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握住她纤细的后颈,低头吻上了那沾着糖浆的润泽双唇。
    两人之间许久未有这样亲近过,只一接触那柔软的唇瓣,谢尘便只觉有一股火直冲上头顶,几乎抑制不住的想要将那甜美吞吃入腹,据为己有。
    略重的力道,极具侵略性的闯了进去,品尝着冰糖葫芦的酸甜和他心爱的姑娘独有的滋味。
    白歌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有些惊慌的推拒起来,却被男人握住了后颈无法动弹,只能双臂挣扎了两下。
    忽然手里那半截冰糖葫芦似乎刺到了什么地方。
    谢尘闷哼一声,将她放开。
    白歌发现串着糖葫芦的竹签竟然刺到了男人一侧的脖颈上,刮出好长一条的血痕。
    竹签尖锐,血痕从那皙白的脖颈上延伸至领子里,渗出些血珠将白色的中衣领子染红,显得有些可怖。
    脖颈上火辣辣的疼,谢尘伸手摸了一下,血沾了一手,他苦笑一声。
    白歌也被吓了一跳,她将那半根冰糖葫芦丢在地上,看着谢尘的脖颈上的伤口,脸儿都白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谢尘本也没生气,见了白歌被吓得小脸煞白,又忙握着她手安慰道:“茵茵别怕,没事的,是我唐突了,不怪你。”
    白歌抿了抿唇,站起身:“我让她们去叫大夫。”
    谢尘按住她:“不用了,让李滨送点金疮药进来就行了。”
    等到李滨进来,见到谢尘脖子上的伤口,吓得还以为是有刺客来行刺了。
    “这,这是怎么——”
    他还没问出口,就瞧见自家三爷警告的眼神,顿时闭了嘴。
    又看见坐在一边白着脸,双手绞着衣袖的白歌,多少猜到了怎么回事。
    这白歌姑娘瞧着娇娇弱弱的,没想到手还挺黑。
    李滨心里暗啧一声,掏出一瓶金疮药,就要给谢尘涂上。
    只是药粉刚擦了个伤口的边,就听谢尘闷哼了一声。
    李滨顿时吓得手一抖,没敢再继续。
    谢尘看着他手里的药瓶,凉凉的扫了他一眼:“粗手笨脚的,上个药都不会。”
    李滨背后一凉,顿时知道自己多事了。
    他赶紧做出一副惭愧状,道:“属下这粗手笨脚的,上药这等精细活儿,哪里做的来,要不——”
    他转头看向了白歌,“要不白歌姑娘,你来吧,你们姑娘家仔细,手轻。”
    “啊?”
    白歌环顾四周,想找个丫鬟替自己,却一个也没看见。
    这时她才想起刚刚谢尘进来时就把丫鬟都遣了出去,后来谢尘受伤更不好让下人都看见。
    她犹豫半晌,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刚刚伤了人又拒绝给人家上药。
    只好走上前去,刚接过李滨手中的瓷瓶,就听他道:“属下还有事要处理,三爷还得劳姑娘照料了。”
    说完这句,李滨从谢尘的眼神里,看出了暗藏的一丝赞许。
    接着李滨心里带着点得意,转身出去了。
    白歌捏着那瓷瓶站在谢尘身前,虽然已经察觉出来不对劲,可也是骑虎难下。
    要她现在把那药瓶一扔,出去找人来给谢尘上药,她还真做不出来这事。
    谢尘指了指自己脖颈上伤口被领子盖住的部分,语气很正经的道:“后面也有点疼,你帮我把衣服脱了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三章
    白歌抿了下唇, 却也没真的帮他脱衣服,只是看着他道:“你没伤到手。”
    谢尘笑了笑,不再逗她。
    他自己上手将外衣脱了, 露出雪白的中衣,然后将领子扯了扯,露出脖颈后面长长的一条血痕。
    “来吧。”
    白歌往前挪了一步挨得近了点,屈身过去, 捏着瓷瓶, 沾了点药粉往伤口上按去。
    她也没刻意放轻动作, 只是迅速的像是想要完成任务一般。
    两人这会儿离得很近, 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混合着金疮药的味道传入谢尘的鼻端。
    他盯着她腰间的晃晃荡荡的丝绦, 忽然想不起来上次两人如此亲近是什么时候了。
    脖颈上一阵凉意盖过了伤口的火辣疼痛。
    很快,白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了。”
    谢尘一边伸手笼着衣领,一边不动声色的踩住了她的裙摆。
    白歌也没注意脚下,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赶紧上完药离他远些, 却不想起身时被裙摆绊了一下,顿时摔在了男人的身上。
    药瓶从她手上掉落,咕噜噜滚到地上。
    谢尘一手接住她, 另一只手顺势搂住她的腰。
    嘴上还道:“怎么也不小心些。”
    白歌跌坐在他怀里如坐针毡,想要站起身却被他牢牢箍住。
    只听谢尘道:“我昨日接到信, 说左都御史季仲春的船已经到了直沽渡口, 应该这两天就能抵京了。”
    白歌也不挣扎了,立刻想起他说的这人是谁, 连忙问道:“那是不是说我母亲要回来了?”
