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琨此时正做到兴处,狠肏的动作带起“啪啪”巨响,音量盖过了宋远哲的问话,让他根本没把这句恫吓听进耳朵。
    平时他与宋远哲应酬时都有宋毅控场,就算玩得再疯,也没见出过什么大事。但今夜好巧不巧,宋毅因连日在海南有峰会出席,做不了陪,只能让刘琨自己看着应付。
    没了宋毅,这好事的刘琨碰上易爆的宋远哲,那就像玩火的点了火药桶——炸,是迟早的事。
    因刘琨未作答复,宋远哲当下心火更甚,于是他抿起嘴,垂头看向了身前。
    茶几上,会所给每个宾客都配了刀叉一类的餐具,方便他们啖肉。这男人随意拨了拨,几件上乘的钢器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不算尖锐,但听了会让人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他在其中挑捡了把平刃的餐刀,提到半空后对准目标,直接甩手。
    金属反射的光弧在空中成型,冷冽擦着刘琨右耳,碰撞墙体后弹飞,刃面在回程中刮过他来不及躲闪的右眼,当下便溅出血花,看着实在瘆人。
    刘琨今晚磕了药,身体被遍布的吗啡蒙蔽了神经,使他对痛觉失去了人类最基本的应激反应。
    在事发后的几秒里,他上身僵直着,捂住右眼面露狰狞,而下身却还在忘情地耸动,嘴里嘶嘶哈哈,依旧是要一心做到死的丧鬼模样。
    姗姗跪在地上,被宋远哲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到两腿打颤,差点失禁。
    她明白,虽然这刀没落在自己身上,但刘琨如果真被宋二捅瞎,那追责起来,她应当离死……也不会太远。
    “啊!!!血!血!!!血啊!!!”
    刘琨身上的‘公主’是全场最先做出反应的人。她惊叫时因害怕夹紧了下体,竟意外让刘琨射了满怀。
    此时画面咸湿又血腥,不禁加重了几分宋远哲的恶感。
    待高潮过去,刘琨恢复了些神志,右眼因异物感和辣痛,怎么也没法睁开,于是他放下捂眼的手,在一片模糊中窥向掌心,发现入眼皆是鲜红。
    “他妈的!”
    全场因他这一声咒骂,瞬间静默。
    方才迷了心的男女们寻回魂魄,一个个面面相觑着,谁也不敢发话,生怕别弄巧成拙,把火惹到自己身上。
    而与他们的惊乍不同,宋远哲这个事主,此时的气态倒是一派从容。
    他没理刘琨的咒骂,踢开脚边跪趴着的女人,自桌面拿起另一把餐刀,半笑着朝刘琨虚晃了两下。
    “抱歉,刚才手滑。”
    刘琨见状抱头差点鼠窜,刚才骂人的气势偃旗息鼓,直教人觉得好笑。
    ……
    凌晨时,睡梦里的苏岑被个电话闹醒,是刘琨的下手,打来说她男人出事,右眼废了。
    苏岑初听以为是句玩笑,她男人她最了解,平时至多不过爱喝酒滥交,嘴巴有些子碎。但他性格油滑又欺软怕硬,哪会和人起什么大的冲突,更别提把自己眼睛搞瞎。
    瞧她不信,对面细说了经过,她才晓得是宋二的手笔,心里当下便寒凉一片。
    苏岑让下手把电话递给刘琨。
    “瞎了?”
    “操他妈的宋远哲。”
    听这人还有力气爆粗,想来身上其他地方应当是没什么大碍的……至少没伤到脑子。
    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还能治吗?”
    眼球外伤不似内生的眼疾,只要有钱有门道,瞎了也能复明过来,不过就是等长等短的事情,于刘琨来说,应当不是难事。
    “搞到个供体,已经送去摘角膜了。不过今天吃了点东西做不了术检,现在在莲山拼命灌水呢,操!说起这个就气!喝得老子膀胱都要炸开了。”
    苏岑有点懵,这大半夜的,他再神通广大,也没那么快就能找着供体吧?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5点,距事发也才不到两叁个小时,宰头牛都不一定来得及,何况现找个人来刮眼睛。
    “你们别闹出人命?哪搞的眼角膜?”
