生的唯一一件好事,他玩得很开心。但是因为莉莉的话,那段记忆开始在他脑内蒙上不安的灰雾。
    “不说这个了。”奥狄斯不太舒服地把话咽下去。
    库什挑眉。
    作为性情率直的龙,他在犹豫纠结什么?
    “等术士回来,再看看情况吧。”库什最后说道。
    他们谁也没想到。
    凯洛在四天后的开学日回来了。
    但是这一天,莉莉没有来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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