    谢尘搂住她“嗯”了一声。
    白歌眼中顿时多了两分期待。
    这一年中, 要说她最想的, 便是宁氏了。
    谢尘却接着道:“太后和戚国公府谋反逼宫, 戚国公嫡长子戚长威通敌卖国, 也在从辽东压往京城的路上,估计下个月,这案子就得了解了。”
    白歌心里忽的咯噔一下。
    她这段时日多少也打听了些外面的事,只是外面风言风语,怎么说的都有,根本也分不出消息的真假来。
    之前她确实想过,如果谢尘能和戚国公两败俱伤,那真是让人好生畅快。
    可是她却真没想过,戚国公府居然会跟谋反牵扯上。
    她有些紧张的攥紧谢尘的袖子。
    “谋反是重罪,会不会牵连到我母亲,兄长他们。”
    谢尘把玩着她胸前的一缕青丝,淡淡道:“按当朝律,谋反乃是十恶不赦的大逆,轻则诛首犯余者流放,重则株连九族尽皆斩首。”
    白歌的脸顿时白了。
    “那,那我母亲,兄长岂不是——”
    谢尘摸了摸她的脸颊,安抚一般的道:“茵茵别怕,他们不会有事的。”
    白歌却只觉身上又出了一层冷汗,将里衣都打的湿透。
    只听谢尘接着道:“还有你的父亲,姨娘,你的弟弟,都可以按你想的来处置。”
    他低头看着白歌的紧攥着的手,伸手将那小拳头掰开,露出里面掌心上被指甲印出深粉色月牙。
    “下个月初四就是你生辰了,估计那时候你母亲也回来了,让她来给你过生辰好不好。”
    白歌没有抬头,只垂下了眼眸,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道:“好。”
    ·
    四月初,春暖花开,去年被派去浙江巡查政务的左都御史季仲春历经一年时间,终于返程抵京。
    而与他同行的,还有白歌一直惦念的嫡母宁氏。
    宁氏从京城启程回淮安的时候,也从没想过会经历这么多事,耽搁了近一年之久。
    若不是当初季仲春率领兵卒将她从水匪中救出来,可能她现在已经葬身鱼腹了。
    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与季仲春再见,她确实是没想过的。
    看着季仲春脸上染血的冲她跑过来,神色惊慌的唤着:“婉儿!”
    她总有种时光颠倒的错乱感。
    仿佛回到了两人年少时,她还是安宁伯府的嫡女,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总会守在她身前。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她本不想搭季仲春的船回来,可之前那一次水患把她身边的这些丫鬟婆子们都吓怕了,轮着番的劝她还是跟着官府的船走安全。
    结果季仲春这一路上对着她不停的献殷勤,同在一条船上又没处躲,当真烦不胜烦。
    现在就连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们虽然不敢明说,可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从直沽渡口下船后,她便打算与季仲春分开,自己做马车回来,可奈何发现被水匪劫走的时候,弄丢了路引,进各个县城住宿都极为不便,只好将就着与季仲春一个车队入京。
    如今总算是到了京城。
    宁氏撩了帘子,看了一眼路边的建筑,皱眉道:“这不是回国公府的路,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很快季仲春出现在了她的车厢外。
    季仲春五官生的极好,虽然年近四十了,可瞧着倒比年轻时还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儒雅和沉稳。
    “怎么了?”
    宁氏蹙着细眉,道:“我得回国公府,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季仲春面色不变道:“你现在不能回去。”
    宁氏一张俏脸顿时结了霜般冰冷:“季仲春,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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