    “想什么呢?活取的。”
    “活取?取谁的?”
    “莲山的小姐,就今天惹宋远哲的那个,晦气货一个。让她赔个眼睛还哭哭啼啼闹半天,最后索性让人打晕了,把两个窟窿都给摘了算了。”
    刘琨语气松弛,这么残忍的事,说得是一点负罪感也没有,取人双眼就似拔根头毛,冷血至极。
    苏岑蹙眉抿了抿嘴。
    “你们怎么下得去手哦。”
    话虽这么说,但她对陌生人其实并无多少同情,纯粹就是联想画面后,心内泛起股恶心罢了。
    还有些隐晦的心思,就是嫌刘琨暴戾,怕他日后别把相同的招式用在自己身上。
    “莲山的小姐,都是些死了也没人找的婊子,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电话里传来几声“咕咚”,想是刘琨在灌水。苏岑只静听着没再接话,等了会儿后,听筒里传来一句问话:
    “白天排你戏了吗?”
    “昨天季浩然出了点状况,剧组提上了我的戏份,今天早中晚都要出勤的。”
    “啧……”
    刘琨不悦。
    “要想我来陪床,就替我和程念樟告个假呗,你的面子他能不给?”
    “我受伤这事不能让外面知道,嘉世在我上头还有姓沉的压着,我听人说,张晚迪之前找过沉林溪喝茶,大老虎不兴我们玩这些,被抓住把柄铡刀分分钟落下来。要是让程念樟听到苗头,再吹个枕边风,难保不会把我搞死。”
    刘琨嘴里的沉林溪是全众控股集团和全众投资的董事长,安海人寿保险的法人兼执行董事,家庭身份上,亦有个金灿灿的抬头,那就是前省长梅涛的第二任女婿。
    安海人寿目前是嘉世的最大股东,虽然只是沉家投资版图里很小的一块,但娱乐产业向来存有很大的舆论隐患。
    梅家和沉家是当代十分常见的政商结合,寻租式联姻,这类氏族最忌讳的就是沾上权力丑闻。然而嘉世高层出身大多粗莽,屁股都不干净。近几年沉林溪似乎总有重组董事会的心思,但一直没提上议程。
    如果在现今这个风口上被抓了把柄,那嘉世改制后,刘琨还能不能稳居高位,就谁也说不准了。要是改换审计,财务上还会牵扯出一堆烂账,沉林溪要是心狠,都不用召开董事会,直接启动内审程序,他的下半辈子就别想和铁窗分离。
    刘琨和宋毅走得近,大半的原因就是在等宋氏资金回流后可以并购嘉世,先沉林溪一步修正权力结构。
    宋毅这头则是因为知道邱冠华有反心,星辰集体出逃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亟需嘉世的艺人资源和创作能力来填补星辰遗留的空白,防止公司核心价值的轰塌。
    这两人看似狐朋狗友,实则却各有算计,商场上的朋友,唯有利益二字,才是长伴的纽带,他们自然也不会例外。
    “那我就不来了吧,程念樟可不好糊弄。”
    苏岑思维转得极快,她拮取了刘琨话里的关键,突然又动起了些歪脑筋来,想着白天上戏时正好可以借这个由头,找到程念樟卖人情。
    有了程念樟,谁还有空飞大老远去看电话那头的这个半瞎货色。
    “你心也狠的,自己男人眼快瞎了也不来看看。”
    “这不还没瞎吗?换个角膜比我打个瘦脸都快,小手术罢了,陪个什么劲哦!”
    这女人弹了弹指甲,出口皆是无谓。
    刘琨沉吟了会儿,想她说得也对,又不是什么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毛病,没必要让她在程念樟那里露怯,别到时候真被姓程的抓住把柄,那就得不偿失了。
    “等我好了,看我不立马飞广州操死你。”
    “嗤。”
    苏岑挂断电话后,心情意外竟还有些欢畅。
    她一面哼着小曲,一面起身朝向衣柜,自里面翻翻捡捡挑出件袅娜的吊带短裙,对镜换上。
    见镜中的自己即使素面也难藏性感,这女人勾唇露出了满意的笑弧。
    也不知在高兴些什么。
    ————今日还有,正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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